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界呢?”
“人界我的朋友不多。昆侖山上我托我師父玉樞仙尊問了,昨日師父給我回信,說昆侖山上的道長們,都說沒有。還有其他地方,我也問了。”
“魔界四處重重屏障,一個自小流落在人間的妖魔,你覺得他能到魔界來麼?”
“那總要看一看才知道。”
扶歸無奈道:“你還挺固執的。”
林信笑了笑,順著他的話道:“是呀,我是石頭心嘛。”
“其實我覺得……”扶歸道,“就像現在這樣,那婆婆已經有柴全了,就算今日死去,也算是圓滿了。”
林信搖了搖頭:“但我還是說了謊話。”
他簡直是固執到了極點。
“況且——”林信繼續道,“阿嬤未必沒看出來我在騙她,她心裡有數的。”
“是嗎?我倒沒看出來……”
正當此時,顧淵推門進來,喚了一聲:“林信。”
“你回來啦?事情解決了?”
顧淵道:“他在西天。”
林信抬眼:“什麼?”
“那隻豺狼,在西天華蓮菩薩座下。”
林信丟下卷宗,站起身來。
原來顧淵是去查這件事情了。
原來當日慧娘將孩子暫托給昆侖山上的道長照顧,那孩子在昆侖山上,被途經此地的華蓮菩薩看中,點化成了坐騎。
昆侖山上的道長們不記得慧娘將孩子托付給他們,是因為華蓮菩薩點化了豺狼之後,他便從世間消失了。
難怪林信遍尋六界,就連他師父玉樞仙尊,也找不到這頭豺狼。
竟是在離這裡很遠、並無多少交流的西天佛界。
林信拉起顧淵的手,便往外走:“走,我們去一趟華蓮菩薩那裡。”
“華蓮菩薩前幾日來了神界,現下正在你師祖廣樂老祖處論道。”
“那就去我師祖那裡。”林信愣了愣,問道,“誰?我師祖?”
就是他師父玉樞仙尊的師父。
林信又問:“那我師祖廣樂老祖……又在哪裡?”
“神界天均峰。”
神界向來與仙界隔絕,林信從未去過。
顧淵握住他的手:“本君帶你去。”
臨走之前,林信還沒來得及告訴柴全一聲,柴全就先給他傳了信來。
聲音有些哽咽,柴全喊了一聲:“仙君……”
林信心中鈍鈍的一疼,他連忙趕去麵館,隻見吳婆婆平躺在榻上,雙手放在身前,雙眼緊閉,麵上帶著安詳的笑容。
他不甘心,伸手探了探吳婆婆的脈搏。
再不動了,冷冷的。
兩個勾魂的鬼差,一人捧著簿子,一人捏著筆,將簿子上的名字劃去,輕聲道:“挺奇怪的,一個凡人,怎麼跑到魔界來了?害得你我尋了這許久。”
這兩位與林信都打過照麵,是路上遇見,停下來打招呼的情分,見林信來了,都俯身作揖:“林仙君。”
“嗯。”林信紅著眼睛,道,“能不能……”
那二位再做一揖:“對不住了,仙君,職責所在。”
見慣了生離死彆的場景,兩個鬼差不願意多做糾纏,提起引路的白燈籠,便離去了。
林信也不好意思再求,畢竟是他們的職責。
身邊的扶歸拍了拍他的肩,惋惜道:“到底是來不及了。”
林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心裡想法子。
他摸了摸衣袖,沒有再摸見符咒,連畫符的黃紙都用完了。他便從衣袖上撕了一角布料下來,咬破了手指,在布料上畫了兩道。
將音訊傳出去之後,他再囑咐了柴全兩句,拉起顧淵的手就往外走。
“去神界走一趟。”
顧淵沒有說話,反手握住他的手,與他一同出了魔界,隨後帶他自仙界天道入了神界。
神界是天地間至清淨的所在,四處雲飄霧繞,仙氣凜然。
神君衣帶輕緩,斂裳向顧淵行禮,直到他遠去。
林信心中著急,拉著顧淵直往前衝,不曾注意到神君對他的恭敬態度。
一路到了天均峰外。
山崖上,石築的棋盤兩邊,那個光著頭的是華蓮菩薩,還有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道士,自然就是他的師祖廣樂老祖。
華蓮菩薩的坐騎豺狼,就伏在菩薩腳邊,耳邊一撮毛,是很鮮亮的黑顏色。
他二人對弈,隔著一重結界,林信不得近前,隻能俯身作揖。
“弟子林信……”
他還沒說兩個字,顧淵便旁若無物地走到他二人麵前,菩薩與老祖連忙站起身,朝他微微頷首。
林信愣愣地看著,也不知道顧淵與他二人說了什麼,最後好像是顧淵嫌麻煩,懶得同他們糾纏,拿了個麻袋,把豺狼套起來就走。
顧淵一手拖著豺狼,一手握住林信的手,帶他回去。
林信回頭看了看,華蓮菩薩與廣樂老祖氣得對顧淵的背影直比劃,見林信轉過頭來,連忙又收回手,若無其事地朝他笑了笑。
他問道:“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顧淵淡淡道:“無妨。”
回去路上,林信才發現神界的神君,對顧淵的態度太恭敬了。
他們朝顧淵作揖,顧淵全不理會,他們也不惱,早就習慣了似的。顧淵都走出去了好遠,他們還站在那兒。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公魚”,但是很快又把心思轉到吳婆婆的事情上,緊張地捏了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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