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神女(2 / 2)

七月十五?

那豈不是離今天也沒多少日子了。

“可是什麼?”謝菱追問。

“可是,今年還沒找到合適的神女。”賀柒說,“這花舞節有個規矩,需要及笄以上的未出閣女子擔任神女,坐在花架中,被抬著在城中走一圈,意為天神降世,菩薩護佑。今年旨意下得急,前幾年裡儲備著的神女人選或是嫁人,或是遷居,短時間內,還沒來得及選出合適的。聽我爹說,最近禮部為此事煩得很,又沒人有那個膽子,敢到陛下麵前,去求陛下改時間。”

“這有何難?京中這麼多女子,不愁找不到合適的。”

謝菱也不覺得這點阻礙會讓花舞節的日期推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咬咬唇角,專心思考著要如何對付晉玉祁。

若她是彆的身份都好說,晉玉祁一個乳臭未乾的中二病少年,根本不夠她一指頭的。

但她現在是謝菱,一個須得聽從父母媒妁之言的高門貴女。

而且,她也正是剛及笄,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指不定謝家人商量著,覺得門當戶對,與晉家一拍即合了。

“說的容易,可做起來卻難得很。”賀柒有心要引開謝菱的注意力,不讓她再為方才的事煩憂,說得更加仔細。

“禮部兩個月前才上任了新尚書,規矩嚴得很。花舞節選神女是最要緊的事,尚書的要求是,正陽出生的女子,以示陰陽調和,有兄弟姊妹的女子,寓意人丁興旺,若家中有官爵,則不能過高,以免衝撞了龍氣,以這些條件挑選,姿容最佳者勝……”

賀柒說著說著,忽地一頓,差點跳了起來,對著謝菱說:“花菱,你這不是正正合適嗎?”

謝菱迷茫地眨了眨眼。

賀柒圍著她轉了幾圈,嘖嘖感歎道:“花菱,你是六月生的呀,剛好是盛暑之時。你的姿容,在全京城也沒有能勝得過你的了,你若是去選神女,我看禮部尚書也再也不用發愁了!”

謝菱頓了頓。

被賀柒一提醒,謝菱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個晉玉祁說要在花舞節那日來找她,特地定了這個日子,想必是有原因的,說不定,便真是像他說的那樣,要直接提親了。

若真是如此,謝菱哪怕躲在房中,也有可能被他直接找上門。

可若是她當了神女,坐在花架上,晉玉祁又怎麼可能接近她,她不在府中,上門相看的程序自然就履行不了,晉玉祁選好的日子就隻能作廢。

好日子也不是天天有的,晉玉祁要等到下一次,估計最少要過一個月了,這中間的時間,足夠謝菱好好籌謀。

謝菱打定了主意。

賀柒越想越興奮,在一旁繼續說著:“其實,我可喜歡花舞節啦。小時候,我曾見過好幾次神女,麵紗遮著半張臉,手裡端著玉瓶,真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試問京城長大的姑娘,又有幾個沒有悄悄在臥房中,用繡帕蓋在臉上,模仿神女呢?”

“花菱,你若是去當神女,定是最美的一任神女!”

謝菱轉向賀柒道:“賀姐姐,我想選神女,還來得及嗎?”

賀柒興奮得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來得及,當然來得及,你放心,我去同父親說。”

-

相府,墨玉棋子與白玉棋子在棋盤上交錯,下朝回來的賀相正與客人在廳中對弈。

晉琺姿容端莊,坐姿挺拔,風致清雅,上翹的眼型微微半闔著,垂下觀察著棋局,指間撚著一顆黑子,過了一會兒,用左手攬住右手袍袖,將黑子落在棋盤某處。

賀相看他落下的位置,摸了摸胡須,笑出聲:“好啊,果然不愧是晉卿,朝中人都盛讚你年輕沉穩,行事有度,看來這棋風也是如此,緩緩推進不驕不躁,倒叫我無處可去了!”

晉琺撩開下擺站起,在旁邊側身,朝賀相恭謹地躬身行了一禮:“賀相謬讚了,學生不敢與賀相比肩。”

晉琺在朝中任中書侍郎,常受丞相指點,因此自稱為學生,卻並不叫丞相為老師,這是為了免遭懷疑他故意攀親。

賀相笑了兩聲,也站起來,將殘局留在身後,招招手叫晉琺來喝茶。

“我今日得閒,找你過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賀相道,“陛下近日有意重辦花舞節,你可有聽說?”

晉琺點點頭:“是,禮部最近為此忙忙碌碌,常見到他們的折子。”

賀相道:“這花舞節若要重辦,還辦在京城,那就向來不隻是禮部單純一部的事情。各方都要調配安排好,你我是輔佐陛下的近臣,這些事少不了要與我們打交道。”

“今年這個擔子,我想交給你來挑,不知你可願意?”

晉琺揚眸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親口給他安排事務,這是再明確不過的提拔之意,更何況,花舞節雖然隆重,卻並不複雜,算是一件簡單的差事。

晉琺拱手,又彎腰鞠了一躬:“學生定然不負丞相所托。”

賀相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他對於自己所欣賞的年輕朝臣,還是很寬和的。

簡單說完公事,賀相又拉著晉琺一同品茶,閒談起來。

沒過多久,偏廳外闖進來一個身影,女子聲音明媚嬌俏喊道:“爹!”

賀柒跨過門檻跑進來,興衝衝剛要說話,看見八角桌旁還有客人,好歹是控製住了身形,兩隻手並在腰側,福了福身:“晉大人安。”

晉琺亦早已提前站起身,回了一禮:“賀姑娘。”

賀柒暗地裡撇撇唇。

這晉琺做舅舅的,倒是溫文有禮,怎麼就不知道管教管教侄兒。

想起那個晉玉祁,今日還欺負了花菱,賀柒就忍不住咬牙。

賀相訓道:“怎麼又冒冒失失地進來,還又跑又跳,沒點姑娘模樣。”

訓是這麼訓著,賀相卻又轉頭叫奴仆給賀柒搬凳子沏茶,顯然是要女兒也坐下來閒聊。

賀柒過去坐下,拉著賀相說:“爹,那花舞節的神女,還沒定下來吧?”

賀相回想了一下:“大約還沒有,不過,已經有大致人選了。”

事關自己,晉琺亦放下茶杯,認真聽著這對父女對話。

賀相回頭,點了點晉琺道:“剛好,負責此事的晉大人在此,你又有什麼歪點子,直接同晉大人說吧。”

晉琺點點頭:“明天傍晚前,學生定會親自挑選,將神女人選安排好。”

“明天傍晚!”賀柒驚呼道,“怎麼這麼急?哎,不管了。晉大人,既然還沒定下來,那就再加一個人再選吧!”

賀相笑道:“你想做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成天的一個人蒙著手帕,在房裡轉圈唱戲,你早就想當神女了。不過,你是當不成了,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哎呀,不是我!”賀柒煩得在父親肩上推了一把,“我如今早已不想當神女了,當俠女還差不多。”

她轉向晉琺:“晉大人,你彆看我這樣,我不跟你胡說,我推薦的這人,你若是見了,定然不會再想要彆的神女啦!你一定要把她加進名單裡。”

花舞節的安排下得急,事先也並沒有多少準備,如今的這幾個神女人選,是禮部從相熟的人中間找出來條件差不多合適的,確實並沒有經過認真尋找,若是就這樣定了,也有濫竽充數之嫌。

這是丞相親自交下來的任務,晉琺當然是儘量辦好。

聽見賀柒如此推崇,晉琺便也點點頭道:“好。還請賀姑娘等會兒將相應信息提供給我。”

見晉琺如此好說話,賀柒高興了一些,連忙跑回房中去了。

沒過多久,她又急吼吼地回來,遞給晉琺一張吹乾了的墨紙。

“這上麵便是我那位密友的姓名,家世,晉大人,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忘了,我還等著花舞節,看她漂漂亮亮地遊街呢!”

賀相在賀柒腦袋上敲了一下:“越說越不像話,晉大人當然是秉公行事,怎可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莫要乾擾公務。”

晉琺笑笑,將那張紙仔仔細細疊好,放進衣袖。

“賀姑娘放心,我回去便將這件事交代下去。因時間緊急,還請賀姑娘代為轉達一聲,請那位姑娘明日午後到鏡湖邊涼風樓來,我與禮部官員一同在那裡甄擢神女。”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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