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了江遠山,白小芽看著他,他也看著白小芽。
兩人視線相對,白小芽見他坐在椅子上,問道:“傷口恢複得怎樣?”
江遠山笑道:“我好多了,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大夫也說了,我不能總躺著,不利於身體的恢複,要適當的走動一下。”
白小芽點點頭:“確實如此,大夫說得對著呢。”
跟剖腹產一個道理。
白小芽暈暈沉沉的病了幾天,總算是好了。
隻是這病去如抽絲,也不是那麼快就能徹底恢複,身上綿軟無力,胃口也不好。
黃寧的腿還包紮著,不能走路,但是可以坐著做一些手上的輕巧活。
此時他正坐在在院裡包餛飩,薄皮大餡的豬肉蝦仁餛飩。
他跟著白小芽學會了做不少東西,包餃子包餛飩,和麵擀皮調餡,樣樣不差。
隻不過今天是李春花活的麵,他坐著不好使力。
李春花和麵剁肉,他就負責擀麵皮調混沌餡。
包完混沌,黃寧又切了菌子和菜。
接下來,便由李春花去煮餛飩。
白小芽從床上起來,坐在院裡透氣,她頭還有些沉悶,但是已經好多了,不能再躺下去了,會躺廢的。
因為病剛好,她沒胃口,李春花就給她熬了些倭瓜小米粥,還放了兩塊□□糖。
吃了小半碗倭瓜粥,白小芽又喝了點餛飩湯,在天黑前,她便洗漱乾淨繼續回床上躺著。
她閉上眼,又想起了砍頭的畫麵,太陽穴隱隱發疼。
在病徹底痊愈後,白小芽便回了柳溪鎮。江玉紅和白小蟬不必說,兩人都跟著她回的,因為她們得跟去鎮上幫著她做事。
黃寧的腿傷還沒好完,但他想跟著回店裡,白小芽便將他帶著一起。
江遠山也想跟著回鎮上,李春花不讓,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又是唯一的兒子了,她想親自照顧。
然而江源卻不想留在家裡,她想回鎮上,住在店裡。於是他就找了借口,說是科考將近,需要回到鎮上讀書學習。
李春花再想勸,也沒了理由,加上一旁江玉姝幫腔,最終她也隻能答應。
在他們走之前,李春花一再的叮囑白小芽,要她多看著點江遠山。
白小蟬的五個孩子,白小芽隻把她最小的女兒老五,要了過來。
她大女兒柳苗苗不願意跟過來,另外三個因為都是男孩,柳家不放。隻有最小的女兒,柳家主動交了出來。
在他們看來,女兒家都是賠錢貨,早晚都得送出去,是替彆人養的,劃不來。
柳金死了,即便白小芽不去要,他們也未必會把最小的孩子養著,後麵也會找人賣了。
一行人坐著大馬車回了鎮上,馬車是白小芽找鄭秋林租的。
陳員外自從回了青城郡後,到現在也沒回來。
白小芽第一個從馬車上下來,她落地站穩後,接著把江玉紅扶下來。
然後她再把白小蟬的孩子抱下來,轉手把孩子遞給江玉紅,又去把白小蟬扶下來。
接下來她和車夫依次把江遠山和黃寧扶下來,再扶著把他們送回屋。
回到店裡後,黃寧幫著白小蟬看孩子,江遠山回了樓上看書。
白小芽在大堂內收拾,白小蟬和江玉紅在後院收拾。
“姐,明天你隨我去采買,孩子就留在家裡由黃寧和玉紅幫你看著。柳溪鎮你這些年,還是有變化的,你自從嫁入柳家後,怕是很少再來鎮上。”
白小蟬低著頭,聲音弱弱的:“是呀,我都快十年沒來過鎮上了。”
說起這個,她低頭看著腳下,抿著嘴不再說話,瘦瘦小小的身子,在逼仄的巷子裡拖出纖細的長影。
當年就是在元宵節來柳溪鎮賞花燈,她才被柳金給看上,從此落入了火坑。
在柳家的那九年,她簡直生不如死。
無數次夜半夢醒,她都恨透了自己。
她想哭不敢哭,怕吵醒了枕邊人,又會迎來一頓毒打。
她怕極了,她很想回白家,想回到家人身邊。
可她知道,她已經回不去了。再難再痛苦,她也隻能在柳家熬著,死又不敢死。
因為她膽小懦弱,連死都沒膽子去死。
白小芽攬住她的肩膀:“姐,都過去了,會好的,我們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嗯。”白小蟬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有二妹你在,會好的。”
白小蟬比原身大七歲,在白小蟬嫁到柳家時,原身白小芽還沒滿八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對於當初白小蟬的遭遇,原身沒有太深的感觸,畢竟男女之間的事,她一個小孩子,哪裡知道那麼多。
後來白小蟬再沒回過白家,原身對自己的姐姐,也沒有太深的感情。
白小芽現在對白小蟬的感情,主要還是同情。
要說是血濃於水的姐妹情深,那倒也沒有。
采買完,白小芽帶著白小蟬在柳溪鎮逛了一圈,鎮子不大,沒多久便逛完了。
回到店裡,白小芽讓江玉紅在外頭招呼客人,端茶倒水。
因為白小蟬剛來,而且膽子也小,肯定沒法讓白小蟬到大堂去做事,留在後院接替江玉紅燒火的事。
江玉紅原本也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性子很安靜,見到生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然而她在飯館做事的日子長了,久而久之,膽子也就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