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居……或者說和自己的雙手在一起,最大的好處就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並沒有一定要在什麼時候回家的必要。
於是秦路明決定去那處大壩看一看……指不定那大壩也已經沒了,深處黃土山嶺之中,公路早已經失去維護,斷壁殘垣隨處可見,在大雨磅礴的季節,兩旁的山上甚至會有泥石流傾瀉而下。
原本生活在那邊的村民,在修建大壩之初已經搬離,如今那裡真的是荒無人煙,除了總覺得自己能夠征服自然的蠢驢以外,正常人都不會跑到那裡去。
秦路明不是去征服自然,他也不是普通人,自己承擔風險量力而行,並不會在出事以後需要消耗公共資源救助,於是他稍微思慮了一分鐘,就朝著大壩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個地方自然不會有網約車願意去的,秦路明奔跑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公路便已經到了儘頭,隻有一些外牆鑲嵌著白色瓷片的民宅,零零碎碎地分布在方圓數裡的範圍內。
秦路明站在一個用木板搭成的路障前方,仰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山嶺,從旁邊繞了過去,繼續前行。
路障後方的道路年久失修,彆說交通工具了,就是走路都得小心,一些坑坑窪窪的孔洞窟窿沒注意踩了進去,指不定就崴了腳,普通人出了這事在這裡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路明甚至在路邊看到了散發著惡臭的黑色糞便,疑似大型野獸所留……任何一個地方,隻要人類撤離了,可能不需要三五年,便會被自然界的動物們重新占領,更何況這裡已經二三十年沒有什麼人類活動了。
秦路明爬上了山,野獸出沒的痕跡就更多了,好在這一帶基本都是黃土嶺,有林木集中的地方都在更遠處的山腳,以及大壩後方的河道周圍,那裡才是野獸更加密集出沒的位置。
秦路明越過兩座連在一起的矮山坡,再爬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頂後,視線豁然開朗,山嶺在昏暗的天光下,猶如一條橫亙大地的巨蛇蜿蜒,又蟄伏沉靜,而那外牆已經變成土黃色的水壩,則像是在巨蛇七寸上的一把砍刀。
秦路明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初大壩修建以後,河水就慢慢斷流甚至會枯竭了。
山水之勢,相依相伴,山為陽而水為陰,山為蛇形,相伴的水道自然也是蛇形。
山的蛇形被大壩以橫刀之勢斬了七寸而亡,相伴的水道蛇形失了山勢倚靠,自然氣勢也散,苟延殘喘而已,不複當年相依相伴的洶湧之勢。
沒有什麼依據,秦路明隨便猜的。
遠遠望去,這大壩確實雄偉,秦路明似乎還能夠感覺到那個年代明明什麼都沒有,精氣神中卻依然散發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勞動者們的氣勢。
等等……秦路明突然想到,周南選擇的廢棄鋅廠和大橋,都是有過輝煌曆史,凝聚了氣勢和人氣的地方,還有這座水壩也是……在路上的那些爛尾樓和年代不過十來二十年不到的廢址,她卻完全沒有興趣。
是不是也說明了,這些曆史遺留物,它們確確實實能夠因為自己輝煌過,汲取了無數勞動者們昂揚的氣勢而凝聚了一種普通人看不見的磁場或者什麼能量體?
這些磁場便是周南想要得到的東西,能夠鞏固她的力量,對抗世界法則對過於強大的生物產生的壓迫等等……否則的話,秦路明真想不到她拿走這些廢棄建築有什麼意義,在人類世界中有太多東西價值遠遠高於這些。
站在山頂上想著這些未必靠譜的東西,秦路明並沒有要過份靠近水壩的意思,在這個位置憑借著他的視力晚上也看得清楚。
他想起了自己就是在鋅廠圍牆的位置撿到了顧清安的手機,顧清安會不會是因為過於靠近了周南施法的範圍,而因此失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