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宦官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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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楚允煜肯定的答複後,童歲安心了,至少他的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的保障,不至於在這個世界一開始就餓死。

他吃飽後,自己動手在水井邊費勁提水,用儘力氣來來回回折騰了很多遍,手心被粗麻繩勒出了紅印,終於打滿了足夠洗漱的冷水。

童歲又拜托係統把冰冷的井水變成熱水。

係統:【好嘞。】

原本寒冷刺骨的水瞬間變成了熱氣騰騰,陰冷潮濕的小屋裡多了幾分生氣。

童歲脫掉身上灰撲撲的衣服,踩進木桶裡,熱水瞬間漫過了他瘦削單薄的肩膀,泡的他身上零散分布的傷口都泛著細密的疼痛。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忍著痛意,仔仔細細地把身上都清洗了一遍。

因為泡的時間太長了,童歲擦乾身子後白皙的皮膚被燙得發紅,看起來終於有幾分氣色。

身體乾淨爽快的感覺讓童歲心情好了很多,他躺在床上不由地想。

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法接近容瑾。

而且就算是他撞了大運恰巧碰上了,就他目前的形象和身份,也引不起他的一絲一毫興趣。

這開局也太難了。

為什麼偏偏是個小孩子呢,童歲現在根本做不了什麼,就連被欺負了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今天要不是恰好這些皇子的出現,替他擋下了來找茬的小太監,他目前的身份就算是死了,估計也是悄無聲息。

首先至少要想辦法,讓自己的皇子身份得到官方認證。

童歲腦海裡的信息量很少,並沒有篩選出什麼好的方法,再加上原主隻是個小孩,精力早就不夠用了。

他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

天剛剛亮起的時候,他的房間就闖進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起?”

童歲的被子被無情地掀開,麵前站著兩名太監,那張老臉上溝壑縱橫像是風乾的橘子皮,掛著很不屑的表情,“彆以為巴結了大皇子就可以當主子了。”

一塊臟抹布甩了過來。

“去,打掃衛生!今天打掃不完就彆想休息!”

童歲睡蒙了,沒有躲開他砸過來的抹布,原本白皙的臉頰多了一道紅印。

係統氣得牙癢癢:【這些人怎麼還敢來?】

昨天負責直殿監的掌事太監收到楚允煜的帶話後,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向皇後彙報之後,收到的旨意是一切照舊。

所以今天他而外派了兩個人過來監視。

一是要讓童歲好好乾活,二是讓他少和其他的皇子接觸。

於是童歲每日打掃的地方從皇子們的居所,換到了更偏僻的禦花園西苑。

兩名太監跟在童歲的身後,原本還頤指氣使地用下巴看人,忽然哎呀一聲,腳滑摔了個大馬趴,另個人也被連帶的踹了一腳。

兩人摔在一起,哎呦的叫喚。

童歲回頭看他們滑稽的模樣,係統道:【哼,讓他們剛才這麼囂張啊,活該。這是給他們的一點教訓!】

這一摔可不輕。

兩名太監齜牙咧嘴地站起來,對童歲道:“你你你,弄完了再把這該死的積雪掃乾淨了!”

他們說著一瘸一拐走了。

監督的人被支走之後,係統就開始光明正大地給他作弊,把所有要打掃的活都弄乾淨了。

童歲道了聲謝謝。

這麼重的活要是他一個人乾,彆說是今天乾完,就算是不眠不休弄到明天都乾不完。

西苑陰冷凋敝,沒有什麼人會過來。

童歲找了個無人的閣樓進去休息,讓係統看看容瑾目前在做什麼。

雖然接觸的資料都顯示容瑾是個心狠手辣的奸臣,但沒有親眼見到,童歲其實有些不相信的。

浮空的畫麵裡出現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文武百官手拿笏板,一個個麵色嚴峻不敢亂看,氣氛壓抑又嚴肅,仿佛麵對皇帝的威壓不敢造次。

而正中央的龍椅是空著。

皇帝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上過朝了。

代替皇帝處理朝政的容瑾坐在龍椅旁的椅子上,手邊放著幾本奏疏,淡淡地睨著殿上的文臣武將。

隆冬時節,霜寒露重。

容瑾的麵色比往常更加蒼白虛弱幾分,身上披著一件品相上乘的狐皮大氅,骨節分明的手沒有半分血色,捧著精巧華麗的暖爐。

他的長相和民間傳聞中猙獰邪惡截然不同,目如點漆,劍眉星目,更像是提筆弄墨的文人雅客。

和這波雲詭譎的朝堂格格不入。

偏偏是這樣的人,可以攪弄風雲。

容瑾低頭用拳抵唇低咳,瘦削的手背上繃緊的青筋清晰可見。

殿上的附庸連忙遞上熱茶,恭維道:“督主,您慢些,您為了江山社稷宵衣旰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容瑾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壓製著氣管的癢意,緩了緩後道:“昨晚從錦衣衛的嘴裡聽到了個消息,讓本督主一夜未眠,愧疚不已,竟然不知道本朝大臣還有這樣的狼子野心。”

他說著掃視了一遍殿上。

所有人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低到地上去。

“戶部侍郎,昨夜你都說了些什麼,還有印象嗎?”

被點到名字的戶部侍郎臉色微變,冷汗瞬間下來了,強撐著鎮定道:“臣、臣不明白督主的意思。”

“是嗎。”容瑾道:“那我也隻好說得再明白些。”

容瑾瞥了眼奏疏。

那奏疏被侍從打開,裡麵的內容也被宣讀在殿上。

“戶部侍郎昨夜子時,在四房小妾的床上**後,罵皇上修建佛寺道觀勞民傷財,修仙煉丹不顧社稷,讓閹狗當道掌權,迫害忠臣。”

念到最後,奏疏合上。

容瑾麵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眼底的冷意卻讓人望而生畏,他淡淡道:“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不,卑臣不是這個意思,卑臣在朝為官二十餘年,未曾有半分不敬之心……”

容瑾抬手,將手裡的茶盞摔在他的麵前,碎片四濺,“你的意思是我汙蔑你了?”

殿上的大臣被震懾地跪倒一半。

唯獨剩幾位內閣大臣還站著,但顯然一個個的表情也十分難看。

容瑾看向內閣首輔張延儒,“張閣老,您為文臣之首,對這件事怎麼看?”

張延儒神色微斂。

他和戶部侍郎同朝為官幾十年,一貫都看不慣這幫閹黨,當然發自內心想要把人給保下來,但是他們內閣如今衰敗,早就不是容瑾的對手。

他這時候也隻能選擇明哲保身,“戶部侍郎對聖上不敬,造謠生事,理應交給刑部處置。”

“張閣老說的是,”容瑾輕笑著,那笑容卻叫人汗毛倒豎,話裡更是無情,“就不勞煩刑部了。刑部事務繁多,我已經命錦衣衛將戶部侍郎府上一眾人等都押解到詔獄審問了。”

“什麼?!”

戶部侍郎臉上的血色儘褪。

錦衣衛的詔獄,那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修羅地獄。

但凡被抓進去的人不會進行審問,而是不由分說先嚴刑拷打一遍,因此就算是僥幸出來了,也剝了一層皮,隻剩下半條命。

戶部侍郎此時也顧不得多年老臣的臉麵了,跪在地上膝行向前,膝蓋被茶盞的碎屑磨得都是血汙。

“督主,九千歲,您抓我一人便是了,這件事和我的家眷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

“大人起來吧,我這等閹狗怎麼能受你這樣的大禮。”

容瑾重新拿起那銅製的暖手小爐。

“大人對我不滿,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但皇上視你如心腹,你卻視皇上如寇仇。罔顧君臣之道,罪無可赦。”

“帶走吧。”

隨著容瑾的話音落下,兩側的錦衣衛上前,將人拖下去。

地上的血漬和碎屑也被一並清理乾淨。

殿上的氛圍更是死寂。

容瑾手下的爪牙無數,日常監視和構陷群臣已經是人儘皆知了。

隻要落進他的手裡,就沒有活口,全是滿門抄斬,這才是容瑾人人憎惡的最大原因。

童歲在係統的幫助下,看完了全程。

他看向座上眉眼熟悉的容瑾,卻覺得冰冷得有些陌生,甚至生出了幾分的畏懼。

或許是剛經過了一個比較平和的世界,對於這種殺戮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是不是罰得有些太重了……”

童歲小聲道。

係統道:【不然他怎麼會是反派呢。】

傍晚時分,兩名小太監再次出現。

他們正打算來找茬,卻發現自己交代給童歲的活都乾完了,路上的雪更是掃的一塵不染。

童歲道:“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兩名小太監沒有反應過來,童歲就已經走了。

“這小子怎麼做到的,我們明明給他那麼多工作?現在要怎麼辦?”

要不是知道沒有人會幫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傻子,他們絕對不相信這是童歲一個人能完成的。

“這,上頭隻說了讓他做不完就不能休息,他做完了,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吧。”

童歲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

他走到門口,卻發現原本破破爛爛的門被重新休整了一番,窗子也補好了,屋內更是燒著最上等的炭火,整個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你回來了啊,怎麼這麼晚。”楚允煜探出頭,“是不是那些人又使喚你做事了?”

童歲仔細看了一眼屋內。

床上的被褥也換成新的了,還有幾件新衣服堆疊在旁邊,他道:“殿下,這些是您讓人弄的嗎?”

楚允煜道:“你不願意搬,我就讓人隨便弄了弄,你還喜歡嗎?”

童歲點頭,沒有想到楚允煜會細心體貼到這種地步,行禮道謝:“謝謝殿下,今天晚上不用挨凍了。”

“不用這些虛禮了,”楚允煜上前,原本想要拉他的手,但想起他手上還有傷,轉而拉住他的袖子,“快進來吃飯。”

禦膳房的菜肴每一樣都格外精巧,宮裡尋常人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童歲借著楚允煜的身份,難得享受了兩回。

楚允煜看著童歲吃飯,和昨天的狼吞虎咽相比,今天的吃相倒是收斂了不少,但依舊塞得兩腮滿滿的。

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上也多了笑意。

其實今天想過來的不止他一個,其他的幾個皇子也想過來湊熱鬨,不過都被楚允煜給轟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楚允煜都會準時過來給他送吃的。

這天,楚允煜來得比往日都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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