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樣,人性就是這樣。
一旦開始否定一件事,一個人,以往所有的好都會視而不見,審視以前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帶著破綻。
大家如此,費建德也是一樣。
費建德少有的沉默,孫紅也不曉得他是怎麼了,反正自己是坦坦蕩蕩的。
雖然孫紅也會偶爾地誇大其詞幾句,可即便是再誇大,也是基於事實的誇大。
這跟撒謊有著原則上的不同的。
費建德沉悶了半晌,跟在孫紅的身後,一起除草,一起給家裡的菜園子澆水,他一個大男人,因為這活兒,累的腰有些直不起來。
可是孫紅顯然是習慣了的,一點兒都沒覺得不適應了。
第二天淩晨三點多,孫紅早早地就醒了,兩口子翻山去偷草。
是的,不是柴禾,而是草,喂牛的草。
山上唯一有草的地方就是翻過去另一頭的月亮山。
據說裡頭還有狼,不過其他人沒見過,誰也不知道真假。
剩下的山上都是光禿禿的,牛羊這些牲口過去一趟,明明以前是綠油油的山頭,現在都泛著青白。
為什麼會這樣?
“養羊鬨的啊,其他的牲口至少還留給根的,可是羊不一樣,它們過去一趟,根都啃光了。”
所以這幾年想要給牲口找點兒吃的可不容易。
平時都是靠著孫小米去山上弄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隻要是綠色的都鏟回來試試看,很多的牛都是不吃的。
費建德背著一個很大很大的背簍,孫紅也同樣如此。
說起來孫紅還是有些瞧不上費建德,雖然他是家裡的頂梁柱,可掄起乾活兒來,自己絕對不輸給任何男人。
即便是村裡的莊稼好手也是一樣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讚同孫紅的能乾。
孫紅自己也引以為傲,隻是這裡頭的心酸她自己知道的。
沒什麼真的能乾不能乾這種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不然的話,她也寧願自己不能乾的。
可惜的是,兩口子從四點開始趕路,因為早上剛起,費建德一點兒的胃口都沒有,吃飯的時候隻喝了點兒稀的,剛走到地兒,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
“你先吃點兒,我來割!”
孫紅從背簍裡翻出來了自己早就備好的乾糧和已經掉皮露出了裡頭銀白色本色的軍綠水壺,對著費建德道。
費建德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肚子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也不在矯情。
一邊吃一邊兒看著孫紅手腳利落地拿著鐮刀割半人深的青草。
這個地方,顯然孫紅是來習慣了的……
加緊填飽了肚子,費建德也開始用鐮刀割草,但是他的動作笨拙緩慢,孫紅忍了好半天,這才讓他去搓繩子,一會兒捆草使,這個倒是難不倒費建德。
畢竟農村出身的孩子,打小兒就會用草搓繩子的。
起初是有些生疏的,但是很快地就熟練起來了。
兩個人一個割,一個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將兩個大背簍塞的瓷實了,甚至最上頭還高高地露了出來,背上背簍之後,隻能從前麵看到人的身子,不然不管是從哪個角度,都隻能看到兩條小腿。
"快點兒走,巡山的人一會兒要帶著狼狗轉悠了,萬一給抓住了可不得了。"
孫紅有些嫌棄地和丈夫換了一下背簍,非得逞能,覺得自己的力氣大。
可惜的是,很快地就自己打臉了,背不動她難道還會笑話自己的男人不成了?
現在倒好,還是要換過來的!
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