跪下(明目張膽的開後門。...)(2 / 2)

他複又收斂情緒,輕聲道:“跪下。”

殷繾綣麻溜的跪下來了,心知陳子規亦是要斥責於她。不論是下春/藥一事,亦或者將阮雨蝶氣吐血之事,還是種種風頭過剩之事,都非一板一眼的陳子規所滿意的。

然而……身邊高瘦的青年沒有說什麼,空氣裡僅僅飄來一聲歎息。

他沒有訓誡殷繾綣,身畔布料摩挲聲,他掀起衣袍下擺,亦是端端正正跪在殷繾綣身邊。

殷繾綣嚇了一跳:“大師兄……?”

陳子規淡淡道:“卷卷,這些年,你可好?”

明明是平淡的問句,殷繾綣驟然一卡,“我……還好。”

她確實……還好,可是也僅僅是還好。

陳子規沉默半晌,輕聲道:“我今日喚你來,並非要罰你,隻想問你兩個問題。”

殷繾綣肅然,“大師兄請問。”

“其一,你敬的是什麼?”

殷繾綣略微沉默,她抬頭看著眼前金墨大字:“天”、“地”、“君”、“師”。

修仙界中人,問的是長生,求的是飛升,是以天地不可違抗,天道不可不敬。

天道重塑之後,仙都亦是諸屆核心,不可不尊。

修仙大道,乃是師父領進門,恩師恩情難報。

四個字,道儘了世間一切的敬畏。

殷繾綣連日的所作所為,哪裡又有敬畏可言?

殷繾綣的眼睛黑白分明,她自然感覺到大師兄的壓力,然而她心底波瀾不驚,神識海中,那枚銀色的星星在閃爍。

陳子規平靜的等待著殷繾綣的回答。

她終於開口,輕聲道:

“我敬本我。”

本我,便是真正的我。

沒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沒有人敬我,那麼便由我來敬我。

如果說有一個人能看得起自己,那麼一定是,“我”。

殷繾綣的話,在如今的修仙界,已然是彆具一格,若是尋常修士,自然會將她斥責為大逆不道,更彆說一向為仙都做事,在宗門裡一板一眼的陳子規。

然而,大師兄隻是淡淡看著她,他問出第二個問題:

“其二,合歡二字何解?”

殷繾綣一愣,心知多年未見,大師兄卻沒有放棄對她的關注,她是修煉合歡宗的,這在門派內就是原罪。

想了想,她輕聲道:“合歡二字,是‘本我’與‘自我’。”

與大師兄論道,殷繾綣並沒有任何受到歧視的感覺,亦是沒有任何紛亂的情緒,她剖析自身,亦是明晰了道心,神識海中風起雲湧,那枚銀星灼灼發亮。

“‘食、色,性也’,肯定的是‘人欲’,推崇的是‘人性’,生而為人,我在合歡宗中,與其他門派中,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大殿內空寂無聲。

半晌,陳子規似是恍然回神,他轉而道:“天水宗學堂即將開課,聖廟書院在今年年底廣納各宗優勝弟子,我已然將你的名字呈上去了。”

殷繾綣一驚,天水宗的學堂是初選,她初選都沒過,竟然直接將名字報到終選了?不論過不過,她都會去仙都書院,這竟然是明目張膽的開後門。

陳子規在仙都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想了想,她道:“多謝大師兄。”

“你去學堂……這個你拿著。”

他掌心光芒一閃,儲物錦囊裡的東西便顯露在他的掌心中。

那是一個……有些破舊的書包。青色的布,是由簡單的棉而製成,古樸而寒酸,根本不像是修士們用的東西。

然而殷繾綣卻覺著熟悉無比,這樣的小書包,似乎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呢?

大師兄輕咳數聲,臉色亦是有些發白,他道:“這些年走南闖北,身入無人之境,九死一生,師兄沒有儘到教導你的責任……那年雨蝶小師妹入學之時我送她賀禮,你如今亦是該有。”

書包上的線針腳細密,勾勒成明心睿智的陣法,明明是個小書包,卻成了靈氣強大的法器。

殷繾綣知道,這是瞎了一隻眼的大師兄親自執針做出來的。

她抱著小書包,輕聲道:“大師兄,多謝。”

身邊的那人站了起來,他揉了揉殷繾綣的頭頂,額發微卷,在掌心裡微微發著癢。

他沒說什麼,緩緩離開大殿。

殷繾綣站起身來,凝視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大師兄,你不問為什麼嗎?”

那個走路微跛的青年微頓,半晌道:“卷卷,你道心堅定,已然不容我來置喙。”

她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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