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璣見過太多男子垂涎的目光,而司闕此時望著她的眸子並非那般。他的眸子漆亮,以往總帶著涼薄的冷意,而此時浸了一抹溫暖的笑。乾淨又真誠地告訴她,他喜歡他想要。
尤玉璣忽然就懂了司闕為何會在這溫暖的淨室裡,突然說他冷。
尤玉璣慢慢將遮在身前的手放下來,她朝司闕湊過去,慢慢抱住他。起先隻是將雙手搭在他的手臂後,身前隔著距離。她慢慢湊近,一雙纏著紗布的手在他身後相遇,徹底抱住他。她將臉湊到他頸側,貼著他的耳畔,低語:“姐姐抱抱就不冷了。”
司闕臉上的笑僵住。
他立刻去扯圍在尤玉璣腰上的寢衣,又扯去她早已濕透的小袴。可是下一刻,他望著尤玉璣腿側的擦傷,動作卻生生頓住。
司闕握住尤玉璣的雙肩,將她推開,轉身去拿了柔軟乾淨的棉巾動作很快地去擦尤玉璣身上的水漬。他動作實在是快,快得甚至有些粗魯。擦完後,棉巾被他用力摔到一側,然後拿起一件外衣裹在尤玉璣的身上,再將其他貼身小衣塞進她懷裡,再將她推出了淨室。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尤玉璣抱著衣物站在淨室門外,怔怔望著麵前關上的小門。她說:“你……是要沐浴嗎?水已經涼了,我讓抱荷給你重新燒……”
尤玉璣的話還沒說完,聽見了淨室的門從裡麵落鎖的聲音。
尤玉璣蹙了蹙眉。
百歲的聲音吸引了她,她轉頭,望見百歲在床榻上跳來跳去,自己跟自己玩得開心。尤玉璣將衣服穿好,再看了一眼麵前淨室關上的房門,轉身朝床榻走去。
大概是在過分溫暖的淨室裡待了太久,尤玉璣有些懶倦。她拿了一條亮晶晶的足鏈上了床榻,她倚靠在床頭,用這條足鏈逗弄著百歲跳抓。
足鏈上拴著一個小鈴鐺,悅耳的聲響響個不停。
這是以前尤玉璣跳舞的時候會戴的足鏈,可她已經許久不曾跳舞。她不由想起今日的那匹棗紅馬,彆人誇它是神駿,尤玉璣卻覺得這馬不怎麼好,和她的玄影比起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尤玉璣已經兩年多不曾跳舞、騎馬,彆人以為她是因為來了陳京入鄉隨俗。其實不然……
尤玉璣低頭瞥了一眼胸口。
實則是她這兩年越來越腴潤,騎馬和跳舞都越來越不方便。尤其是跳舞,動作太大,總會將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體上去。
尤玉璣捏著足鏈逗弄百歲的動作逐漸慢下去,長長的眼睫也漸垂。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睡著了,手中的足鏈也被百歲這裡搶去。百歲將足鏈又抓又咬,發出細細碎碎的悅耳鈴聲。
等到司闕從淨室裡出來時,不僅尤玉璣睡著了,就連百歲也挨著尤玉璣睡著了。
淨室裡沒有司闕的換洗衣物,他隨意拿了一套尤玉璣的寢衣。尤玉璣的寢衣,上衣穿在他身上到還好些,雪色的寢褲裹在他腿上,倒是短了一大截,露出他發白的一截腳腕。
司闕在床榻邊俯身,將尤玉璣身後的靠枕拿走,想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尤玉璣未睡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望了司闕一眼,再合上了眼,嬌紅的旖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司闕湊得更近些,可是尤玉璣什麼都沒說。她嬌唇微微張著,逐漸入眠。司闕的目光在她誘人的唇珠上多凝視了一會兒,再漸漸下移,望向她上下唇間的入口。他不由自主地湊近,想要咬一咬,還想侵入。
一道細微的鈴鐺聲,讓司闕一怔。他回頭,望向睡著的百歲,它在酣眠中蹬了蹬後腿兒,讓它抱在懷裡的足鏈發出響動來。
司闕冷眼瞥著百歲,想要將它扔出去。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就笑了。他摸摸百歲的頭,饒有趣味地說:“不愧是我的貓。若不是你這家夥提醒,我可就輸了。”
他重新瞥向尤玉璣,冷目傲然。
——嗬,他才不會主動去親她。他要她主動纏上來不停地親吻他。他冷顏推開她,她還會再次纏上來索吻。
司闕回頭,望向窗口。外麵天色早就黑了下來,寢屋裡已許久不曾來過侍女,未曾添燈火,一片晦暗。
司闕到底體弱,縱使他本該出府一趟殺幾個人,也沒什麼力氣。他在床榻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起百歲懷裡的足鏈,讓它不發出聲響來,再收進床頭小櫃的抽屜。
他時不時望向尤玉璣,動作輕巧地怕吵醒了她。
他在床外側躺下來,麵朝著尤玉璣。在床榻內昏暗的光影裡,長久地凝望著她。
他忍不住去想等他死了之後的事情,她會為他落淚嗎?興許會吧?興許她都不願為他守孝,重新去梨園裡挑選新歡。她會去擁抱彆人,也會對彆的男人笑,更會與彆的男人耳鬢廝磨日夜纏綿。
甚至,她日後還可能愛上一個人,嫁給對方,還會讓他的孩子喊另外一個男人為父親……
司闕的眸中逐漸浮現戾氣。慢慢的,這種戾氣變成另一種懨然。
他生氣了,為自己想象中的情景生氣了。
他冷漠地瞥著尤玉璣,拍了拍她的臉,將她拍醒了。
尤玉璣溫吞地睜開眼睛,仍有些未睡醒的迷茫,疑惑望向司闕。司闕不願意瞧她這媚眼如絲的模樣,他移開目光,輕飄飄地說:“百歲太鬨了,剛剛跳到姐姐臉上來。”
他手臂探到尤玉璣另一側的百歲,將睡眠中的它弄醒,扔到地上去。百歲迷迷糊糊地甩了甩頭,它喵喵叫了兩聲,也不再跳上床榻,就地把自己盤成一個球兒,繼續睡覺。
尤玉璣實在是太困了。她眸色迷離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我給姐姐揉。”司闕露出單純的笑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