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陸弦之定親的可能,蘇晏莫名地覺得心裡有些落寞。他隻得安慰自己男神還未加冠,應該沒什麼事吧。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晏晚上罕見地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見在一片枯樹老乾、疏影橫斜的梅圓裡,陸弦之被一隻碩大的母大蟲追著跑。那母大蟲皮毛光亮,身上是黃黑斑紋,四肢粗壯有力,尾巴粗如鋼鞭。
儘管陸弦之跑起來依舊是風光月霽、氣質出塵的模樣,但是莫名出現在此地的蘇晏還是被這驚心動魄的追逐嚇了一跳。
夢裡的他儘管害怕,仍然忍不住上前去幫陸弦之擺脫這母大蟲的追逐。於是他跟在母大蟲的屁股後麵努力地跑啊跑,一邊大聲叫喚著想要引起那母大蟲的注意。
在一番精疲力竭的追逐後,蘇晏都快要放棄了,沒想到那母大蟲突然調頭朝他跑來,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蘇晏身前。他來不及逃跑,就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上。那母大蟲蹬著凶狠的眼睛,似乎是在憤怒蘇晏壞了它的好事。
這母大蟲用鋒利的爪子一把按著蘇晏的腿不讓他逃跑,一邊張著血盆大口,吐出血紅的舌頭,舔舐它尖刀一般的牙齒。
蘇晏能感受到他腿上被那鋒利爪子劃開皮肉的劇痛,聞到母大蟲嘴裡腥臭的涎水味道。
然而,刹那間,刀光劍影。蘇晏猛地一閉眼睛,隻聽到有什麼利器砍斷東西的聲響,隨後是重物落地的“砰”的一聲。他微微睜開眼,隻來得及看了一眼身前陸弦之濺了鮮血的臉龐,就從這噩夢裡醒了過來。
此時天邊已經泛白,蘇晏能聽到院外仆役們刻意放輕的活動聲。
他睜開眼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心卻像仍沉浸在剛剛的噩夢裡一般,撲通直跳。
蘇晏抬手擦了一把汗,他的後背也不知不覺被汗水給浸濕了,此時將裡衣黏在背上,怪不舒服的。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息下來,但
閉上眼睛時,眼前卻好似仍然是夢中最後一刻呈現在眼前裡的情景,是陸弦之那俊美無儔的臉龐。
男人五官俊美,鼻梁高挺,薄唇輕抿,眼瞼下被濺上了那被砍殺的母大蟲的鮮血,殷紅的鮮血落在他白皙如玉的皮膚上。他的發絲鬆散微亂,整個人帶著一種淩亂倉促的野性,漆黑的眼眸像是冬日枝頭的一捧凍雪,冒著幽幽寒氣。整個畫麵有種難以言喻的衝擊感。
這張臉熟悉又陌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與誘惑。
蘇晏回憶起了那母大蟲被擊殺的一瞬間自己那無比激顫的情緒,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冒險,他的整顆小心臟都在顫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與安定。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想要把這撲通亂跳的聲音壓下去。然而效果不佳,他乾脆起床來洗漱。
書童季時看到蘇晏這麼早就起來了,還有些驚訝,他是知道蘇晏小少爺冬日裡最喜歡賴床的。
見蘇晏臉色不大好,有些微微的蒼白,季時估摸著他可能是夜裡沒有睡好,急忙給他煮了一壺蜂蜜茶,和早餐一塊兒送了進來。
蘇晏喝一杯溫熱的蜂蜜茶,清甜溫暖的茶水滑進胃裡,瞬間安撫了之前的躁動。他胃口也好了起來,就著一疊酸辣雞絲喝了一碗杏仁餳粥,又吃了幾塊軟糯的蒸糕,覺得腹中飽了,才停下筷子。
他穿戴好走出門去。
蘇晏來到了前廳,大哥蘇澤和二哥蘇鈺都已經到了,坐在這裡等他。
大哥蘇澤一身墨綠色錦衣繡著雪白的滾邊,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光交相輝映。最關鍵的是,他披了一件暗絳紅大繝錦鶴氅。
蘇晏見著了他大哥的穿搭,瞳孔地震。他現在是切實感受到了大哥不想成親的決心了。這紅配綠的搭配,全靠他的好身材硬生生地穿出了氣質和風采。
二哥蘇鈺則是披了件淺灰色扁金線大氅,裡頭是寶藍色的方形小花綺袍子,腰間係著蒼紫羅蘭色蠻紋錦帶,和他那一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眼一般,帶著一種風流倜儻的風情。
蘇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月白色狐裘,襯得他年紀越發顯得小了。
很好,沒毛病。不會被奇怪的姐姐們盯上就好。
昨日大哥蘇澤為了安慰他不要害怕,
告訴了他今日惠安長公主舉辦宴會的梅園是京城著名的賞梅勝地,園內遍植梅樹,以梅飾山,倚山植梅,彆具特色,屆時可以好好觀賞一番。
蘇晏倒是對這梅園本身有一絲絲興趣。
他們三人正準備上馬車,就瞧見季時追著小白朝這邊奔來。小白敏捷靈活地跑到了蘇晏腳下,扒著蘇晏不願意鬆開。
看樣子,貓主子今日是不想呆在家中了。
蘇晏沒辦法,隻好帶著小白一同赴宴。
作者有話要說:“北疆未定,何以家為?”改編自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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