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童歲再次醒來時,周圍的光線黯淡。
床頭點著一盞夜燈。
這是一間裝修華麗無比的臥室,房間裡有很多充滿未來感的機甲元素裝飾。
他左臂打著繃帶,隱隱傳來疼痛。
這持續不斷的鈍痛,一直在不斷提醒他。
這具身體是全新的,而眼前的一切早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蟲族世界。
童歲艱難地用另一隻手掀開被子,起身腳底一陣無力,胃部因為饑餓而陣陣抽疼。
係統道:【你要去哪裡?】
“我想去找落落。”
係統道:【那已經是上個世界了,你之前答應我的,過了那個世界就會好好做任務。】
“我……”
童歲僵在原地,看著窗外完全不同的建築風格,仿佛一滴水落進了不屬於他的沙漠。
“我做不到,我控製不住。”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胸腔裡的空氣仿佛都被擠壓了出來,靈魂也從軀體中飄了出來。
童歲呐呐道:“我想看一遍相冊。”
係統道:【好的。】
一麵隻有童歲才能看到的虛擬屏幕浮在半空。
無數照片按著時間的順序分布,在黑暗中發著光,如同漫天的繁星。
童歲抬起手,他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年輕時的白星落了。
“落落。”
他呢喃著,指尖輕輕觸碰到虛擬的相片,卻毫無阻力地穿透了過去,仿佛鏡花水月。
每一張照片都承載了無數的回憶。
童歲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像是一隻緩慢爬行的蝸牛,一點點挪過這些照片,仿佛將那些歲月重新走了一遍。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所有的照片已經看完了。
童歲開口,喉嚨乾澀發疼。
“真的回不去了。”
童歲機械地眨了下眼,他仿佛周身被灰敗籠罩,在他這具新鮮年輕的軀體上格外的違和。
“做任務吧。”
係統道:【開始傳輸本世界的信息。】
【這是一本ABO世界的團寵。
Alpha:beta:omega的比例保持在5:80:5。
alpha擁有強健的體質和精神力,是整個社會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部分。
能釋放信息素同時也會受到omega的信息素影響。
beta則是更像普通人。
他們隻有少部分能聞到一點點信息素,大部分對信息素不敏感。
而omega則是柔美漂亮聽話,承擔生育的主要職責。
由他們孕育的後代會更加的優秀,產生alpha的概率也會更高。優質的omega可以是一種被爭搶的“資源”。】
【文中的主角受厭惡omega的新娘學院,向往Alpha能為帝國做出貢獻。
於是他omega裝成alpha,混入了帝**事學院。
主角受因為截然不同的長相氣質,之後邂逅、吸引了一群優質的alpha追求者。
和各種炮灰攻糾纏修羅場後,最終選擇和皇室繼承人的主角攻在一起。】
【而這次的反派,夜臨淵。他是帝**事學院的院長。
行事作風淩厲,對學生很嚴苛。
而主角受隱瞞了自己的實際性彆,因為跟不上alpha的訓練量被數次懲罰。
其他的追求者暗中記恨,但礙於身份沒法插手。
直到夜臨淵二次分化成了omega,被革職。
在病中他被強製匹配給其中一個炮灰攻,為了博得主角受的好感,數次折磨虛弱中的夜臨淵。
最後他在多次的虐待後死去。】
【您的身份是這幾個炮灰攻之一,帝國機甲製造集團的二公子。
您的任務是拯救這位反派。】
虛擬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落落?!”
童歲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太激動扯到了這具身體受傷的左臂,他顧不上疼痛。
“你放的照片是不是放錯了?”
係統漫長的沉默後道:【……我確認了一遍,沒錯。】
照片上的男人眉眼冷峻,一身純白色的帝國學院軍服,立體的眉弓下一雙深邃的眼眸,讓他看起來攻擊性十足。
但童歲卻無比的欣喜,這張臉實在和白星落太像了。
非要說哪裡不同,大概就是這漆黑的短發,以及這雙黑色的眼睛。
像是恒星無法突破宇宙間的引力,破碎成無數的粒子,向中心塌縮成為黑洞。
吞噬鄰近區域的所有光線,任何物質都無法逃逸。
看到童歲的表情,係統心感不妙,道:【他們可能隻是長得像,但你彆想太多了,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嗯嗯嗯。”
童歲嘴裡答應著,但整個人都仿佛活了過來。
係統會認錯,但童歲不會。
他對落落的一切都太熟悉了,這絕對不會是相像這麼簡單。
根本沒有聽勸啊。
係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好吧,你就算當他們是一個人,但他也不會擁有之前的記憶。
你對他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雖然童歲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能再次遇上,他就已經覺得很幸運了。
至於記憶。
隻要他們在一起,他可以為落落創造全新的記憶。
就在他興奮時,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哇,紅頭發。
童歲保有這具身體的記憶,他們的紅發是是家族的特征,天生的,看起來格外的張揚,誰見了都不敢惹。
係統道:【童肆年,你現在這具軀體的哥哥,同時也是炮灰攻之一。】
童歲:“……”
老套路了。
什麼兄弟同時喜歡上主角受,爭得你死我活,最後為主角攻讓路,真是倆倒黴蛋。
童肆年走進房間,手裡還端著餐盤。
他已經做好了和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大吵一架的準備,然而對方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童肆年:“……”
他這個弟弟經常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就連帝國統一的應試考都沒通過,可以說是很丟他們家的臉了。
但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還無證開著機甲亂飆,笨到可以直挺挺撞到山體上,硬生生把自己的手給撞骨折了。
童肆年越想越生氣,他將手裡的餐盤大力地放在桌子上,抬手將窗簾全部拉開。
刺目的光線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過來吃飯。”
童肆年完成交代的任務,就打算離開。
而床上的人動了。
他掀開被子,踉蹌地穿上床邊拖鞋,朝他走來。
童肆年皺起眉頭。
他又要耍什麼花樣?
這些天因為童歲的手受傷,被勒令不許出門。
就因為這件事,鬨了好多天。
童肆年帶進來的飯菜總是會被仆人原封不動地帶走。
鬨得厲害還會亂砸一通。
隻見童歲從他身邊慢騰騰地走過,坐到桌子邊,小聲道:“……謝謝哥。”
童肆年渾身一怔。
他不太自然地側過頭,童歲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飯,乖巧得讓他不禁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場景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童歲依舊在乖巧吃飯,兩頰一鼓一鼓的。
童肆年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童歲抬頭,“哥。”
童肆年沉默了。
他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弟弟喊他了?
不記得了,好像從記憶裡就是一副被嬌慣壞了的跋扈樣子。
童歲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將餐盤往外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