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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何歡與對方的視線有一瞬的交彙,迅速移開。

回過神來,手心全是汗。

也不知自己在慌什麼,男人明明沒了記憶。

格羅婭直接丟下了何歡和李鶴洋,提著裙裾,激動地迎了過去。

她笑容驚喜:“天啊,阿茨居然來了?”

站在斐茨旁邊的許一涵向她行了個紳士禮:“格羅婭夫人,您今晚非常美麗。”

格羅婭捂著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邀請你那麼多次都不來,今天怎麼突然有興致了?”

她知道對方不會回答,直接問許一涵:“難道今晚有他喜歡的omega?”

許一涵笑容神秘:“您猜。”

格羅婭嗔怪地打了下他的肩膀:“彆為難我這個老人家,小涵最乖了,快告訴我。”

斐茨突然出聲:“您今晚香水味很獨特。”

格羅婭有些訝然他竟然問了這個。

不過外甥難得感興趣,她抬起手腕,愉悅展示自己的新寵:“是的!簡直完美,是我用過的最好的香水。”

斐茨微微低頭,香水和信息素的氣味很相近,恍惚之前隻是錯覺。

片刻後,他問:“從哪裡購買的香水?”

格羅婭完全愣住了:“你對這個感興趣?”

自家外甥是個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冷冰冰的,除了學習和訓練,其它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關注。

許一涵靠到她身邊,小聲說:“這個香味似乎和他在尋找的omega很相似。”

格羅婭瞪大了那雙漂亮的淡紫色眼睛:“天……”

她興奮得想尖叫,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天知道她有多難受:“阿茨,你有喜歡的omega了?”

斐茨點頭,平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格羅婭早已習慣了他的疏冷,但作為一個長輩,她覺得自己應該傳授一些實用的經驗給這位木頭外甥。

“阿茨,你這個冷冰冰的性格應該改一下,會嚇跑可愛的omega。對了,他是哪家的寶貝?”

許一涵捂著臉悶笑,肩膀聳個不停。

斐茨手指擦了擦鼻子,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

格羅婭不明所以:“怎麼了?”

許一涵正要開口,斐茨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

許一涵乾脆躲在了格羅婭身後:“美麗的夫人,您答應保護我的人身安全我就告訴您。”

格羅婭興趣大增,笑著拍了拍許一涵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涵彆怕,我給你撐腰。”

許一涵半張臉躲在她蓬鬆柔亮的金發後麵,冒死揭短:“夫人說得很對,斐茨就是太冰冷,沒情趣,也不體貼,所以……哈哈哈哈,他的omega跑了。”

何歡確實打算跑路,他聞到了熟悉的alpha信息素。

趁著格羅婭拖住了人,正是好時機。

他強製鎮定地和李鶴洋再閒聊了兩句,借口不舒服要去休息室。

李鶴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送你過去。”

之前與李鶴洋相聊甚歡的男omega臉色發青,恨恨瞪了何歡一眼:“李先生,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吧?”

何歡麵色坦然,任由他瞪,李鶴洋渣關我什麼事。

何歡好心為他證明了一下:“李先生,我隻是小毛病不礙事,一個人就可以。”

李鶴洋笑容溫柔:“我和小歡許久沒見麵,可能會聊上一會兒。我們交換過聯係方式,以後再聊。”

omega知道自己沒戲了,乾巴巴地說:“……那以後再聊。”

兩人進了休息室後,李鶴洋關切地給何歡倒了一杯水,添了勺蜂蜜:“好些了嗎?”

何歡接過水杯,拎著小匙輕輕攪拌,蜂蜜化做晶瑩的絲狀,隨著水紋繞成星雲漩渦。

原主並不喜歡喝蜂蜜,或許說對這種單糖體過敏。

但是因為李鶴洋喜歡,他一直忍著甜糖對喉嚨的刺痛,迎合著這個人。

原主十二歲那年,何家彆墅旁搬來了新鄰居,正是李家。

彼時李家的家業遠不及何家,相互來往不多。

李家多次示好,何勳非常不屑。

原主長相漂亮,又是omega,李鶴洋無法控製地被吸引,天天製造各種巧遇和驚喜,終於和原主搭上了話。

但原主有個從小訂婚的未婚夫,並不敢與他走得太近。

結果原主16歲還未發育出腺體,被未婚夫嫌棄和校園霸淩,最終退婚。

這段時間,李鶴洋不斷安慰原主,倒也付出了真情實感,終於讓原主打開心扉,對他產生了依賴。

這個時候的李家雖然事業穩步上升,與何家的距離仍舊不小。

李家因為兒子特彆喜歡原主,隻能厚著臉皮與何家套近乎,都被何勳冷臉打發。

何勳很快又為原主訂了一門親事,兩人剛剛升溫的友誼迅速降回原點。

第二任未婚夫是位大財閥的兒子,風流成性,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借著訂婚的由頭,合法強-暴優秀的omega。

一旦玩膩了,就找個理由退婚,順便給對方家庭一點好處,堵住嘴。

剛跨越一個階層的何勳並不知道這種公開的秘密,見大財閥公子對原主感興趣,立馬雙手奉上。

何歡想,就算何勳知道真相,恐怕也舍不得到嘴的好處。

大財閥公子很喜歡原主的臉,但原主的腺體遲遲不發育。

醫學上,omega腺體發育成熟是在12-14歲,16歲會散發信息素,表示能與alpha結合,生寶寶。

一些發育遲緩的,會延長到17、18歲。

但原主18歲後,腺體還是不發育。

沒有信息素交融的ao,又怎麼會快樂。

大財閥公子盛怒之下不僅退了婚,還給了何勳一頓教訓。

這場怒火當然又蔓延到何歡身上。

被全家人辱罵、關禁閉、餓肚子,斷水……

每當何勳在外麵受了氣,喝得爛醉回家發酒瘋,奶奶還會毒打他一頓。

李家就在這時候伸出了橄欖枝,拉了何勳一把。

何勳不得不放低身份,和李家來往。

或許是被李鶴洋的真誠打動,何勳同意了原主和他的婚事。

原主當時高興了很久,為終於擺脫何家,為終於能被人疼愛而激動得睡不著覺。

那時他還不知道,這僅僅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確立婚約關係後,李鶴洋一反常態對原主愛理不理。

早已習慣被他溫柔對待的原主頓時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能不停道歉。

李鶴洋開始拿原主無法散發信息素說事,責怪原主不能安撫自己的精神力。

原主陷入深深的自責,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李鶴洋。

尤其想到李鶴洋為自己付出過那麼多,便儘自己所能順從李鶴洋。

有一天,李鶴洋鄭重其事地拜托原主做一件事。

原主很高興,聽他說想邀請自己的家人出海旅遊增進感情,滿口答應下來。

後來原主才知道,這是一場精心設置的局。

目的是將何勳困在海上,無法參與一個項目的競標。

這個項目對何勳相當重要,本來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卻因為一趟旅遊,無法簽合同,最終被李家借口兩家是親家關係,把項目給糊弄了過去。

等何勳回來,一切都成了定局。

從此兩家交惡,還打了好幾場官司。

原主更是過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小歡,你在想什麼?”李鶴洋在他身邊坐下,一臉溫柔。

何歡抬眼,水杯中的蜂蜜已經完全融入水中,染出了淺黃色。

他將杯子放在一旁,笑容淡淡的:“我不喜歡蜂蜜水。”

李鶴洋怔了怔,又笑了起來:“你以前不是很愛喝嗎?”

他以為何歡是在說撒嬌的氣話,但是看他平靜的表情,似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何歡手背撐著臉頰,懶懶地倚進柔軟的靠背,歪頭看他:“一樣東西喝久了會膩,我現在喜歡喝酒。”

李鶴洋失笑:“你果然變了許多,以前你是最討厭酒的。”

休息室內昏暖的燈光下,年少時愛慕過的人染上了曖昧的光暈,漂亮得似陳列館牆上的油畫肖像。

他的身上再找不到以前的青澀、乖巧,也不像直播間裡的那般惹人垂憐。

現在的何歡看起來很陌生,陌生得激起了他的挑戰欲,他喜歡這種新鮮感。

李鶴洋意有所指地對何歡說:“我也喜歡喝酒,要來一杯嗎?”

何歡翹著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無所謂道:“好啊。”

李鶴洋的視線被他腳尖吸引,一翹一勾讓人無端端生出癢意。

他不知道何歡有沒有讀懂剛才的邀請。

不過並不著急,夜晚才剛剛開始,有的是時間。

紅酒沿著水晶杯壁絲綢般滑進去,輕輕晃出它幽暗的光澤。

李鶴洋用它取代了水杯的位置:“嘗一嘗,加勒紅寶石,很受omega喜歡的一款酒。”

何歡放在鼻下聞了聞,果香清甜,很不錯。

李鶴洋看他微微仰頭,殷紅的唇觸碰剔透的水晶杯,紅酒的鮮豔也無法掩蓋他的唇色。

這款酒被稱為加勒紅寶石,但他覺得何歡的唇更符合這個名字。

白皙頸項輕顫,鎖骨陷出一個褐色陰影。

李鶴洋錯以為淌進他喉嚨的不是紅酒,而是……

何歡淺嘗輒止,半闔著眼瞼覷見李鶴洋越發深沉的眼神,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

李鶴洋被他這一笑,舌尖發乾,他的目光鎖住何歡唇角的酒漬,如果用這些殘酒為自己潤下唇舌……

李鶴洋不受控製地傾身向前,在他耳邊暗啞提問:“剛才是你的信息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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