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止一套!”翠玉原隻是知道尤玉璣給她們裁了新衣,並不知幾套。見侍女一套一套往外拿,樂得眼睛彎成一條縫。
“三套了!木箱裡好像還有……”她往木箱望去,望見裡麵粉色的衣裙,眼眸裡前一刻的喜悅瞬間黯然下去。
枕絮詢問地望向尤玉璣。
尤玉璣眉眼間的笑意也稍淡,她溫聲道:“收著,等瑩瑩回來了再給她。”
花廳裡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翠玉忽然想林瑩瑩最會甜嘴搞氣氛,隻要她在,根本不會有冷場的時候……
剝栗子的聲音打破了花廳裡的寧靜。
司闕垂著眼睛,修長乾淨的指剝開一顆香糯的甜栗子,遞給尤玉璣:“姐姐。”
尤玉璣手裡正捧著一件翠玉的新狐裘,她剛要先將手裡捧著的狐裘放下,司闕遞過來的栗子已經近到她唇前。
尤玉璣猶豫了那麼一瞬間,便張了嘴將他喂過來的栗子含在口中。
翠玉狐疑地打量著兩個人的動作。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覺得自己好像想多了……林瑩瑩不是也喂她吃過脆棗?
林瑩瑩自己家後院種了棵棗樹,每年結了棗,她都要帶來和她一起吃……
“夫人,方姨娘和紅簪姨娘一起過來了。”抱荷稟話。
翠玉和春杏對視一眼。
——這還是方清怡第一次來曇香映月請安。
方清怡神色如常地走進花廳,福了福身,開口:“前些時日身體不適,沒能給夫人請安,還望夫人寬宥。”
“坐吧。”尤玉璣不由自主地望向方清怡的肚子。
方清怡覺察到了尤玉璣的目光,她心中一緊,忽然有了一種以身犯險的危機——沒有哪個正牌夫人希望庶子先出生,尤玉璣會不會想害她的孩子?
其實……尤玉璣望過去的那一眼,隻是有點羨慕她懷上了孩子。
“姐姐。”
司闕又剝了一顆糖栗子喂給尤玉璣。
司闕的開口,讓方清怡輕輕蹙眉。她為了自己的未來,必須要除掉尤玉璣,可是若真論單純喜好,她更厭這位闕公主。
誰願意自己是彆人的替身?她已不願再穿白衣。
“司姨娘和夫人關係真好。”她笑著開口,在“姨娘”二字時,加重了語氣。
司闕冷冷瞥過來,全然不是望著尤玉璣時的眸色。
方清怡心裡生出一絲暢快來,這個人也成了低賤的妾。她裝作看不見司闕的不悅,繼續說:“身為妾室,身家性命捏在主母手上。司姨娘的確應該好好伺候夫人。”
在她眼裡,司闕給尤玉璣剝栗子,就像低等的丫鬟伺候主子。
司闕將“伺候”這個詞放在舌尖上品了品,眼底的冷意神奇地散去。他收回目光,又開始繼續剝栗子。
抱荷帶著幾個丫鬟端著茶水和糕點進來。
尤玉璣品了口茶,淡淡道:“方姨娘如今有孕在身,萬事以胎兒為重,日後就不必過來請安了。”
方清怡的瞳仁猛地一縮。果然啊,這個尤玉璣現在就開始打這個孩子的主意,想過繼了!
方清怡緩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水,優雅地品了一口。她掃過翠玉和春杏身邊桌上的新衣裳,開口:“往日不來這裡竟不知夫人的花廳其樂融融,幾位姐妹關係甚好的模樣。隻是還是不要冷落了世子爺才是。”
什麼冷落世子?她言下之意是這一屋子的女人都不得世子寵愛。
翠玉剮了她一眼,說:“是啊,咱們都不得世子爺喜歡。哪像方姨娘這麼厲害,連身邊的大丫頭也能得了寵。嘖嘖。”
紅簪低下頭。
“你!”方清怡深深吸了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動怒,絕不能。她更不應該跟一個妓子逞口舌!
司闕覺得有點吵。他拿了尤玉璣的紫色絲帕反複擦著手,視線落在外麵庭院中下人正在掛起的一盞盞的燈籠。
今日有風,簷下一盞盞嶄新的紅燈籠迎風飄揚。
他視線又落到方清怡的身上,琢磨著把她的腦袋弄下來,鑿空之後,在裡麵放了蠟燭,懸在簷下,許是比那些紅火的燈籠還好看。
“有銅板嗎?”他開口。
尤玉璣望過去,露出詢問的目光。
翠玉摸了摸荷包,說:“我這裡有一枚。”
司闕抬抬眼瞥向翠玉這個正麵小人,有點不太想接她遞過來的銅板——他為翠玉拋過兩次銅板,可都是正麵。
然而性子風風火火的翠玉已經直接將銅板放在了司闕麵前的桌上。
行吧。
司闕隨手拋了銅板。
眾人的目光都追隨著這枚銅板。
方清怡皺著眉,在心裡嘀咕這位司國的公主莫不是腦子不太好使?怎像個小孩子似的不分場合玩這種三歲孩童的戲碼……
一陣亂晃聲停下來,銅板安靜地落在司闕腳邊。
司闕垂眼瞥過去。
反麵。
司闕慢慢勾起一側唇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他的人頭燈籠,有了。
他慢慢抬起眼睛,垂涎地望向方清怡。
方清怡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她在心裡嘀咕,不是說清冷高傲的性子?怎麼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小公舉馬上要有新玩具。也恭喜翠玉獲得新外號——正麵小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