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晴也看到了卡爾洛進來,然而看到卡爾洛那一臉驚呆,眼珠子恨不得都掉到地上的模樣,她很想要大吼一句,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彆動。”謝爾蓋輕聲說道，他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蔡晴瞬間壓製住了自己即將爆發的小脾氣。
不能動怒，不能動怒，越是動怒越顯得自己心虛。
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呢？不就是麻煩人幫忙給自己整理一下領結嗎？
下次,下次絕對不戴領結了，麻煩不說還出狀況。
卡爾洛看著一高一低的兩個人,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咦,不對，自己也要一同出席新聞發布會呢，怎麼可能是多餘的呢？
卡爾洛糾結了片刻中，然後站在那裡沒動。
他隻是覺得自己似乎被這兩個人完全給忽略掉了,這種感覺好像有點怪怪的。
“好了。”謝爾蓋開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蔡晴覺得自己一身汗。
挑戰,她給自己設定的挑戰難度是非常之大啊。
“謝謝。”再度抬起頭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蔡晴很是客氣地表示感謝。
卡爾洛一旁偷窺，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怪怪的，看著的確不怎麼親密，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自己一個大活人似乎沒存在似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他在這兩人身邊站著愣是沒有半點存在感。
好像是多餘的，根本不能介入其中。
什麼情況？
就因為這兩人都是竹竿型的身材，自己太胖的緣故嗎？
新聞發布會召開，卡爾洛也沒空想這個事情了。
因為是在北京進行的新聞發布會，所以現場都是說中文，卡爾洛懵逼了，自己作為公關經理，精通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可是，他不會中文啊！
謝爾蓋能聽得懂，可是他就像是聽天書似的，整個人都傻眼了。
蔡晴，就沒打算安排個同聲傳譯嗎？
猶如天書一般的東西，卡爾洛是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往自己耳朵裡麵鑽似的，偏生他還都驅趕不走。
再度求救似的看向了自己的隊友，然而俄羅斯人似乎根本沒看到他的小眼神，整個人都是格外的無動於衷。
好，他就不該指望謝爾蓋會幫自己。
向來自詡語言天賦驚人的卡爾洛這會兒是如坐針氈，偏生他作為蔡晴團隊的成員，又是首次出現在中國媒體麵前，必須得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不然他工作還沒正式展開，就是給蔡晴惹了麻煩呢。
想到這，卡爾洛更是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他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副能聽得懂記者在提問什麼，蔡晴在說什麼的樣子。
記者很是不明白，為什麼在趙寶山的指引下，蔡晴取得了如此戰績，卻是要增加一位教練呢？
“過去的整個賽季之中，蔡晴你一共參加了23站比賽，包括3站大滿貫賽事和年終總決賽，這其中剛巧打了一百場比賽，而這些比賽中，蔡晴你贏了90場，隻輸掉了10場比賽，勝率是本賽季參賽10站以上的女網選手中最多的。”
90%的勝賽率意味著什麼？這些記者們都清楚的很。
“謝謝。”這些數據，蔡晴還做不到張口就來，這記者應該跟杜彥斌挺熟悉的？
“百分之九十的勝賽率，我想趙指作為你的教練員可以說是功不可沒，那麼為什麼還要再找教練呢？”
而且還是一個外國人。
這次的新聞發布會，以蔡晴為中心，左右是她的兩個教練員，韓越和卡爾洛兩人也都在場，至於杜彥斌他回家後就沒了消息，而且這人也不是特彆喜歡麵對媒體，所以蔡晴也就沒說讓杜彥斌來的事情。
這記者的話音剛落，趙寶山就想要解釋，他總不能讓蔡晴背這個鍋？
不過蔡晴卻是比他還快了一步，“我從來不曾否認趙指作為我的教練員，在過去一年多帶給我的種種幫助，這一點我從來不會否認。”
“可你還是找了新的教練。”一山不容二虎，兩個教練的指導理念不一致怎麼辦？難免會鬨出矛盾，真要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影響自己也就罷了，鬨得難看丟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臉麵。
“是的，我想我需要一個新的教練帶給我另外的一些新鮮的東西，就這樣。”蔡晴的回答十分堅定，隻是記者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謝爾蓋·布特科的出現是為了取代趙寶山。
如果他們的運動員身邊沒有自己的同胞做教練，這是不是一件太恐怖的事情？
“我能問趙指導一個問題嗎？”
“當然。”蔡晴笑眯眯地看向了趙寶山。
記者也沒有那麼直接，花花腸子在那裡繞來繞去，“蔡晴為自己的團隊又是添了兩個成員，尤其是其中一人還是教練員，我想知道在下個賽季的工作中，趙指您是打算怎麼和布特科先生分工，來安排蔡晴的訓練比賽？”
沒有直接問這個決定趙寶山是否同意，而是問對蔡晴的安排計劃，這是一個很直接的問題，從這上麵就可以看出誰對蔡晴的訓練負責。
趙寶山並不經常參加這種新聞發布會，他更多的時候是隱藏在後麵，把舞台留給自己最是得意的徒弟。
不過今天這種場合，他注定了要成為記者提問的重點對象之一，趙寶山也做好了準備。
“我和小謝雖然還沒有進行太多的交流，不過我想他能夠勝任蔡晴教練這一職責，年輕人更有拚勁，也是乾勁十足，所以我想接下來的工作，還是小謝為主，我退居二線。”
這話引得現場小小的騷動。
國內體壇的流量這兩年被田飛和蔡晴帶動，如今蔡晴麵臨著職業生涯的一大抉擇，可以說是女子體育第一人的存在，儘管國民度不如乒乓、羽毛球、排球，可是網球有著超乎尋常的商業價值。
前世，蔡晴打了那麼多年的羽毛球拿到的獎金，還不如今年掙得多，她前世所有的廣告代言加起來還不如今年阿迪一年的合同代言費用。
儘管普及度不夠高，可是跨時代的第一人到底是thespecialone。
蔡晴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為媒體所關注，隻不過這個人常年在國外打比賽，在國內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媒體有心想要關注，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隻能從國外的媒體那裡得到一些二手消息。
而如今，從蔡晴的教練這裡得到關於這麼直接勁爆的消息，發布會現場一時間沸騰了。
退居二線什麼意思？
蔡晴的說法是兩人共同帶她。
可是趙指的意思分明是他就要退了啊！
發布會現場師徒兩人說法不一，難道是真的撕破了臉皮嗎？
記者們紛紛舉手，想要繼續提問，可是趙寶山卻沒給他們提問的機會，“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蔡晴，愛屋及烏連我這個沒什麼名氣的教練也都成了大家關注的對象。不過團隊裡聘請新的教練是我的提議，我是湘省出來的，最終還是要回到湘省去，蔡晴的出現讓湘省湧現了一大批想要學習網球的孩子，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將來可能是我們湘省網球隊的頂梁柱，所以我想從基層做起，把這些孩子帶出來。小謝是一個有想法也有著豐富經驗的教練，我想他能夠幫助蔡晴做的更好。”
趙寶山很是誠懇，可是對記者誠懇有什麼用呢？
他們的目的從來就是挖掘新聞，找出能夠引燃興趣的點。
所以他們拚了命的挖坑，可是卻始終沒能問出些什麼。
記者們不甘心，矛頭又是瞄準了謝爾蓋。
因為有語言的隔閡，所以一開始的問題也簡單的多。
甚至於那提問的記者擔心謝爾蓋聽不懂中文，還特意秀了一把俄語，“請問布特科先生，為什麼選擇當蔡晴的教練呢？要知道，之前並沒有外國人做中國運動員的教練。”
“謝謝。”俄羅斯人用標準的沒有一點口音的中文做出了回答，讓提問的記者愣了下。
老外們儘管會說簡單的“你好”、“謝謝”，可是卻也都是充滿了那種彆扭的強調，像是謝爾蓋這種字正腔圓的並不多，甚至於遮掩住他整個人你會覺得這是一個中國人做出的回答。
“我之所以選擇蔡晴，是因為我希望能夠和蔡晴攜手創造更好的成績，她是一個很出色的網球手，而且能夠做的更好。”謝爾蓋不吝讚詞，“中國有句老話說，總會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不介意做這個第一人，我也希望我能夠成為一個正麵的榜樣，帶動越來越多的教練員選擇中國球員做她們的教練。”
“中國的網球選手也很優秀，她們有著無與倫比的意誌品質，這是比冠軍都要寶貴的財富。”
蔡晴坐在那裡不動如山，她怎麼不知道，謝爾蓋這人這麼會說話。
比冠軍都要寶貴的財富，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都不含蓄。
不過，比起這種讚美之詞，明顯的謝爾蓋這一番用中文做出的長篇大論的回答更是惹得在座的記者震驚。
“我知道在座的記者朋友們可能覺得我是一個外國人，和蔡晴有著語言隔閡，所以沒辦法和她很好的溝通，其實這點並不需要擔心，我從小就說漢語，雖然偶爾會有理解不到位，可是我想保證基本的溝通是沒什麼問題的。”他轉頭看向蔡晴，那一雙藍色的眼眸似乎自帶柔情的效果，“這一點，蔡晴也很清楚，對？”
蔡晴覺得自己手心微微出汗，她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喝了起來，點頭，無聲地表示自己對這點沒什麼困惑。
新聞發布會成為了謝爾蓋的秀場。
他應對記者很是遊刃有餘，讓蔡晴一旁都有些目瞪口呆。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花了冤枉錢呢，不該找卡爾洛的，謝爾蓋·布特科絕對能搞定國外的媒體。
新聞發布會結束的時候，蔡晴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她有一種錯覺，這些記者似乎被謝爾蓋征服了。
“你讀書的時候，是學的什麼？”傳媒專業的嗎，好像記者們的坑，謝爾蓋一個都沒掉下去。
“為什麼這麼問？”俄羅斯人眼神中帶著幾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