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判官(2 / 2)

京城中不乏高官富商,但能鋪張到如此地步的,也實屬罕見了。

難怪這周圍的商戶都對他那麼追捧。

這樣一個大富豪,若是願意關照生意,哪怕從指縫裡漏出一點兒,也夠其他人掙的了。

但謝菱的目光卻落在那富戶身邊的人身上。

他身高八尺,看似身上的衣著平平,但姿態典雅,步履端方,華貴之姿無法掩蓋。

那位周員外纏著他說話,他便偏頭側過臉來,露出深邃眉眼,山根高挺,顯得冷漠孤僻。

或許是傘下的陰影加深了他的輪廓,那一個側臉,仿佛從人物畫裡走出來,偏頭聽人說話的神情帶著微微不耐,籠罩著一層與周遭格格不入的高傲。

乍一看他,並不會覺得是一個翩翩公子,因為他太過端方,且顯得冷情,不好接近,但是他低沉的眉宇、嚴嚴實實係到脖頸最上方的紐扣,都讓人忍不住想要知道,若是揭開他嚴肅拘謹的外在,內裡會是何等模樣。

謝菱放下帷帽的遮擋,紅唇在無人察覺處勾起弧度。

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周員外身上,但謝菱卻知道,在周員外身邊走著的這一位,絕對是要被周員外所巴結的人。

他是大金朝的大理寺卿,沈瑞宇。

手握實權,主管貪官汙吏,對某些人來說,如同執著生死筆的判官一般可怖。

也是她第二本虐文中be的男主角。

蘇杳鏡成為“阿鏡”,是從大金七十年開始。

而第二本書“玉匣”的時間線,是從大金六十八年開始。

所以雖然蘇杳鏡是先去了黎奪錦的世界,但沈瑞宇世界時間線卻在第一本書之前。

相當於蘇杳鏡在第二本書中穿越回了過去。

那個時候,世界上還沒有阿鏡,黎奪錦也還在邊關,沒有回京。

那時的沈瑞宇,比現在要年輕稚嫩許多,職權也沒有這麼強悍,還隻是大理少卿中的一員。

但重點是,他從那時開始,骨子裡便有了剛正不阿的習性,抓到任何一點有力的線索,都會如同鱷魚一般死死咬住,不肯放過。

他是一個好的調查員。

也是謝菱現在正要找的人。

謝菱看到那一大幫奴仆簇擁著周員外以及沈瑞宇進了戲園。

其實謝菱沒想到今天能遇到沈瑞宇。

這對於謝菱來說,著實是意外,也著實是驚喜。

她想了想,將環生趕回繼續吃豆花喝甜奶,她自己則去戲園旁的古玩店消磨時間。

以沈瑞宇的工作狂習性來說,謝菱不認為他能完整看完一場戲。

果然,過去不到一刻鐘,一匹快馬加急趕到戲園門口停下,一個身手靈活的小廝飛快地跑進園中。

沒過多久,沈瑞宇冷凝的麵容就在戲園門邊出現,他繞過侍衛駐守的門口,走到稍遠處青磚牆蔭下的僻靜處,同小廝諄諄交代著什麼。

接著小廝點點頭,遞給他一塊銅製的令牌,又騎上馬飛馳而去。

沈瑞宇低頭看了一會兒令牌,高牆之內,戲園裡傳來咿呀拖著長調的聲響,沈瑞宇不耐地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才重新沿著石板路,往入口走去。

謝菱眉尖挑了挑,隨手拿起一件古玩,在櫃台付了賬,施施然推門而出。

古玩店就在戲園正對麵,不過十幾步距離。

大街上有人來來往往,謝菱戴著帷帽,減緩了自己的步速,恰巧被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撞個正著。

她順勢往旁邊偏了偏方向,背對著踉蹌幾步,撞到了一個人的肩膀。

哐啷兩聲,銅製令牌墜地,瓷製的古玩賞物碎裂成片。

沈瑞宇皺緊了眉。

他吐出一口濁氣,深深後悔今日不該來此。

被人撞掉了公務要件,這是他最為不喜之事,哪怕眼前是一個背影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子,沈瑞宇也並不打算容情。

他本要動怒,對方手裡寶貝捏著的瓷器卻直接摔碎。

若論損失,他這隻是輕輕摔了一下的物件,自然是比不上人家毀壞的東西。

這口氣一忽兒就憋在了喉嚨裡,不再適合發泄。

摔碎的瓷器一看就價格高昂,賣花的小姑娘嚇得直抖。

那頭戴帷帽的女子卻半分沒有去可惜地上的碎片,反而摸了摸小女孩的臉頰,塞給她一粒碎銀,從她手上抽走一枝花。

“好孩子,去吧。”

風輕輕經過,將女子輕靈的聲音送向耳畔,也吹起女子的帷帽,將那垂下的布料揚起半幅波瀾。

恰巧露出精巧的下頜,不笑而彎的朱唇,與記憶中的那人,如出一轍。

沈瑞宇忽地呼吸一窒。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今天也打算寫雙更的,結果遇上經期第一天+出差,回來後這一章從八點半寫到十點半,腦袋裡都是漿糊。明天還要繼續出差,如果情況好,白天再補第二更。如果情況不好,那就先約一下周末補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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