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宣戰(2)(1 / 2)

第37章

這日過後,茗芳閣的春江可謂聲名鵲起,人們提起他時總要說到穆潯,說到一千兩,說到那驚豔一曲。

不少人慕名而來,卻沒見著他一麵。礙於茗芳閣東家背景神秘,隻好訕訕而歸。

而這個活躍在人言中的少年琴師,卻給譚江月下了邀請帖,精美芳香的花箋躺在譚江月的桌案上,穆淵在一旁不是滋味地瞧。

“姐姐,我也要去。”他手指一點,摁在花箋上。

見譚江月沒有立馬應下,又湊到她麵前,臉蛋俊俏,眼神可憐,“姐姐……”

譚江月很受不住他撒嬌,當即點頭,“好好,到時候和春江說明一下吧。”

穆淵彎了彎唇,黑眸沉沉,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會會那位春江了。

……

馬車起步,駕車的是田七。這回江年並未約在茗芳閣,而是在一家他們幼時去過的酒家坐下了,點的都是他們愛吃的菜。對於譚江月沒有認出他這一回事,江年很不甘心,他要再一次暗示她。

總要比痛哭流涕地抱著她坦白,說自己才是江年,求她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弟弟要好。

雅間的門被推開,江年眼神微亮,一聲“姐姐”剛要道出口,便見譚江月身後跟著一名眼生的少年。

這少年穿著一身玄底紅邊的錦袍,墨發由一條紅色發帶高高紮起,身形修長、麵容俊俏,膚色很白,眼眸漆黑。分明是那樣淩厲的眼形,偏偏掛著無害的笑。

隻是這帶笑的目光落到江年身上,便凝了凝,隱隱有些審視的味道。

在穆淵眼裡,這位春江公子一身雪白,和無數附庸風雅的人一樣,生得倒是貌美,可惜眼裡的敵意過於明顯了,他這樣的,是騙不過姐姐的。

出乎穆淵意料的是,這春江方才那樣顯而易見的敵意與不喜,在目光落到譚江月麵上時驟然收得丁點不剩,“姐姐,你過來了。這位是……”

江年看向穆淵,眼裡是恰到好處的好奇。

譚江月笑了笑,“這是舍弟,他在家中坐不住,便隨我一起來了。”而後回頭對穆淵說,“年年,這是春江,他的琴藝就連潯叔叔也讚不絕口呢。”

孰親孰疏,一目了然。

於是江年和穆淵兩個,一個眼神微黯,一個嘴角微翹。

江年打起精神,對穆淵笑了笑,“原來是姐姐的弟弟,抱歉,我見你們生得不像,一時間沒有往這裡想。既然是姐姐的弟弟,便也是我的弟弟了,想吃什麼隨意點。這家的酒也不錯,不知你能不能喝?”

這番話穆淵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見譚江月似是要替他拒絕,立馬張口答道,“自然可以,叫了酒我們關上門來喝,免得跑進來什麼人,胡亂攀親戚。”

譚江月蹙眉,拉了拉穆淵袖角,“年年!”

江年倒不生氣,穆淵的敵意越重,便越說明他對這個假貨的威脅越大,是好事。現在看來,他那人準備的大禮,這個假貨是收到了的。

三人在席間坐下,穆淵和譚江月一邊,江年坐在對麵,等待酒菜上桌的當口,他又抱過琴來撫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時不時還要看上譚江月一眼。

譚江月的指尖在膝上輕點,她其實很喜歡春江彈這一首,不知是否是錯覺,春江的琴音裡依稀有些爹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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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穆淵見這兩人一個奏一個聽,仿佛自己變得很多餘,再看那位春江,眼裡含了情意似的頻頻看譚江月,心裡不喜更甚。

他伸出手輕輕叩著桌案,每一下都錯開了音律,攪得琴音難聽起來,江年手下驟停,似笑非笑看著他,“公子可是對春江心有不滿?”

穆淵回視他,剛要說話,便被譚江月掐了一下大腿,譚江月笑著打圓場,“我這弟弟不通音律,這才攪了春江的琴音。”

每一叩都恰到好處地打亂音律,可不是不通音律之人能做得出來的。

江年自然明白,卻也不想要譚江月難堪,遂笑著點點頭。

而後難免語氣帶酸地說,“姐姐待弟弟真好,讓我想起了幼時,我姐姐也是這樣照顧我、維護我,分明她也隻比我大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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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江月想問他姐姐的事,卻擔心冒犯了他,而一旁的穆淵還在觀察江年,捕捉到他眼裡的失落與酸澀,心裡的警惕已經提到了最高。

這春江,對譚江月絕對彆有所圖。

恰好侍者端了酒菜上桌,打破了一室沉寂。

江年抱過酒壺,笑著看向穆淵,“弟弟的年紀應該不大,當真能喝酒?”

穆淵睨他一眼。

江年笑著要給穆淵斟酒,穆淵卻伸手說,“我自己來便好。”

待兩人杯中滿滿,譚江月眨眨眼,也要去摸酒壺,卻被二人一同按住,“姐姐不能喝。”

連說出口的話都一模一樣,江年與穆淵兩個再次對視,誰也沒有先收回手。

一個按著譚江月的手背,一個握了她的手腕。

“這個……”譚江月猶豫著開口,“能不能鬆開我?”

說話時,看的是江年。江年抿了抿唇,鬆開她的手腕。

穆淵順勢牽了她的手拉到桌案下頭,小聲對譚江月說,“姐姐,這酒你不能喝。”

譚江月無奈點點頭,穆淵見她饞酒的模樣,沒忍住笑道,“姐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