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同學眼中,杜彥斌就是個紈絝子弟。
家裡有錢,所以隨便讀了個大學。
覺得工作不順利,就去國外玩樂一段時間回來後繼續讀書混日子。
反正家裡有錢,就算是一輩子不工作那也是能夠吃喝不愁,不像他們似的,得努力工作養家糊口。北京之大,居家不易。
大學時代的舍友在得知杜彥斌竟又是要去博士後有些傻眼了,一塊同過窗的幾個哥們聚在一起重溫大學時光,而早一會兒到來的人對於杜彥斌讀的這個博士學位很是不解。
“讀博士,還是讀什麼運動神經學的,圖什麼?”
曾經睡在杜彥斌下鋪的舍友給出了答案,“家裡有錢,任性。”
老同學如他們,都在北京城裡奮鬥著,努力地加薪升職博一個更好的未來。
然而杜彥斌呢,隨便讀一個都不知道有何用處的博士,美其名曰興趣愛好,本質是家裡有錢。
然而看著穿著那老款式羽絨服,衣著打扮比理工男還理工男的杜彥斌,老同學們一度懷疑杜彥斌家裡破產了,今天答應一塊聚聚,該不會是打算借錢吧?
大學畢業後再聚會,談論更多的會是工作,到了他們這個年齡的則是會說兩句買房、家庭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問了句,“老杜,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杜彥斌認真地給出了回答,“做數據記錄。”
“你做什麼數據記錄,該不會還是統計那些運動員吧?”之前聽杜彥斌提起過一句,老同學嘟囔了起來,“統計這些有用嗎?”
“有用。”當然有用!
杜彥斌覺得非常有用,前提是有人覺得這有用,和他達成一致共識。
他碩士畢業那年,統計數據也隻是為了畢業論文而已。可等到讀博後再去統計,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有了新的樣本,單一樣本研究,蔡晴就是那個唯一。
杜彥斌不太熟悉蔡晴,畢竟他有段時間沒在國內,而且對羽毛球也不了解。
可是用蔡晴的話來說,她就是網壇新鮮人,過去的蔡晴埋在黃土堆裡,不需要挖出來研究一番。
杜彥斌覺得這話有意思,也是這麼個道理,何況蔡晴聽他的計劃安排啊。完全滿足了他想成為一名體能訓練師的夢,這讓杜彥斌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從小成績不錯,不過一直沒什麼追求,對於繼承家裡的產業沒什麼興趣,大學時代讀的專業那是興趣愛好,在出國交流的那段時間,他朦朦朧朧覺得找到了自己的職業目標。
想要做一個體能訓練師,國內的運動員在體能訓練上差外國太多了。
如果能把這一塊抓起來,那可以幫助國內的運動員們取得更好的成績。
他是家裡的獨子,從小乖巧聽話,所以父母對他要求並不算多,聽他說去體育大學讀研也沒反對。隻不過家裡不反對,卻也並沒有太多的支持。
依靠著父母的關係,杜彥斌去了國家訓練局,隻不過他隻能夠做記錄而已,沒人會聽他一個學生之言,覺得那不過是一些書生意氣,沒有什麼用。
進入二十一世紀,科學卻並不見得那麼普及,尤其是在國內體育這一塊上麵。
杜彥斌才知道,爸媽當初為什麼聽到他的夢想後隻是善意的笑,因為他們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對他那一廂情願的夢想給與了最善意的答複。
不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杜彥斌還是打算做好記錄,完成自己的碩士畢業論文。
他沒有提前打退堂鼓,這也讓他遇到了蔡晴,他的最佳拍檔,最要好的朋友。
簡單的數據記錄讓他看到了蔡晴那極為優秀的身體素質。
速度,耐力以及瘦弱的身材下的爆發力。
他理所應當地把更多的目光彙聚到蔡晴身上,而當他在健身房看到蔡晴時,杜彥斌很是清楚,自己那會兒的心跳有多快。
狀似不經意地打招呼,當說出“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那句話時,杜彥斌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撒謊,拿費爾南斯當門麵來妝點自己。
緊張的等待著蔡晴的回答,甚至於想好了她可能會提出的問題,然而一切又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蔡晴反問了一句,甚至於沒有等他長篇大論,就是回答道“可以”。
這個詞讓杜彥斌覺得這是近三十年來最讓他開心的一個回答,當然這還稱不上是這輩子,後來鄧涵回答他說“我願意”,後來他家小胖墩喊他“爸爸”,都讓他覺得那一瞬間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蔡晴答應了,嶽指導應允了。
杜彥斌有了施展拳腳的天地,他記錄著蔡晴的數據,為她製定詳細的訓練計劃,對她每天的變化做出統計分析。
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熱忱,在蔡晴拿到第一個巡回賽冠軍時,杜彥斌甚至覺得捧起獎杯的人是自己。
再到後來,媒體總喜歡說是蔡晴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