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一句,定北侯腦海中驟地滑過一道人影。如果是他,這也未免太荒謬了!
打發了冬兒,他又召來阿祥問話。
阿祥是又驚又怕又惶恐,見到定北侯就撲通一聲跪下:“老爺,小人有罪……”
定北侯想到先前那個猜測,心煩意亂,沒興趣聽這些,打斷了他:“阿祥,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阿祥很委屈:“侯爺,從府裡出發去接姑娘前,小人檢查過的,馬車安好,咱們家的棗紅馬也很溫順,不知怎地在山上突然發了瘋。”
定北侯又問了一些問題,阿祥的說辭跟冬兒的都能對上,棗紅馬突然發狂的原因還是沒找到。
等他下去後,定北侯吩咐管家:“詳細查查阿祥和冬兒,他們倆還有其家人最近有沒有接觸府外的人,平時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止。”
“是。”管家恭敬地道。
定北侯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再暗中安排幾個人去崖下搜搜那匹馬的屍體,找到抬回來查查馬突然發狂的原因。”
查證這些都需要時間,但定北侯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英雄救美何其眼熟的套路,薛煦州悔婚不就因為這個嗎?
越想越不對勁,晚上快要休息的時候,定北侯跟妻子商量:“因那薛煦州悔婚的緣故,京中流言蜚語不少,丹凝也一直鬱鬱寡歡,不若送她去安州散散心。”
楊丹凝的外祖父母家在安州,距京城有好幾百公裡遠,如此遠的距離,姑娘家出門,往返就得近一個月。
楊夫人擰著眉:“這……她這一去恐得好幾個月,她的婚事怎麼辦?”
這點定北侯也早有思量:“不若讓她外祖家幫忙相看,嫁在安州,既能遠離了京城的紛紛擾擾,也有她外祖一家照看。”
“安州那小地方,能有什麼合適的人選?而且丹凝若是嫁過去,怕是幾年才能見一回了。”楊夫人舍不得,不解地看著丈夫,“你怎會生出這種念頭?是不是上午我提了薛家你不高興,那我不提就是,咱慢慢給丹凝相看。”
哪是因為這個,定北侯蹙眉,不好解釋自己心裡的猜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侯爺,夫人,八公子求見。”
聽說小兒子回來了,老兩口臉色稍霽,止住了話頭,讓小兒子進來。
楊八郎是老來子,最得楊夫人疼愛,進門就沒個正形,喊了一聲爹娘就跑去拿桌上的果子吃。
楊夫人瞧見這一幕,一邊讓丫鬟去拿吃食,一邊問道:“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沒用晚膳嗎?”
楊八郎在書院念書,隻有月底才會歸家,今天是月中,非年非節,家裡又沒什麼事,他這麼晚回來,實在是突然。
咽下果子,楊八郎又灌了一口茶,這才說道:“爹,娘,咱們家丹凝要進宮嗎?”
楊夫人狠狠剜了他一記:“胡說八道什麼呢!”
定北侯聽到這話卻是心裡一突,那種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他皺眉問道:“怎麼回事,仔細說清楚。”
楊八郎撇了撇嘴:“我就知道是那劉迅那廝風言風語瞎說的。他昨日回家給他爹慶生,今日歸來,說是在路上看到丹凝被太子府的奴仆送回了家,還諷刺我要當皇親國戚了。我明天撕了他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心裡最隱秘的擔憂成了真,定北侯沒心情搭理這個傻兒子,不耐煩地說:“行了,少惹事,送你去書院是好好念書的,不念書就去軍營……”
一聽說要去軍營,楊八郎溜得比誰都快。
楊夫人到底是跟定北侯做了幾十年的夫妻,當即察覺到了丈夫情緒的變化,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啦?”
事到如今,定北侯也不瞞她了:“丹凝的事要儘快做決定了,要麼去安州,以後嫁在那兒,一輩子安貧樂道,要麼,你想讓她嫁到薛家也成!”
楊夫人奇怪丈夫突然改變了主意:“到底怎麼回事?莫非……小八說的是真的?”
定北侯閉上眼點了點頭,將薛煦州和陸瑤之所以在一起有太子的手筆,還有今天他心裡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楊夫人聽後怒到了極點:“欺人太甚,毀了我家丹凝好好的婚事,讓她淪為京城裡的笑話,如今竟還惦記上咱們丹凝了。那太子府姬妾十餘人,可是好進的,不成,不成……”
可不是人人都想閨女嫁入皇室。皇室規矩多,紛爭不斷,他們楊家又不像陸家,指望出個娘娘來鞏固榮華富貴。
定北侯也不願孫女嫁入皇家。
太子這人城府極深,又無容人之量,孫女若是嫁入東宮,楊家就要被卷入皇室的爭鬥中,輸了全家都要受拖累,贏了依太子的為人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好在太子剛剛謀劃就被他們察覺到了端倪,還可以將苗頭扼殺在搖籃中。
定北侯歎道:“儘快將丹凝的事定下來!”
楊夫人滿是滄桑的眼底滑過一抹狠色:“明日我就去找薛夫人,便是東宮那位要發難,他也要看能不能擔得起得罪薛楊兩家的後果!”
定北侯握緊了她的手:“此話休要再提,暫且就這門安排吧!”
他們楊氏一再退讓,可連奕這廝疑心病甚重,既如此便遂了東宮的願。他倒要看看,東宮那位那奈他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