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機密(2 / 2)

陳慶炎挑眉:“還能如何?就那樣兒唄。爹,你彆再老說你兒子不學無術了,你看看那三殿下,他……”

“說正事!”陳父往他腦瓜子頂上削了一下。

陳慶炎哎呦一聲,捂住腦袋,嘖嘖道:“三殿下玩得可花了。最近把謝家的那個三女兒當賭注,還說一個月非得把人弄到手不可。”

“這會子輸給我一袋夜明珠,還不服氣呢,說三個月後還來揭這個賭盤。”

“謝家?”陳父暗忖了一下。“謝家倒看不出什麼異常。”

陳父對麵的那個人,端著茶杯,曼聲搭了句話:“慶炎,你確定,三皇子最近,就光忙著這個?”

“哎喲,確定,確定!”陳慶炎告饒,“陸伯伯,我隔三差五就和三皇子待在一塊兒,每回我見他,他總在玩新鮮玩意,沒工夫去摻和你們那些大事兒!”

陸將軍微微頓了頓,收回目光,和煦地點點頭。

陳父又揪著陳慶炎的耳朵,教訓了一通。

“你這小子,皮慣了是吧,嘴上開始不把門了?”

“哪兒有啊,哪兒有啊!”陳慶炎疼得皺臉,“我是最有分寸的,爹你看,我在那三皇子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他何曾提防過我們陳家?我從來就沒沒漏出過一句話!”

陸將軍嗬嗬笑了一聲,抿了口茶,替他解圍。

“陳老,你就放過他吧。孩子說得沒錯,這麼些年來,慶炎功勞不小。”

陳父又端正了臉色。

“如今看來,這三皇子是真的養廢了。那麼,我們是不是……”

廳堂之內,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

屋簷上的一隻烏鴉拍著翅膀飛遠,嘎嘎的刺耳聲音劃過天際。

-

謝菱雖然想知道謝兆寅後續打算如何處理,卻再也找不到機會詢問了。

她隻好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活。

午後謝菱習慣小睡一會兒,這時院子裡沒人服侍,總是靜悄悄的。

她耳朵靈,睡醒的時候,恰巧聽見了一陣啜泣聲。

和上次的很相像。

謝菱想了想,撈過布丁,朝著院牆角落走去。

果然,還是在同一個位置,那哭聲更明顯了。

又是謝華玨。

她究竟為什麼哭?

府裡最近發生了什麼謝菱不知道的事嗎?

謝菱一腦門問號。

謝華玨最近一定有什麼不尋常。

不過,謝菱想了想。

算了吧,她才懶得多問。

謝菱把兔子放到地上,院外小路上,出現了管家的身影。

謝菱站在門邊,和管事已經對上了目光,管事那眼神,明顯是朝著她來的,手裡拿著信箋。

送信這些事,一向是管事負責的。謝菱便站在那兒等著。

結果,管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華玨卻突然從旁邊的院子裡衝了出來,像一隻亟待捉住小雞的鷹。

“又有信,是不是給我的?快,快給我。”

謝華玨的聲音裡,很明顯還有哽咽,和濃濃的鼻音。

管事尷尬地定在原地,看看大姑娘,又看了看三姑娘。

謝菱輕咳了兩聲。

謝華玨也反應過來,扭頭看了謝菱一眼。

那雙眼睛,又紅又腫,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謝華玨見管事沒有把信箋交給她的意思,便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狠狠瞪了謝菱一眼,轉身進屋。

謝菱無辜地站在原地,接過管事給的信。

信紙很厚,外麵包著一層,是頗顯稚嫩和秀氣的字體,上麵寫著一些問安的話,落款是煙煙。

謝菱捏了捏信紙,小心地把外麵一層撕開。

露出底下夾層裡的字跡,風骨清朗,頗為熟悉。

是樊肆的字。

樊肆在信中寫到,她的生辰中秋節快要到了,想邀請她去樓氏酒家吃一頓飯。

謝菱舌尖微動,頂了頂腮。

中秋這個生辰日,是樓雲屏的,不是她的。

樊肆想要一同慶生的人,自然也是樓雲屏。

謝菱歎息一聲。

按著她的習慣,她本應該回絕。

但低頭看看手裡的信,謝菱還是狠不下心來。

信中寫著,中秋是個特殊日子,今年沒有辦法與她共度,隻好提前幾日,聊作慶祝。

謝菱想了又想,還是回信,答應。

樊肆就與她約在第二日的午時。

這也不是什麼特殊日子,謝菱倒很好找借口,隻說自己是嘴饞想出去吃,然後湊巧遇見了樊肆便可。

樊肆安排了一個廂房,位置隱蔽,也僻靜,不擔心說話會讓人聽到。

謝菱一進門,樊肆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樊肆看著她,張了張嘴,又把聲音咽下。

這麼一個來回之後,才啞聲笑出來:“謝姑娘。”

謝菱早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畢竟,要他適應這樣的真相,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謝菱既然選擇來了,就不打算把氣氛弄僵。

她裝作沒看到,展顏笑起來,像山林間的黑葡萄沾了露水,被路過的小鹿輕輕銜住。

“樊肆。點了什麼菜呀?”

她自然地走到桌邊,傾身在桌上看了一眼,似乎是很滿意,美滋滋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樊肆目光跟隨著她,手心鬆了又緊,也揚起一個笑容,走過去,坐在她對麵。

樊肆笑起來時,又有幾分倦倦懶懶的氣質了,倒顯得從容。

謝菱看著桌上的菜,早已經食指大動,給自己挖了一碗香噴噴的柔魚湯,見樊肆不動,又拿過他的碗替他盛。

樊肆用力地吸了口氣,想說什麼,嘴唇顫了顫,卻又壓抑下去,開口道:“你的口味還是沒變。”

謝菱笑了:“聽說人,想改變自己什麼都很容易,但最難拒絕的,就是鄉音,還有從小吃到大的口味。”

樓雲屏家裡的菜色和蘇杳鏡原先世界的口味很相近,每到吃飯時,她總是愛得不行。

樊肆笑了兩聲,撥了撥一個小鍋底下的炭火,然後揭開蓋子。

“那這個,還是你最喜歡的了?”

辛辣香氣撲麵而來,謝菱眼睛都亮了。

她站起來看向鍋裡,沸騰的湯汁上躺著一片片燙得剛剛好的牛百葉,謝菱一下子捧住臉,忍不住發出沉迷的嚶嚶聲。

“是是是!”謝菱趕緊伸筷子夾,不然再燙就老了。

樊肆的笑意一直掛在嘴邊。

看她在對麵又是呼氣吹涼,又是大快朵頤,忙得不行,便提醒道:“慢著點,還有吃的沒上來呢。”

“還有什麼唔?”

明明桌上已經擺滿了。

樊肆但笑不語。

恰好在這個時候,廂房的門被推開。

樓掌櫃端著一個大碗,裡麵放著麵條、雞蛋,湯汁一看就很香濃。

謝菱差點咬到舌頭,目光頓住,看向樓掌櫃。

樓掌櫃一臉和藹笑意,慢慢將那碗滿滿的麵放到謝菱麵前,然後習慣性地拿腰上的布巾擦擦手,溫言道:“謝姑娘,今個兒是您生辰?許個願吧,一定會實現的。”

謝菱舔了舔唇角。

雖然早就料到,樊肆特意叫她來這裡,就一定會有這一出,但親眼看到樓父端著麵過來,心裡的感覺還是很難簡單用語言表達。

她點點頭,配合地閉上眼,嘴角微微勾起,看似像在專心地許願。

其實,謝菱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願望都沒有許。

這不是她的生辰。

是她和另一段人生交錯的痕跡而已,她沒有在今天許願的權利。

謝菱重新睜開眼,對著樓掌櫃甜甜地咧開嘴,樓掌櫃被她那個表情逗得捂著嘴大笑。

“好,我不打擾兩位貴人了,你們慢用。”

樓掌櫃推開門出去,眼角的皺褶還因為笑意而堆在一起。

謝菱目光轉向樊肆:“樊肆,謝謝你呀。”

“彆說這個。”樊肆摸了摸脖子,也拿起筷子在小鍋裡夾了一把,放涼後,放進嘴裡。

“嗯,真香!”樊肆作沉迷樣,那表情和語氣,完全是模仿樓雲屏的。

謝菱知道他故意取笑自己,哼哼笑兩聲,忙著吃不理他。

美食在吃飽之前都是享受,吃飽之後隻剩無奈。

恨自己不能把它們都裝進肚子裡的無奈。

謝菱掙紮,說:“讓我緩緩,我還能再吃。”

樊肆很熟她這個套路,袖口卷起,笑著安安靜靜吃他自己的,反正他還吃得下。

謝菱在旁邊休息,也沒說話,氛圍就變得有些沉默。

樊肆低頭又咬下去幾塊肉片,終於還是沒忍住,抬起頭。

他看向謝菱問:“雲……謝姑娘,晉琺那邊,你是怎麼想的?”

樊肆一直關注著謝菱,晉琺要向她提親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有心之人還是能猜測得到。

樊肆相信謝菱對他說的,她沒有再把她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可偏偏就是如此,晉琺卻還是向謝菱提親。

這讓樊肆不得不在意。

“我對他早就沒想法了。”謝菱毫不猶豫地說,“這句話,我以前就對你說過。現在的我,也還是這句話。”

“真的,不是嘴硬?”樊肆看著她問。

謝菱嗤笑一聲:“我從不嘴硬。”

樊肆咽了咽喉嚨。

他目光靜靜地落在餐盤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再次抬起,落到謝菱的身上。

“如果你真的放下他了,我有機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二的部分還沒講完哈,隻是00的回憶暫時結束了,這一段也是穿插現實一起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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