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滿臉驚懼。
陳夫人的話,如一道驚雷劈在白小芽頭上。
看著陳夫人帶著鎖鏈,被秦捕頭他們押著送上了囚車。
她又看向隔壁的雪鬆書坊,一顆心沉沉的往下落去。
“陳夫人!”白小芽突然追上前去,她拉住陳夫人的手,也不知是氣還是啥,恨恨地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你說你為什麼要去做傻事!好好的活著不行嗎?”
陳夫人嘴角下彎,笑得像哭:“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我咽不下那口氣!
他當初在進我家做小廝前,就已經和他表妹搞上了,把人肚子搞大了,他表妹家要他拿出十兩銀子的聘禮錢。
他拿不出,所以就來我家做短工,想掙了銀子回去娶她表妹。
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確實因為他長得俊俏對他有意,可他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他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
“若一開始,他就明說,說他是有家室的,我並不會再對他怎樣。
他非但不說他有女人,還說了許多花言巧語的話騙我,他說他娘有病,需要一大筆銀子,我二話不說給了他一百多兩。
當時他在我家做短工,包吃包住,一個月的月錢是三錢銀子。而他在我家一年多,我總共給了他五百多兩銀子。
他用我給他的錢,偷偷開了包子鋪,娶了他表妹,生兒女育,一家人歡歡喜喜。”
白小芽本想再勸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及時收了回去。
現在說再多,都沒用了,都是白說。
麵對這樣的事,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痛罵陳夫人蠢,但陳夫人馬上都要進監牢了,她再說這些難聽的話,不大合適。
可勸,也沒有勸的餘地了。
最終,她隻能沉默著歎了口氣。
陳夫人搖頭笑笑:“白掌櫃你不用為我感到難過,我這輩子是活夠本了的,我秦月茹含著金湯匙出生,從生下來就不缺吃不缺穿,丫鬟婆子一大堆圍著伺候。
成親後,做了員外夫人,也是被人擁著伺候,從沒受過半點苦。就算是死,我也無所謂了。”
陳夫人偏頭看向書坊,眼裡毫無光澤,如死灰一般。
她聲音平淡道:“那天我找你喝酒,與你說了那番話,就是想借你的嘴,告訴他這件事。
我相信你在我走後,肯定會告訴他我來找你喝酒這件事。你確實如我所料,告訴他了。
所以,他第二天就走了,特地為我騰出地方來殺人。”
“他走的時候,沒和我打一聲招呼,也沒和我多說一句話。十多年的夫妻,什麼都不是,他從未與我行過夫妻之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牽絆。
我不怨他,這些年,我們互相折磨,他也累了。
隻是不知,我被問斬的那天,他會不會到刑場去看我最後一眼。”
說完,陳夫人紅著眼笑了。
眼睜睜看著陳夫人上了囚車,被押走後,白小芽一腳深一腳淺的回了飯館。
她兩眼無神地坐在大堂裡,腦袋空空的。
江玉紅也被嚇到了,半天沒說話。
還是黃寧膽子大些,他走上前來勸道:“掌櫃的,你彆想太多了,陳夫人的事,說到底與咱們沒有太多關係。”
白小芽點點頭,也是,陳夫人的陳年舊怨,確實與她毫無關係。
隻是陳員外這個人……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判這個人。
要說陳員外壞,也不算,畢竟陳夫人殺人一事,說到底不是陳員外慫恿攛掇的,是陳夫人自己的想法。
要說他不壞,他也不善,猜出了陳夫人的動機,非但不阻攔,反而還故意跑出去,給陳夫人製造機會。
白小芽此刻也很自責,可問題是,陳夫人當時就隻是找她喝個酒,吐槽了一下糟心事。
她總不能因為陳夫人的一句話就直接去報官,也總不能派人時刻守著陳夫人。
說白了,她也沒那個義務。
她跑去和陳員外說,就是想著他們是夫妻,即便兩人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結合到一起的,那不管怎樣也是夫妻。
照看陳夫人的事,是陳員外的責任和義務。
誰能料到,陳員外來了這麼一出。
她真沒想到,陳員外和陳夫人之間,竟然僵到這個地步。
他們兩人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在一起的,這個她是知道的。
可問題是,這個年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
要說心甘情願、兩情相悅,少之又少,也就是有錢人家才出幾對這種有性格的。
窮人家,都是隨便配對,一切由父母決定。
成親前,連對方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陳夫人殺人一事,很快就定了案,秋後問斬。
陳夫人的娘家,秦家雖有錢,但活躍圈子也隻是在清寧縣,更何況秦家到底也隻是一個賣酒的,又能有多深的人脈呢。
彆提沒人脈,就算有人脈,殺人這件事,哪怕是皇親國戚,照樣是死罪。
忙完了陳夫人的事,秦捕頭帶著捕快到她店裡吃飯,要了一個中份的乾鍋雞。
他說現在想到豬肉就惡心,一個月都不想再吃豬身上的任何東西。
在等菜上桌前,秦捕頭吃著油酥花生,喝著酒,與人閒聊陳夫人的事。
“你們是不知道,陳夫人那叫一個狠!”秦捕頭灌了口酒,砸吧下。
“怎麼個狠法?”有人問。
秦捕頭看了眼何捕快:“小何,你與他們說。”
何捕快道:“陳夫人花重金雇了兩個亡命之徒,把李守義綁在了豬圈裡,八天不給豬喂食,那頭豬餓極了,就吃李守義,把他的胳膊腿都吃了,就剩個身子和腦袋。”
問話的那人,看著盤中的豬耳朵,頓時沒了食欲。
何捕快又道:“陳夫人還從李守義身上切下一塊肉,剁碎了包成包子,給李守義的兒子吃。
李守義的兒子不吃,陳夫人就威脅他,不吃就殺了他娘。”
問話的那人嘔一聲衝出去嘔吐,吐完了,錢都沒付就跑了。
白小芽:“……”
震驚,惡心!錢都忘記要了。
黃寧急忙跑出去追:“錢,客官您還沒給錢!”
秦捕頭搖著頭對白小芽道:“我老秦辦案這麼多年,連我看了都差點吐。嘖嘖嘖,白掌櫃你是沒看到那個畫麵。
陳夫人當著李守義兒子和他媳婦的麵,讓豬吃了李守義。
然後她又割下李守義的肉,讓他媳婦剁碎了包包子,李守義媳婦不同意,她就拿李守義兒子的命來威脅李守義媳婦。
李守義媳婦包完了人肉包子,她又拿李守義媳婦的命來威脅他兒子,逼著他兒子吃。”
白小芽聽秦捕頭繞口令一般的說完了一大堆,總結了一下。
陳夫人讓豬吃了李守義,然後讓李守義的媳婦拿李守義的肉包包子,包完讓李守義的兒子吃。
草!她光是想一想都差點吐,還彆提去看那個畫麵。
於是,陳夫人“喂豬”一事,很快成了柳溪鎮甚至整個山桑縣的噩夢。
茶寮酒肆、街頭巷尾,四處都在傳這件事,越傳越恐怖。
幾日的功夫,陳夫人一下就從一個豪門怨婦,變成了惡鬼般的形象
誰家孩子不聽話,家裡大人就拿陳夫人來恐嚇孩子。
“你要是不聽話,就讓陳夫人把你抓去喂豬!”
恐嚇效果相當顯著,孩子一聽,立馬不敢再調皮了。
白小芽連做了幾天的噩夢,在驚懼中迎來了第二輪的廚藝比賽。
第二輪廚藝比賽在四月初一,頭天下午,白小芽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縣裡。
她又去隔壁書坊問了小二,陳員外還沒回來。
找鄭秋林租了輛馬車,白小芽這次是一個人去的。在坐上馬車前,她又深深地看了眼書坊。
陳員外,是真的狗!
作者有話要說:小可愛們,很抱歉,前兩天家裡有事,沒有更新,今天小鍋萬更補償。感謝在2021-08-3000:51:42~2021-09-0113:52: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吃吃吃…吃飯了嗎10瓶;老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