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江遠山,恨恨地咬牙道:“你放心吧,娘心裡有數。他們王家的兒子,把我兒傷成這樣,我怎麼可能還會答應他們。
好在我兒沒事,若真出了事,我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都要親手殺了王平安那個狗崽子!”
平日李春花性格一向很溫和,從不與人爭吵,說話都不會太大聲。
這次看到江遠山身上的傷後,怒罵了幾天。
若不是王平安已經被關進了大牢,她都要提著菜刀衝去王家將王平安砍上幾刀。
她去年才失去了丈夫和大兒子,就剩下這一個兒子了,若她這個小兒子再出了事,那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無論多懦弱的人,在觸及到最後的底線後,都會爆發。
李春花也不例外,這次江遠山出事,算是碰到了她的命脈。
她催促著白小芽:“你快去吧,彆再耽誤了。那三個狗東西,他們對你那樣……又把二郎給傷了。娘巴不得他們都被砍頭,一個也彆活!
你快些回去,保護好自己,彆被他們給傷著。”
白小芽跟著白石柱,兄妹倆一路小跑著回白家。
兩人在路上邊走邊說。
白小芽問:“大姐呢,她回來了嗎?”
白石柱道:“沒有,大姐沒回來,是大姐的公婆和大姐的兩個姑子,帶著大姐的五個小孩,以及大姐的幾個妯娌來的。”
白小芽又問:“那你和娘就沒問他們,大姐為什麼沒來嗎?你們就不擔心,大姐是不是出事了?”
說到這,白小芽歎了口氣:“唉,怪我,在大姐離開衙門後,我應該讓你們把她接回白家的。
我想著柳家不敢把她怎麼樣,就任由她回去了。”
白石柱道:“二姐你也彆自責,大姐應該沒事的,你彆亂想。柳家的人他們剛到家,剛跪下,我見情勢不對,就趕緊來找你了。後麵不知道娘問沒問,咱們快些回去吧。”
想到白小蟬,白小芽心裡有些慌,擔心她出事。
當初她讓白永貴把白小蟬叫回來時,其實隻是想弄死王平安一個人。
那時候,她沒想過連柳金一塊除了。
畢竟那晚上,柳金隻是把門放哨,並沒對她做過分的事,而且他又是白小蟬的丈夫。
無論先前他與白小蟬怎樣,現在兩人做了夫妻,她總不能讓白小蟬也守寡。
可是在看到白小蟬身上的那些傷後,她氣得火冒三丈,又想起了柳金當初誘哄白小蟬,弄得她未婚先孕的事。
簡直和當初趙金明誘哄原身如出一轍,於是她一怒之下,就做出了“三殺”的決定。
她借著送白小蟬回去的名義,在半路上無人的地方,問了白小蟬的想法。
她問白小蟬,這些年在柳家過得好不好,想不想離開柳家。
一開始白小蟬是茫然的,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白小芽。
要說在柳家過得好不好,肯定是過得不好。
說起這個,她止不住的流淚。
柳家老太太本就不喜歡她,在她嫁入柳家後,天天都打她罵她。
然而柳金並不會幫著她,因為打她的是柳金的娘,柳金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與自己的娘對抗。
剛嫁入柳家的那半年,每次她被打得一身傷,到了夜裡,她在柳金麵前哭時,柳金還會說幾句軟話哄哄她,哄完後便不顧她身上的傷就要她。
之後,她再被柳老太打,晚上當著柳金的麵哭時,柳金隻會心煩,有時候甚至還會補上幾腳,對她拳打腳踢,打完又強要她的身子。
柳金喜歡從她後麵進入,一手掐著她後脖子發力,一手握著鞭子在她身上抽打。
他一邊發泄,一邊對她施暴,還說些難聽刺耳的話。
每每他發泄施暴到大半夜,折騰得白小蟬渾身是傷,又累又痛。
第二天白小蟬起不來,柳老太就會衝進屋裡,直接粗魯地將她從床上拖下來,跟拖死狗似的,一路從屋裡拖拽到後院柴房,關起來又是一陣毒打。
每每這時,白小蟬的幾個妯娌,就會在一邊看笑話。
在柳家,白小蟬根本就不是人,完全像是他們家的牲口,甚至比牲口都還不如。
至少牲口勤奮乾活,還不會挨打。
而白小嬋乾了活還要挨打挨罵,反正隻要柳老太心情不順,就打罵白小蟬出氣。
柳金心情不順,也打罵白小蟬出氣,打完還要發泄施暴。
她的幾個妯娌,時不時就打她幾下罵她幾句,什麼揪頭發扇耳光,那都是家常便飯。
聽完白小蟬說的那些後,白小芽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她覺得柳金不死,天理難容。
可問題是,在這個時代,公婆打罵兒媳婦,男人打罵自己的妻子,就是告到衙門,人家衙門都不會管。
因為這種事不犯法,甚至是合理的。
於是白小芽就教了白小蟬撒謊,她料定在陷害了柳金、王平他們三個後,按照程序,知縣肯定會派人把白小蟬也叫到衙門去的。
所以她就事先教了白小蟬,到了公堂上應該說什麼話。
她都想好了,待這件事解決後,她就把白小蟬接到她店裡,幫著她經營飯館的生意,免得再被柳家人欺負。
至於白小蟬的那幾個孩子,她願意帶走就帶,不願意帶就留在柳家,反正是她的小孩,由她自己決定。
心裡想著白小蟬,擔心陳桂花被那群人給拿捏住,白小芽一路狂奔回到了白家。
她剛進入白家的大門,一眼便看見院裡跪著的兩排人。
跪在第一排的是五個小孩,最大的也才九歲,是白小蟬還沒成親時懷的那個孩子,是個女孩。
白小蟬和柳金的大女兒跪在第一排最左邊,從左到右,依次排開。
最右邊最小的那個,看著才一歲多,被柳家老太太硬按著跪在地上,也是個女孩。
陳桂花局促地站在前麵,一個勁地說著:“快起來,親家母、親家公,你們都快起來,彆跪壞了腿。”
柳家老太太道:“親家母誒,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苗苗,快帶著弟弟妹妹們,給你外祖母磕頭,一直磕,磕出血也要磕。
你們不給你外租家的人磕頭,你爹就會被砍頭,你們就沒有爹了!”
陳桂花為難道:“親家母,我答應了沒用啊,我們家當家的出去了,我說話不算數。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石頭已經去請他爹了,等他爹回來,再給你們回話。”
柳家老太跪在地上挺著身板搖頭道:“不行,我們等不起,我家柳金更等不起。那衙門大牢是什麼地方,我們家金子,哪裡受得了那個罪。
親家母啊,要我說啊,你還真是一點不會教女兒。兩個女兒,都被你們給教廢了。
你家小蟬就不說了,如今已經是我們柳家的人,這些年被我給教得乖順了不少。
可你家那個小的,哎喲喂,一個寡婦家,竟然還學人家男子在外頭開飯館做生意,那不是擎等著男人惦記嗎?
自己不守婦道被王家的兒子給惦記上了,還要去誣陷人家,連帶著我兒金子都受了牽連。
親家母,這事是你們白家不對,你們家小芽,可一定要想法把我們金子給救出來,不然咱們誰都不好過。”
白小芽氣得牙癢,她冷著臉走過去,把陳桂花推開:“娘,你回屋裡休息去吧,這裡有我呢。”
陳桂花看到白小芽回來了,送了一大口氣。
“二丫,你快些讓他們都起來,快答應了吧,你姐夫還在牢裡關著呢,你快些去跟縣太爺說清楚,就說是誤會,讓縣太爺把你姐夫給放了。”
柳老太站起身,拍手道:“哎這就對了,二丫頭,你快些去找縣太爺說清楚,就說你姐夫是冤枉的。是他們販賣那個什麼香,與你姐夫無關。
你在鎮上開飯館做買賣,認識不少有錢人,你快些打點銀子通通關係,趕緊讓人把你姐夫從牢裡放出來。”
白小芽冷笑著看向她:“你在做什麼夢?”
柳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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