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望潮嚇一跳。
“怎麼了老師？是效果不好嗎？”
錄音師連忙搖頭。他輕輕按住耳機,臉上的表情極度震驚，眼睛發直，五官似乎都凝固住了。
嚴望潮急得不行,想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淩修的錄製還在繼續，他又不好打擾人家錄音老師的工作。
待到淩修唱完前麵幾句，摘下耳機休息的時候，錄音師終於也摘下了耳機。
“怎麼樣？淩老師唱得怎麼樣？”嚴望潮趕緊上前詢問,內心忐忑無比。
“唱得……”錄音老師吞下一口口水,“唱得太好了！”
轉折來得太大，一下子讓嚴望潮反應不及，愣在原地。
“真的,唱得非常非常好,我放給你們聽一下。”
錄音師露出笑容，招呼淩修,“淩老師,你也出來聽一下。“
淩修從錄音間走出來後，錄音老師把剛才錄的那一段公放了出來。
這首歌幾乎是沒有前奏的,這是嚴望潮特意向作曲老師和編曲老師提出的要求。
安靜的錄音棚裡,淩修空靈清澈又帶著孤寂的聲音一出來，嚴望潮的汗毛瞬間起立。
他的心臟仿佛被揪緊,隨後又被慢慢鬆開,放入柔軟又暖和的陽光之下。
不知不覺,眼淚緩緩從眼眶滑落。
待到這段音樂結束,錄音棚內除了淩修之外的所有人,都已淚流滿麵。
其中自然也包括沈見舒。
她擦了擦眼角,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回事,我都好久沒流過淚了。”
“正常，姐。”常小鬆抽抽嗒嗒，“誰聽了這個歌聲不落淚啊。我要不是憋著，都想嚎啕大哭了。媽耶，我哥咋這麼牛x，這唱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歌手。”
“沒錯。”錄音師取下眼鏡，用紙巾擦臉，感慨萬千，“說真的，許多藝人五音不全還要唱歌，全靠後期修音。經常修得我暴躁得很。可淩老師不一樣，唱歌完全不用修音，簡直就是行走的cd，我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藝人了。”
淩修被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連忙抽|出紙巾給大家。
“淩老師。”
嚴望潮接過紙巾後，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淩修。
“嚴導，怎麼了？”淩修問。
“我要向你道歉。”
淩修疑惑，此話從何說起？
“我其實剛才內心很忐忑。”嚴望潮眼中有內疚閃過，“我有些害怕，怕你表現沒那麼好。我嘴上說著信你，誇你誇成了朵花兒，但內心其實是有顧慮的。是我太低估了你，抱歉。”
淩修完全不生氣，他恰恰覺得這種坦誠尤為難得。
隻有這種人才能跟他對上腦電波，成為朋友。
“有顧慮是人之常情，嚴導，你不用道歉的。”淩修聳聳肩，“其實我自己對自己都沒底，害怕把歌唱砸了呢，誰知道效果居然還不錯。也許我真是有運氣加持的「錦鯉男神」吧。”
淩修的玩笑話讓大家都樂了，錄音室有些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
短暫的休息之後，錄音繼續。
由於淩修嗓音唱功以及對歌詞的領悟力都非常好，很快就把這首歌錄完。
“完成度相當高。”錄音老師豎起大拇指，眼中滿是讚賞，“稍微做一下後期，編編曲就好了。我第一次給彆人錄歌錄得這麼順，錄得這麼快，這個紀錄怕是沒人可以打破了。”
“說真的。”他一臉認真地對沈見舒道，“沈經紀，你真的不考慮讓小淩轉行做歌手嗎？他這條件，稱霸歌壇完全沒有問題啊。”
沈見舒：……
怎麼又來一個勸淩修轉行的！
“可是現在歌壇都被稱為“「糊壇」了誒。”常小鬆癟嘴，“早就沒有當初的繁榮了，去了也是白去。現在也隻有演戲稍微火一些。”
錄音師歎了口氣。
“你說得也對。想當初的歌壇群星閃爍，百花齊放。每個歌手都有自己的特點，嗓音台風唱腔個個不一樣。而且那時候當□□手的實力都非常強，舞台都是全開麥。真是段美好的回憶啊。有時候我在想，難道對於現代人來說，音樂已經不是娛樂休閒的必須品了嗎，要被高科技時代淘汰了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太深刻，太難解答。
“不會的。”淩修搖頭，語氣淡然又堅定。
“音樂永遠不會被淘汰。它自上古就存在，它賦予人想象力，能讓人身心都非常快樂。我知道有許多許多的聽眾視音樂如生命，還有那麼多自費都要出專輯的歌手在努力著，也許不久的某天，歌壇會再度繁榮起來。”
錄音師很是動容，他豎起大拇指，“有你「錦鯉男神」這張開了光的嘴，咱們樂壇說不定真有複興的那天。”
……
淩修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緊。
錄完歌就被沈見舒塞進保姆車，趕往下一個場子。
馬上要錄《天地廚房》了，節目組要跟嘉賓及其工作人員開一個碰頭會，對一對基本流程。
淩修趕到會議現場的時候，參會人員基本也到齊了。
這次參加《天地廚房》錄製的一共有六人。
除了熱愛美食的主持人莫緯倫和大廚黃二金這兩位主咖之外，剩下的都是年輕藝人。
其中有三位演員，一位出道沒多久的男團愛豆成員。
“人都到齊了，這個碰頭會正式開始。”
主持會議的是綜藝的製作人商小英。這是位四十多歲的女強人，曾經製作過好幾檔火爆全國的綜藝，在圈子裡頗有名氣。
許多藝人都很希望能上她的節目，因為商小英擅長追熱點，製造熱點，也喜歡請有熱度的嘉賓。
能上她製作的綜藝就證明是真的紅了。
“咱們現在先各自進行一下自我介紹。”
商小英抬手，“就從莫老師開始吧。”
莫緯倫今年快五十了，但保養得當又熱愛健身，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進行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便輪到黃大廚。
黃大廚不是藝人，言談舉止稍有拘謹，但為人看上去很和善。
“感謝黃大廚發言。”商小英輕輕鼓了鼓掌，又道：“下麵咱們的發言順序就按名字的首字母排序來了哈。節目和各種宣傳物料咱們也按這個排序來。”
會議室發出一陣輕笑。
淩修混圈子的時間不算短了，明白大家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