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新世界(1 / 2)

回到宿舍,金毛小狗就撲了上來,熱情洋溢地直立起來趴在蘇杳鏡小腿上。

蘇杳鏡差點都忘了這隻小狗,眨眨眼,低聲自言自語。

“警衛部還沒有找到主人麼。”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心大,丟了精神體也不著急找的,若是有人找的話,小狗肯定早就被接回去了。

蘇杳鏡彎腰把小狗抱起來,小狗軟軟地踩在她手臂上,不斷地伸出半圓形小舌頭舔她的臉頰。

蘇杳鏡眯著眼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又把它放回地上去了。

雖然精神體沒有口水,蘇杳鏡還是不禁抬手擦了擦臉。

金毛小狗好像完全不介意她的嫌棄,依舊熱情無比,圍著蘇杳鏡狂搖尾巴打轉,時不時湊在她小腿內側嗅聞。

這又是在她身上找精神體了,蘇杳鏡無奈一笑,把小玫瑰放了出來。

小玫瑰精神比昨天好些,很快和金毛小狗蹦蹦跳跳到一邊去玩鬨。

另一邊,交換生宿舍。

岑冥翳站在門口解鎖,臉色嚴肅得緊繃著,但細看之下,也能發現幾分心神不寧。

離開比賽場館之前,嬌柔的向導扶著他手臂站直,從他懷抱裡鑽出去,還不忘教導他,下次也要這麼做。

向導說的當然都對。

但他以前從沒見彆人這樣做過。

她到底是故意這麼說的,還是真的隻是一本正經而已?

岑冥翳苦惱著,心神像是偷懶的繡娘,縫了一半,丟了一半。

正要推門而入,岑冥翳忽地目光後瞥,直腰回身,以手臂做了一個格擋。

“你是誰。”冰冷黑眸盯向來人,岑冥翳冷聲問。

他身後的哨兵麵相儒雅,好似矜矜貴公子,但語氣卻帶著不客氣的攻擊性:“岑冥翳,對嗎?我要跟你決鬥,換搭檔。”

岑冥翳聽到最後三個字,臉色沉冷,眸光不善地冷冷凝視。

氣氛逐漸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岑冥翳忽然嘴唇上下碰了碰,吐出一個“不”字,飛快地打開門走進去。

另外那人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不是哨兵的敏捷度很高,差點都要撐不住岑冥翳的門。

晉琺一手推著門,對岑冥翳怒瞪起眼睛:“按照規則,你不能拒絕決鬥。”

“現在並非決鬥時間。”岑冥翳冷冷看著他,板著一張臉,看起來除了凶惡,沒有彆的表情,“誰叫你白天不找我。”

“我……”晉琺一陣語塞,他白天在場館比賽,無意間朝看台瞥了一眼。就那麼驚鴻一瞥,就讓他心臟跳動出怦然聲響,他覺得他看到了一見鐘情的向導。

隻可惜,她身邊已經有人了。

晉琺並不想放棄,因為他實在是太想換向導了,他再也不想忍受跟樊肆搭檔的日子。

“你今天沒下場館。”晉琺咬牙道。

岑冥翳今天沒有比賽,一直坐在看台上,他怎麼發起決鬥?

“那關我什麼事。”岑冥翳聳了聳肩膀,輕鬆地說著氣人的話。

晉琺果然被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他剛要發火,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岑冥翳可是3S級彆的哨兵,精神體更是罕見的幻想種。一般來說,擁有幻想種的精神體,就意味著他的極限比常人要高數倍,理論上來說,就是擁有無限可能。

按理來說,他和岑冥翳決鬥,贏麵絕大部分都在岑冥翳身上,可岑冥翳怎麼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

與其說他是在拒絕,不如說他是在回避。

岑冥翳的數值絕對不可能輸,不至於慫,除非,岑冥翳現在不穩定。

眼見岑冥翳要再次將門關上,晉琺也沒時間再想那麼多,咬緊牙關硬撐住門說:“你躲不過的。3S的向導足以讓所有人趨之若鶩,而你們很有可能並不適配。她現在選擇你,也隻是看中你的數值罷了,離開光環,或許她很快就會對你失去興趣。”

厚重的歐式雕花實木門砰的一聲在晉琺鼻子前麵拍上。

屋內,光線斜斜地從靠近房頂的彩色玻璃窗上射下來,照出一條絢麗氤氳的光道。

岑冥翳麵朝著那片四四方方的亮光,坐在床沿,雙手搭在膝蓋上脊背微弓,有些怔愣地看著光線中的浮塵。

她隻是看中你的數值罷了。

剛剛那人的聲音如同魔咒,在岑冥翳腦中不斷回響。

其實他也知道,那個人說的不無道理。

3S的精神力聽起來是很風光,但他現在極不穩定,像阻塞的電路通道,有時啞火,有時短路爆發,甚至可能傷及身邊人性命。

在帝國他沒有找到療愈的辦法,所以才會到聯邦來做交換生,期冀於是否能在聯邦找到解決之道。

她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實情況,還會願意做他的向導嗎?

明天,就要上賽場了。

到時候,一切都會暴露無遺。

岑冥翳朝後仰倒在床鋪上,黑龍在空中浮現,慢慢地遊動著,好似在巡視自己的地盤。

岑冥翳瞥了它一眼,帶著幾分厭倦閉上眼。

因為精神力不穩,岑冥翳睡夢中常常煩躁不堪,夢境就如同一座被燒焦的即將傾塌的大廈,岌岌可危。

今天的夢則更加混亂。

他夢見自己在一個安謐的地方,剛待了五秒鐘,就有惱人的腳步聲重重地在旁邊跑來跑去,然後忽然打開他的房門朝他喊叫,讓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又震蕩起來。

岑冥翳蹙緊眉,每每夢境到了這種糟糕的時刻,就意味著他離醒來不遠,而且之後的一整夜將煩躁得再也無法入眠。

夢中他似乎化身成了黑龍,對著周圍憤怒地噴著火焰,可那個該死的把他吵得不得安寧的人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他根本找不到目標,隻能傷害自己。

正煩躁不已,又忽然覺得腰腹處一陣溫涼,好像有一塊小小的年糕貼在了上麵。

這很奇怪,因為夢裡對溫度、觸覺都應該是沒有具體感知的,但那片溫涼卻很真實地存在著。

夢境變了,從周圍到處都是焦黑的廢墟,漸漸變成了一幅線條圓潤的卡通畫,生著四爪的黑龍也圓圓胖胖,呲著牙一臉傻樂地在白白軟軟的雲裡飛來飛去,雲朵貼到它圓滾滾的肚皮底下,清涼舒適,帶走了所有的怒火。

可沒過多久,夢境又變了。

岑冥翳低頭看去,他現在不再是黑龍,一隻手在他腰腹處遊走,柔軟、白皙、纖細,帶著撥動琴弦一般的漫不經心和親昵。

岑冥翳心神微蕩之時,熟悉的氣息越靠越近,直至貼上他的唇瓣,再退遠。

這回岑冥翳看清了,是他的向導。

岑冥翳倏然睜開眼,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上,被子亂七八糟地疊在身上,手臂疲憊地撐在兩側,不斷地喘著粗氣。

岑冥翳臉色憋得通紅,深深為自己的不要臉感到吃驚。

剛成為人家的哨兵不到一天,他就在夢裡對向導做那樣的事。

最壞的哨兵也不過如此!

岑冥翳把自己唾棄了一番,迅速下床,去洗手台洗漱。

早晨空氣清新,冷水撲在臉上,他才逐漸冷靜下來。

對著鏡子抹去鋒利眉宇上掛著的水珠,岑冥翳感受了一下渾身的力量。

似乎比昨天要疏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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