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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青目送著那輛短途汽車離去——
事實證明,淩逸不僅被凍結了個人賬戶,連征信也一並被列入黑名單。
無法乘坐飛機、火車,剛剛買票的時候,甚至連需要身份證明的長途車票都無法購買。
隻能選擇不需要身份證明的短途汽車,一點一點往千裡之外的春城折騰。
蘇青青用力抿著嘴,墨鏡遮掩的紅腫眼眶再次濕潤,淚水順著精致的臉頰無聲流淌。
她不想在淩逸麵前哭,不是怕被笑話,是不想惹他更難過。
淩逸小她兩歲,但一直以來卻更像是她哥。
相遇那年她十歲,八歲的淩逸帶著還什麼都不懂,隻有四歲的淩芸四處流浪。
當時她在一條肮臟的小巷子被幾個更肮臟的小混混堵在裡麵。
沒有經曆過那種生活的人,永遠無法想象她當時的那種絕望心情。
正準備拚命的時候,撿垃圾賣錢的淩逸用一把鋒利得直到今天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刀劃開了一個小混混的大腿。
鮮血嘩啦啦地流出來,伴隨著那個小混混瘋了一樣的嚎叫。
響徹那條小巷。
小巷儘頭有人探頭探腦的看,但沒人敢進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對當時發生的一切,甚至每一幀畫麵,時隔多年都能清晰描述出來。
另外幾個小混混圍上來,手裡拿著甩刀拎著板磚,想活活打死淩逸。
但那個受傷的小混混被淩逸又狠狠捅了一刀。
這次是捅在肚子上!
終於嚇退了那群人,連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
一群人狼奔豕突,落荒而逃。
從那之後,孤苦無助的蘇青青就“賴”上了那對兄妹。
他們去哪,她就跟到哪。
淩逸也不趕她走。
如果隻有一口吃的,也是她和淩芸分。
他寧可餓著,也沒跟人討過飯。
撿垃圾賣錢,帶著她和淩芸這兩個小累贅艱難度日。
那個時候,八歲的淩逸就是三個人的主心骨。
他說要攢錢,要供她和淩芸讀書,說人不讀書會變傻,尤其是姑娘,更得多讀點書,免得以後被人騙。
兩年後淩逸終於攢夠了錢,說隻要解決了身份問題,就可以讓她們兩個讀書了。
但三個流浪兒,想要解決身份問題談何容易?對淩逸來說,那比攢錢難多了!
幸運的是,不久之後,三人就遇到了義父,從那之後,終於過上了安定的日子,三人也終於都讀上了書。
她感激義父,感激不儘!
義父死了,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為義父複仇。
但她更感激淩逸,甚至不能單純用感激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兩人之間隻能活下來一個,她會毫不猶豫直接自殺!
默默哭了一會兒之後,蘇青青上了車,一腳油門轟上去,車子再次狂飆起來。
用最短的時間回到軍部,一陣風似的直奔軍部主樓而去。
到了最頂樓,來到其中一間辦公室門口,毫不猶豫抬手敲門,並喊了一聲報告。
裡麵傳來一道渾厚聲音:“進。”
推門進去,看見裡麵似乎有人正在彙報。
憋了一肚子話的蘇青青站在門口,衝著座位上一個目光銳利的老人行了個禮。
老人輕輕點點頭,衝著對麵一個中年軍官道:“你先去吧。”
中年軍官應了一聲,看了一眼蘇青青,微微點頭,然後向外走去。
“將軍……”
老人擺擺手:“這兒沒外人,坐吧丫頭。”
蘇青青看著老人:“我有話要說!”
“那也坐下說。”老人平靜看著她。
蘇青青無奈之下,隻能脊背挺直的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說吧。”老人道。
“為什麼不管他?我爸也就算了,走的太突然,可淩逸呢?宗武學院憑什麼開除他?他憑什麼要受那些不白之冤?三個億……趙天平那群人是不是瘋了?”
蘇青青不是一個喜歡亂發脾氣的女人,尤其她在軍部這種強調紀律性的地方工作,不是不懂道理,但此刻,她是真的忍不住。
“怎麼管?”老人也沒跟蘇青青兜圈子,沒有假裝不知道,而是平靜的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