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真朱(2 / 2)

陸鳴煥心中發澀,儘管在最初就知道阿鏡對他與對黎奪錦根本就是差彆待遇,但是兩年過去,他非但沒有習以為常,反而因為看得越來越多,心中越發酸澀。

黎奪錦理好衣衫,很快便走了出來,阿鏡還在裡麵,陸鳴煥下意識回頭看去,黎奪錦直接關上了門。

“以後不可再莽撞進門。”

陸鳴煥撇了撇嘴,壓下心中酸意,道:“為何?你又尚未娶妻,難不成有什麼不能看的。”

黎奪錦哼笑一聲:“尚未而已,或許快了呢。”

陸鳴煥倏地扭頭看向他,目色震驚。

但黎奪錦並未注意到,話頭一轉,說起正事:“你來找我,何事?”

陸鳴煥回過神來,低低道:“父親來信,有一批物資送到,著我前去押送。我對沅鎮不熟,來跟你要個人帶路。”

黎奪錦略微頷首,在心中思考著人選。

陸鳴煥卻控製不住地,一股衝動念頭湧上來,佯作玩笑一般開口道:“不如,就讓阿鏡跟我去。”

“不行。”黎奪錦直接否決。

他才剛回來不久,才見了阿鏡一麵,哪裡願意再把阿鏡放出去。

黎奪錦瞥了一眼陸鳴煥:“帶路而已,誰去都行。阿鏡是我心腹,不能借你此用。”

陸鳴煥滿是懷疑地看著他。

兩年前,黎奪錦說,阿鏡不是通房,也不是丫環,身份特殊,這讓陸鳴煥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阿鏡。

他既不能像要一個侍女那樣,把阿鏡要過來,也沒法過明路納妾,直接將阿鏡收進來。畢竟,阿鏡那個不明不白的身份,他們陸家絕對不會認可。

便是這樣猶豫再三,陸鳴煥便一直耽擱著。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每每他試圖接近阿鏡,阿鏡總沒有個好臉色,看到他,與看到花草、牆灰並沒有兩樣。

久而久之,陸鳴煥心生情怯,甚至覺得,就這樣保持下去,他能一直見著阿鏡,時不時說兩句話,也很好。

可是,阿鏡同黎奪錦卻越走越近,現在,黎奪錦竟還說出打算成親的話來,難不成是要娶阿鏡?

想到此處,陸鳴煥瞳孔微縮,一個深呼吸後,卻又緩緩放鬆下來。

不可能的,他陸家門楣雖高,可也高不過平遠王。

陸鳴煥如若娶不到阿鏡,他黎奪錦又怎麼可能娶到?

陸鳴煥右手攥成拳,平複下來心緒,以平靜語氣調侃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腹,可這批物資對你來說也是極關鍵的,難道不值得你派個心腹去?若是隨便派個人,耽誤了事兒,我可擔待不起。”

陸鳴煥說著,給黎奪錦比了一個手勢,示意物資裡的東西。

黎奪錦眼神果然有所鬆動。

看著他的側臉,陸鳴煥心中莫名多了一股世事易改的悲涼。

從前,他與黎奪錦是穿一條褲子下河遊水摸魚的兄弟,肝膽相照,心照不宣,從沒有什麼秘密。

可如今,黎奪錦的性格與勢力一同變得比以往更加冷僻凶蠻,而他雖然依舊是那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卻也不知何時學會了對至親的兄弟玩弄言語上的心思。

黎奪錦問:“去幾天?”

陸鳴煥收起渙散的心思,應道:“來回不過三五天。”

黎奪錦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

-

陸鳴煥讓人套上板車,又準備了一輛舒適的馬車,帶著阿鏡出發。

因為要在外麵耽擱幾日,臨出發前,陸鳴煥帶著阿鏡去買些東西。

他采買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平常之物,這小小的沅鎮裡,珍奇的、好玩的,全被他給買過了一個遍,當陸鳴煥出現在這些個齋啊樓啊裡時,掌櫃的都恨不得跑著出來迎接。

大早上的,他出現在這兒不稀奇,倒不如說,他不出現在這些個聲色犬馬的場所,才稀奇。

看見陸鳴煥套著個板車,有些相熟的人好奇問:“陸小將軍,你這是乾什麼去?”

阿鏡看了他一樣。

陸鳴煥烏發高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轉著手上的峨眉刀,漫不經心地道:“入春了麼,外邊兒的人獻了一批花,說是珍貴貨色,我去拉來,放家裡養。”

“哎喲,原來如此,果然是陸小將軍,閒情雅致,閒情雅致呀!”

阿鏡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陸鳴煥漫不經心地扭頭,看見阿鏡在馬車裡打磨著一塊石頭,便好奇地長腿一躍,邁過去看。

“這是做什麼?給我玩玩?”

阿鏡手一晃,沒讓他碰著,扭開頭沒跟他說話。

陸鳴煥嘴一撇,“嗤”了一聲。

這個小貓崽子,是真的記仇,不過就是一開始的時候,嚇唬了她一兩回,強帶著她去彆的地方玩了一兩回,結果如今過去這麼久,她還是對他警惕有加,愛答不理。

說不怨憤,是騙人的,陸小將軍何時被人,尤其是被女子,這樣無視過。

但,他更加說不清楚,自己今日又為何非要將這壞脾氣貓帶出來,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或許有時候,這“罪”找著找著,也習慣了。

陸鳴煥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又湊了過去。

“喂,好歹我們也認識兩年了,難道,連個熟人也算不上?你看到熟人,也不說話的?”

阿鏡終於停了手裡的動作,瞥了他一眼。

“陸小爺!”一道聲音洪亮喊著,一個年輕男子從旁邊的閣樓上跑下來,見到陸鳴煥,調侃道,“果然是你。方才我在樓上仿佛見著你尊駕,本來還不敢認,是江秋姑娘說,那就是陸小爺,我才下來看看。”

男子回頭招呼了一聲:“江秋姑娘,你果然沒說錯,好眼力。”

江秋從樓梯上走下來,盈盈雙目看著陸鳴煥,說道:“我認陸小爺,從不會認錯。”

陸鳴煥撇開了頭,沒接話,目光隨意地落在了彆處。

他們馬車停的位置旁,有一家糕餅鋪子,賣一種新奇玩意,叫肉鬆奶糕,說是用牛魚雞豬幾種肉絲脫水製成,口感甜香,很是誘人。

透過馬車窗口,可以看到阿鏡捧著一塊石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麵的鋪子,車上有黎奪錦交給她的東西,她執意要守著,不肯下來,即便是饞得眼睛裡都溢出喜歡,也沒有去買。

陸鳴煥看見她那個眼神,差點就想上前一步給她去買了,但最終還是摁住了自己的衝動。

乾什麼老是想湊上去,真是犯賤。

他擰過頭,正巧聽見江秋身邊的男子在同江秋閒聊。

“江秋姑娘今日所用的香粉似乎與往日不同,是新品?”

江秋目光落在陸鳴煥身上,沒什麼興趣聊天,隻敷衍應道:“你又認不出來,問這些有什麼用?”

“哦?那不如我跟江秋姑娘打個賭,若是我認出來了,如何?”

陸鳴煥聽到此處,抬眸,看向江秋兩人:“打賭?我也來。猜什麼,若是我猜出來了,我說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若是我沒猜出來……”

陸鳴煥眸光在一旁店鋪上掃了一下,看似不經意道:“我請你們吃肉鬆奶糕。”

江秋愣了愣,意外於陸鳴煥居然會主動搭話。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抿了抿唇,大膽道:“那不若,就請陸小將軍猜,我今日所用的口脂,是什麼顏色。”

這道問題極簡單,起碼對於陸鳴煥來說,是絕對不難。

女子口脂色澤無非就是那麼幾種,陸鳴煥天天浸在女人堆裡,喝醉酒笑鬨起來時還曾經吃過新鮮的脂膏,不可能認不出顏色。

江秋就是故意輸給他,想要討好。

陸鳴煥瞥了一眼,懶懶開口:“真朱。”

江秋麵色一僵。

她懷疑,陸鳴煥根本就沒仔細看自己的唇色。

她今日抹的,明明就是妃色,妃色與真朱差距千裡,陸鳴煥怎可能認錯。

江秋偷覷著陸鳴煥的臉色,生怕他覺得掃興,剛要說這局不算,重頭再來,江秋身旁的青年卻已大笑起來:“小陸爺,您也有馬失前蹄的一日啊,這回是您答錯了。快去買肉鬆奶糕吧,托您的福,今日我也嘗嘗這稀奇貴玩意兒!”

陸鳴煥笑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帶猶豫,直接朝著那糕餅店走去。

再回來時,陸鳴煥朝江秋和男子懷中一人扔了一個袋子,手裡剩下的一個,扔進了馬車。

他經過車窗,看也沒往裡麵看一眼,似是十分高冷,嘴裡說:“多買的,沒人吃,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裡還有個挺重要的情節,寫完這個情節,這一輪入夢就要結束了,結束後會有轉折。

本來打算一口氣寫到夢醒的,結果收到工作安排,從今晚開始,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要挨家挨戶上門去宣傳打疫苗,實在來不及往後寫了。

希望這周我還能咬咬牙,維持住每天更六千吧(救救)

ps:年齡達到的,身體條件允許的,最好是能乖乖地打好疫苗,為了安全著想。如果有疑問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就上醫院來仔細谘詢下醫生,或者疫苗接種站也可以谘詢。

——

感謝在2021-08-08 22:14:15~2021-08-09 22:4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誒?哦! 1個;

感謝在作者專欄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ir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漫漫 40瓶;嘻嘻(-v-)我超帥 1man、瀟瀟雨未歇、空白 5瓶;37890086 4瓶;VICTORY 3瓶;沉浮.、白薠佳期、餘竺宸、Trista、艾拉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