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佩裡·羅伊斯將事業重心轉移到足壇,而蔡晴斥巨資買下謝周三卻並沒有與羅伊斯商量時，卡爾洛就知道這兩人之間不再是鐵板一塊——
他們之間有問題。
其實買足球隊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合作者不是佩裡·羅伊斯的球員,這就有問題了。
卡爾洛也存在著僥幸心理,覺得興許是自己多慮了。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蔡晴是真的動了心思。
也是，這幾年來佩裡對蔡晴的照顧越來越少，甚至於現在的團隊建設都是蔡晴一手主導的，有沒有佩裡這個人都沒什麼關係。
當初蔡晴對上美國的反興奮劑中心時,羅伊斯這個經紀人正在歐洲那邊為旗下球員新賽季的磨合而頭疼。放手讓蔡晴去處理，你可以說是對蔡晴的信任，當然也能說是對蔡晴的不負責任。
作為經紀人，如果不能夠給你的球員帶來利益,那麼要你這個經紀人有什麼用呢？
曾經佩裡·羅伊斯說過這話,隻是他大概沒想到有一天他的隊員會用這話去堵他的嘴吧？
卡爾洛倒不為自己的將來擔心,畢竟和蔡晴合作這麼多年了,哪怕是蔡晴懷孕那會兒自己都照拿工資為其工作,他本身也是自由人,並不擔心蔡晴和佩裡·羅伊斯關係的“惡化”影響到自己。
隻是還是提醒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有話好好說。”
佩裡·羅伊斯到底是有很大的話語權，他更擔心蔡晴惹怒了德國人，回頭反倒是會招惹一些麻煩,例如輿論上的攻訐。
“麻煩了。”蔡晴沒有應下，她很是感激卡爾洛的好意，不過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說早前佩裡·羅伊斯是廣撒網，在體壇這些個商業價值高的賽事上都播下自己的種子，那麼現在他就是隻耕耘在足球這塊土地上。
誌同道合那麼就一塊走著，有一天如果走的路不一樣了，那麼還是趁早分開好。
蔡晴愛錢，她也不吝嗇錢，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佩裡·羅伊斯的條件與之合作。
不過她也不是爛好人，好聚好散，這是蔡晴秉承的理念，誰的錢都不是風吹一陣刮過來的。
……
佩裡·羅伊斯已經很久沒有見蔡晴了，上次他原本以為蔡晴會出現勞倫斯的頒獎儀式，卻沒想到她到底是缺席了，當時是卡爾洛幫她代領的獎杯，發表了一番混雜著法國和意大利式幽默的發言。
倒是會在電視上看到蔡晴，不過這麼麵對麵的交談，這還是這一年多來的第一次。是的，他們上次見麵還是在去年的美網中。
“沒想到你還在這裡等著我。”
克裡姆林杯的賽事，蔡晴止步八強，其實早早去多哈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熟悉下環境，說不定還能給自己找一兩個不錯的代言。不過蔡晴到底沒有改簽機票，而是在當地時間的周六的六點半等來了羅伊斯。
“那是，我特意在這裡等著羅伊斯先生。”蔡晴說完笑了起來，“說實在話，改簽真的麻煩，我可不想大鬨航空公司，索性就按照原計劃辦事好了。”
蔡晴是一個很體貼的人，真要是改簽的話那麼約會的地點將會從莫斯科改為多哈。
機票要改簽的不止是蔡晴，還有羅伊斯。
羅伊斯自然聽得懂什麼是真話，什麼是笑話。
“你這個新科美網冠軍，還缺這點錢嗎？”羅伊斯麵皮動了動，笑容卻不是那麼的開懷。
“誰還不缺錢呢？”蔡晴喝了口水，正準備開口，卻不想羅伊斯先開口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次約我來，是想開除我這個經紀人？”
被揭穿之後，蔡晴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是有這個意思。”她相當的直白，也並不打算耍太極。
佩裡·羅伊斯聽到這話露出笑容，“我這個經紀人不太合格，的確是該被開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要佩德羅那個石頭當你的經紀人嗎？他的作業範圍也僅在足球圈而已，甚至於他遠不如我熟悉你。”
身子微微前傾，給了蔡晴一定的威懾，然而蔡晴卻並不為所動。
“羅伊斯先生你想多了，我沒打算再給自己找一個經紀人。”
羅伊斯被這個否定弄得一愣。
佩德羅在葡萄牙語中的意思是石頭，而這人剛巧是葡萄牙球星德魯蒙德·羅納的經紀人。蔡晴和羅納有合作這件事也許外人不知道，可是他們這些業內人士很是清楚。
如今蔡晴要跟自己解約，難道不是因為要換佩德羅當她的經紀人嗎？
“我很感激您最初給我帶來的資源，可是有些關係能持續一輩子，有些關係卻經不起七年之癢。我想在適當的時候結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您說呢？”
她沒有丟出軟刀子，說德國人這段時間對她不聞不問。
隻是奉行好聚好散的理念，蔡晴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羅伊斯好一會兒才是回過神來，“抱歉。”他承認，自己過去這段時間工作不到位。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然而在卡爾洛能夠獨當一麵後，他把更多精力放在歐洲市場上，幾乎很少為蔡晴發聲了。
以至於幾乎忘記了，還有蔡晴這麼個球員的存在。
“我也很抱歉合作不能繼續下去，希望我們都有著不錯的未來。”
蔡晴伸出手去，德國人遲疑了一下，和她握手，“請你吃晚飯。”
“不用這麼麻煩了，謝爾蓋剛才還催我說彆錯過了時間。”
這話說的羅伊斯一笑，“怎麼，要去拜訪他的家人？”
蔡晴抿唇一笑，“不是，要給我過生日，不好意思時間快到了，我先過去了。”抽出手，蔡晴拿起包款款離去。
羅伊斯這才意識到，向來穿著隨性的蔡晴今天卻是穿得頗為正式。
生日？
今天是10月24日，蔡晴的生日不該是明天嗎？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莫斯科與北京時差五個小時，按照北京時間算的話，再有不到十分鐘就迎來了蔡晴的生日。
之前，他會記住旗下每個球員的生日，第一時間送上祝福的。
“生日快樂。”
看著謝爾蓋拿出來的碩大的禮盒，蔡晴愣了下，卻又是微微鬆了口氣，她還真怕謝爾蓋會拿出一個鑽戒求婚，真要是那樣她是該答應，還是堅持自己早前的想法呢？
鬆了口氣的同時，蔡晴壓下了那一點點的奇怪心情，她拆開禮物盒子，看到裡麵的套娃時忍不住笑了下。
又是套娃呢。
而這次的套娃又有所不同，蔡晴很快就發現，這些套娃是按照她這賽季參加的八站賽事的宣傳定妝照來雕刻的。
最裡麵的就是克林姆林杯的宣傳海報照片。
“謝謝，我很喜歡。”蔡晴將這些套娃組裝起來，享受起了靜謐的二人世界。
蔡樂樂小朋友暫時交付給卡爾洛來照看，原本卡爾洛還跟他玩的不亦樂乎，等到發現這小孩子哭起來自己根本搞不定時，意大利人隻覺得惡魔降臨人間。
他不該誇海口的。
所以在蔡晴和謝爾蓋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是奪門而出，再也不跟小朋友玩耍了。
他發誓，自己是不婚主義，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生孩子的。
原本哭唧唧的蔡樂樂小朋友在看到那熟悉的麵孔後頓時乖巧了起來，不過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著很是可憐模樣。
蔡晴心疼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懂嗎？”
喝了酒的人明顯是醉了的，這會兒說話都顛七倒八的，可著勁兒往蔡樂樂臉上親，弄得小朋友很是不喜歡，可惜現在骨頭還是軟軟的一坨，根本擺脫不了那魔爪。
被自家老爹瞪了一眼，又是委屈的不敢哭，一時間簡直是委屈死了。
謝爾蓋從蔡晴手裡把孩子接過來，“去洗澡吧。”
酒精讓大腦迷糊起來，蔡晴笑眯眯地說道：“一起啊。”
孩子是天使，是蔡晴辛辛苦苦生下來的，然而這會兒謝爾蓋覺得這孩子很是多餘，當時他該狠下心，把小家夥丟在北京交給月嫂照看的。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扶著蔡晴，他好不容易這才是把蔡晴弄到衛生間裡去。
一低頭，看著懷抱裡的小家夥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似的。
“什麼都沒聽到，知道嗎？”
蔡樂樂不懂，他癟了癟嘴表示自己餓了，需要喝奶粉。
……
謝爾蓋頗是有些效仿大禹的意思，三過家門而不入。
他沒回家，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蔡晴並沒有見過謝爾蓋的全家福之類的東西，所以一時間還沒有將這個身材發福的十分明顯的腆著肚子的男人跟謝爾蓋聯係在一起。
她甚至以為這是謝爾蓋家的管家。
然後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是謝爾蓋他爸。
當然，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謝爾蓋讓她先出去等自己幾分鐘，說是過會兒去找她。
晚上的飛機，在莫斯科的周末蔡晴約了索夫婭去逛街，謝爾蓋原本打算送她去，不過現在計劃發生了變化。
“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去？”
阿列克謝·布特科先生並沒有控製自己的脾氣，他很是惱怒。
“是有這個打算，看來是我多慮了，原來您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謝爾蓋笑了笑，“如果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不妨收斂起你的態度，這招對我沒什麼用的。”他輕蔑地笑了下，“您知道的。”
他之所以隨著蔡晴來，無非是因為蔡晴生日快到了，所以這才巴巴跟著，並不是打算帶著孩子回去拜訪什麼人。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那恕我失陪。”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沒有長輩的祝福，難道你們要的是這樣的婚姻嗎？”
謝爾蓋聞言凝眉，看著那個因為酗酒而變得胡子拉碴，再沒有半點往日風度的男人。他想如果時間允許，他的母親能夠預知到自己的丈夫日後成為這個模樣，大概就不會被他當時的“翩翩風度”所欺騙。
“您和母親得到了長輩的祝福，然而婚姻幸福嗎？”殺人誅心，謝爾蓋遠比蔡晴要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