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闕站起身,走到窗前,從開著的窗戶朝外望去。他算著尤玉璣走路的速度,猜著很快就會看見她的馬車。
暫時還沒看見尤玉璣的馬車時,他隨意望著街麵的熱鬨,看向偽裝的那幾個小商販和行人。在他等尤玉璣過來時,已輕易發現了這幾個人的異常。沒想到他們還蹲在外麵,這是在蹲守誰?
很快,司闕的目光從那幾個形跡可疑的人身上移開,望向出現在視線裡的尤玉璣馬車。他目送尤玉璣的馬車遠離,饒有趣味地猜著她在馬車裡是端坐還是斜倚?可有心疼那兩萬兩黃金?
就在司闕要收回視線時,他看見之前那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騎了馬,朝尤玉璣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們一直蹲守的人是尤玉璣?
他麵具下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忽然鍍上了一層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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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尤玉璣將握了許久的假死藥仔細收好,琢磨著以後的事情。她設想得很好,最多不過一個月,她就會離開晉南王府。在她離開之前必然會想法子將府裡幾個願意離開王府重新生活的小妾救離。
當然,她必是要將司闕帶走的。
她已想好了,等司闕假死離開王府之後,讓他換回男裝。既然他命不久矣,她自然要將他養在身邊,好好照顧著。
她盼著自己早日懷上孩子。她會回到尤家一邊照顧母親,一邊安胎。左右還要再在陳京住上至少一年,等孩子生下來,母親身體好些,她再帶著家人們回到司地。祖父母和善不會不容他們。若覺得在祖父母家中住得不方便,她帶著家人不住尤家老宅也好,反正父親在司地有許多宅子。不知道家仆們可有一直照料著舊宅……
希望那個時候阿闕還活著……
一陣緊急的勒馬聲,將尤玉璣的思緒打斷。她扶了扶車壁,才重新坐穩。
“怎麼了?”尤玉璣立刻詢問。
“夫人,好多山匪!”
尤玉璣蹙眉,離開從枕絮退開一半的門縫朝外望去。
卓文抄了小道,會穿過一大片鬆樹林。這樣會比走官道早回去半個多時辰。茂福酒樓在熱鬨的地盤。從王府到茂福酒樓一路上都很熱鬨,除了這片鬆樹林。
此時,一大批山匪堵在鬆樹林的出口。
尤玉璣一下子想到了被山匪劫走的林瑩瑩。可是下一刻,她目光仔細掃過那些山匪,很快發現了端倪,認出這些脊背挺直的人並非真正的山匪,而是偽裝成了山匪。
誰?誰要害她?
尤玉璣飛快地思索,一時沒有猜到。她第一個想到方清怡,可是方清怡如今應該安生養胎才對。方清怡曾兩次對尤玉璣動手,若這麼急切又趁著馬上過年的時候行動,實在太容易被懷疑。
尤玉璣莫名覺得不會是方清怡。
那是誰?
沒有答案。
卓文也曾跟在尤玉璣父親身邊混過疆場。尤玉璣認出這些山匪是假扮,他也瞧了出來。
“夫人?”卓文手握刀柄,回頭望向尤玉璣,等著尤玉璣拿主意。
尤玉璣蹙著眉,一時拿不定主意。往前不多遠就是官道,若騎快馬闖過去,這些人未必敢追上官道抓人。可若這般,難免有傷亡。
“今兒個運氣好,車上的美嬌娘適合綁回去當壓寨夫人!”假扮土匪頭子的男人大聲說道,“奉勸小娘子乖乖跟著咱們上山,否則彆怪咱們不客氣!這細皮嫩肉了,丟了命可不值當!”
尤玉璣剛要說話,一陣冷風吹過鬆樹林,在枝杈間帶起幾許呼嘯而過的淩亂風聲。緊接著,響起一道仿若被火焰烤過的沙啞嗓音。
“車上美人綁回去當樓主夫人也不錯。”
尤玉璣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側轉過身,推開一側的車窗,探首回望。
毒樓樓主一步步走過來,冷風吹起地麵沾著臟雪的枯葉,又緩緩落下,被他踩在腳下。
顯然堵在鬆樹林外的那人群也沒有想到毒樓樓主會出現在這裡,他們立刻悄悄眼睛交流,眼神裡有意外,更有懼意。
尤玉璣看著毒樓樓主逐漸走近,直到他走到馬車旁。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樓主怎麼會……”
司闕抬起眼睛望向她,麵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來。他仍舊用沙啞的嗓子開口:“怎麼說也賺了兩萬兩黃金,送夫人平安歸家算額外贈送。”
他頓了頓,又輕輕補了句:“我的客人。”
言罷,他已轉過臉,望向擋在前路的那些人。他血紅麵具的臉漸漸浮現出興奮的笑容來。這麼多人送上門,讓他毒著玩。他開始想著這些人的死法,心裡不由染上了興奮的愉悅。
尤玉璣怔了怔,莫名覺得毒樓樓主的眼睛生得很好看,有些眼熟。許是他那張血紅的麵具實在駭人,尤玉璣之前從未認真打量過他。方才竟是她第一次認真望向他。
看著一身玄衣的毒樓樓主一步步走近,堵在鬆樹林外的假山匪們心中忐忑不安。為首的假山匪頭子立刻說:“夫人!我們本無惡意!隻是想請夫人與我們主人見一麵!我們主人說過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傷夫人一根手指頭,若夫人不跟我們走,便誠心邀夫人見一麵!”
尤玉璣思緒被打斷,她立刻追問:“你們的主人究竟是誰?”
“我們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快樂,我的老婆們~~[狗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