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他們忘了,師兄本來也是她...)(1 / 2)

今日,是天水宗修真學堂上學的日子,宗門內弟子隻要築基,便可進入這一批次學習。

阮雨蝶與師尊嶽玄光一同入學堂之內,這時大殿內已經站立許多人,俱都是這次符合規定的弟子。

主持此事的吳真人略微點了點,恭敬道:“主座大人,人都齊了。”

嶽玄光微頷首:“好,既然如此,那麼便截止了……”

殿外,急匆匆的腳步傳來,一道粉色身影快步進了大殿,她顯然來的很久,跑得有些喘,“還有,還有我!”

眾人:“……”

怎麼哪兒都少不了你?你一個不能當劍修的合歡宗女子,跑這兒湊什麼熱鬨?你築基了嗎?

無數的竊竊私語彙集起來,便成了聲量不小的吐槽。

嶽玄光對殷繾綣明麵上處處隱忍,此刻亦是不例外,幾乎可以稱得上親切地道:“繾綣,你丹田有異,並不能築基,如何能入學堂呢?”

殷繾綣額頭上都是汗,幾縷額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她笑的很清澈,很自信:

“我築基啦!”

……

五個時辰前。

當大量的流言在天水宗四起,殷繾綣正在安心的築基。

她忍受了支零破碎丹田的痛苦,亦是在這無邊的罵聲中增長了足以築基的靈氣,距離修真學堂開啟的五個時辰前,她終於可以築基了。

七苦閣掛上了新的牌匾,溫柔的月色透過窗欞灑在書桌邊,殷繾綣坐在地板上,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

靈氣運轉七七四十九天,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將滿身汙垢清除出去,一個小姑娘愣是變成了黑人。好在她法訣熟練,隨手撚了一個訣,周身便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地磚上的臟汙亦是清理乾淨,院落裡飄來花香,洗滌滿屋的氣息,殷繾綣隻覺滿身輕盈,她快活地睜開眼睛,閉目前昏沉沉的天色已然大亮,一輪炙熱的太陽掛在天際,顯然,距離截止時間不遠了。

她一路瘋狂禦劍而來,堪堪趕上了。

嶽玄光一道靈氣打在她身上,半晌才道:“真是令人驚喜,繾綣的丹田已然毫無阻塞,並且,已經順利築基。”

!!!

!!!!!

這什麼修行速度?

從丹田有異不能當劍修,再到築基,有半個月嗎?眾人恍恍惚惚的回想這些時日殷繾綣的所作所為,發出來靈魂質問:

——她修行了嗎?

她壓根沒修行!

她啥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乾了,就是沒修行!

有人喃喃道:“不……也許她悄無聲息的采集了許多精元!”

立刻有人反駁:“那得多少人精儘人亡?”

“……”

殷繾綣笑意吟吟,並不管彆人怎麼說:“師父,可以繼續了。”

嶽玄光:“……”

-

春溪橋邊。

藤草凝為桌,花蔓列為椅,黑白子分明,兩人正在對弈。

一人純白衣衫,白色紗布遮蓋一隻眼,神情淡然,一人月白輕衫,麵容風流,一雙含情的眼睛裡似笑非笑。

對弈二人皆數無言,唯有棋子落下的聲音。

直至小重山上傳來了弟子入學的鐘聲,身著月白色薄衫青年方才開口:

“師尊已然允了我做主官,這次的修真學堂,全權由我負責。”

陳子規:“宗門事務皆由你與師尊決定,二師弟,不必告知於我。”

夜遊微微一笑,“小重山夜晚的事兒都傳遍了整個宗門,她倒是大膽,竟然當麵宣稱覬覦你。”

陳子規執子的手一頓,平靜道:“小兒無知。”

“她還小?”

夜遊嗤笑一聲,“真正小的那位,是雨蝶。你倒是一直這般縱容殷繾綣,她倒是好,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來了。”

“我知你與雨蝶關係甚篤,然卷卷亦是師妹。”

“那你難得回來一次,不管管這個師妹?我看她瘋瘋癲癲,倒像是失了神智。”

陳子規垂眸,落下一子:“非也。”

夜遊冷嗬一聲,“你倒是瞧著她千般好萬般好,你可彆忘了,你的腿是因為她才廢的!”

“難道那晚小重山上,你並非像你表現的那般,而是真的動了心?”

陳子規並未被他的話激怒,亦是沒有半分波瀾,他平平靜靜道:

“真正動了心的是你——夜遊,莫起殺心。”

他淡淡道:“否則,必將自食其果。”

話裡帶著些森然。

夜遊並不知曉大師兄為何能感覺到他的殺意,但是這樣的事情對於陳子規來說,僅僅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他的目光漸漸染上一層同樣冷淡的光。

“嗬,我信你那隻眼睛。”

他凝視著陳子規被紗布蓋住的那隻眼,複又看向清澈的另外一隻眼,“然而,我不信你現在看到的。”

陳子規沉默,落下最後一子道:

“你殺心太過,輸了。”

夜遊這才恍然,他看著棋盤,喃喃道:“這些年來,我始終沒有贏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