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客廳鼾聲起伏。
西慕的質問聲幾不可聞。
熬了一夜眼睛酸痛，
正閉目養神分析電影配樂，
就感覺一團熱氣離自己越來越近。
在睜眼前一刻，
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個看著挺乖巧的小姑娘給親了？
瞄了一眼白色幕布上兩個擁吻纏綿的情侶，
西慕心中煩亂，蹙眉冷著臉，
再遲鈍他此刻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對自己不同的情感。
一想到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喉頭就哽了一口氣。
“小姑娘年紀不大，怎麼碰瓷啊？”
“我都這個年紀了，不是親了就要談戀愛的，知道嗎？”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果然不應該讓陌生異性進入自己的生活。
這次是他大意了。
猛的起身，頭也不回的上樓。
宋燦坐在原地，還維持著剛剛的動作，一動不動。
垂下眼簾，遮住濕意。
“我送你回去。”
一抬頭，看到時朵站在不遠處的暗光裡靜靜的注視著她。
兩個人都喝了酒，開不了車。
時朵沒有高斯那麼騷，規規矩矩叫了代駕。
等代駕的時候，兩個人坐在轎車後排。
時朵的車跟她的人一樣。
帶著冷感。
黑色磨砂質地。
裡麵倒是彆有洞天。
車頂帶著細閃，燦若星辰。
“抱歉，剛剛的話我不小心聽到了。”
宋燦搖頭沒說話。
沉默一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
“慕哥之前的事你知道嗎？”
“我覺得對他影響很大。”
“他…好像很懼怕與人太親密。”
咚咚咚。
一個穿著藍馬甲的大哥手上拎著個折疊自行車。
另一隻手晃著手機屏幕。
時朵把車窗降下來，解了車鎖。
“上來吧，我們去濱大。”
似乎察覺到車裡氣氛有些低落，
又或者是藍馬甲大哥本來話就不多。
上了車踩油門，一言未發。
“你彆太難過。”
時朵側過頭盯著宋燦的眼睛，
“你這麼好的姑娘，除非他眼瞎。”
“慕哥還可以，比我喜歡的那個狗男人強。”
聽到這句話宋燦抬頭看時朵，
圓圓的狗狗眼裡都是水霧。
寫滿了疑問。
時朵毫不隱瞞的自嘲笑出聲，
“慕哥還會拒絕，我喜歡的那個人啊……”
“他隻會裝不知道。”
路途不長，
又沒有堵車。
不一會兒就到了濱大。
隔著車門，時朵趴在車窗上，
“晚上回去冷靜冷靜，
明天姐姐帶你出去玩。”
“為什麼？”
宋燦突然不解的問，
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熱情，這麼好。
雖然宋燦問的模糊不清，可是時朵一下就懂了。
“大概是因為我們同命相連。”
說完揮揮手，黑色轎車開走。
宋燦站在原地，
直到黑色轎車徹底從視野裡消失才回頭往學校裡走。
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
她再早熟也是一個小姑娘。
對爸媽，對宋煊的傷害沒有感覺，
是因為他們在她心裡已經不算是個人了。
可是西慕不一樣。
他是她追隨的方向。
是她的光。
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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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離開之後，
西慕坐在工作間的黑色椅子上，
把燈關上沉浸在灰暗的房間裡。
腦海中的樂符擁擠吵鬨。
閉眼哼唱，
再睜眼時眼底滿是光。
想到宋燦的接近，
想到她怯懦又勇敢的親吻，
想到她的巧手美食。
三首曲子一躍而出。
西慕顫抖的凝視著屏幕。
他終於又寫出曲子了！
身上蒸騰出汗珠。
西慕快步回主臥浴室衝了冷水澡。
等興致勃勃再回到工作間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又一個音符都寫不出來了。
在工作間坐到夜幕降臨。
客廳裡呼呼大睡的高斯和陳啟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西慕倚靠冰箱，端著水杯。
眯眼看著剛剛宋燦坐過的位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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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之後，
宋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沉默的消化心中難受的情緒。
手機叮咚。
點亮屏幕一看是他的信息，
連忙打開看。
結果一戳開他的對話框，
明晃晃的轉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