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年?逐年?
我寫作的時候毛病很多,最讓老婆詬病的一點就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所以,在我寫作的時候,家裡一般都是靜悄悄的。
有時候覺得對不起老婆,她一個潑辣的關中女子,現在已經習慣在家中躡手躡腳了。
隻有趴在門口檢查我是否在吸煙的時候,才能有那麼幾分女中豪傑的威風。
傍晚的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了密集的鞭炮聲……
我憤怒的朝窗外看去,耳朵已經失去了功能,至於剛剛構思好的情節,也被這毫無意義的劈劈啪啪聲給攪亂了。
樓上的人在放鞭炮,鞭炮炸裂,一團團猩紅色的紅色油紙如同紅色的花瓣一般打著旋從空中飄落。
像是在祝賀著什麼……
鞭炮聲停止了,世界並沒有安靜下來,因為開窗的緣故,耳朵裡還有鞭炮炸響的餘音。
來不及關窗,又有鞭炮聲響起,隨即,整個世界似乎都籠罩在鞭炮的巨響之下。
火藥味撲鼻而來,好像是世界末日……
老婆拿來一掛鞭炮,見我臉色不好,猶豫著要不要繼續遞給我。
“今天是小年啊,總要放炮的!”
鞭炮聲中,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縹緲,就像三十年前母親的聲音。
“宏兒,你該去放炮了……”
西北地放小年的第一掛鞭炮是有講究的,隻有一家之主,或者家中的長子才能點燃這一掛炮。
父親常年在外工作,從我三歲起,就由母親抱著,在姐姐們羨慕的目光中,去點燃我人生中的第一掛炮。
到了七八歲的時候,我已經敢於點燃父親拿來的任何炮仗,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成就了。
點燃了這一掛鞭炮,年——這個東西就接踵而來了。
小的時候,這一掛鞭炮點燃之後,所有的幸福之門就會被一一打開。
殺年豬——有豬尿泡玩。
豬的膀胱是個很奇怪的東西,隻要拿在手裡不斷地揉搓,且一邊吹氣,它就會逐漸變大,最後變得如同足球一般大,於是,一群小子可以在穀場上儘情的踢一整天……
炸油餅的時候,母親往往也會炸一種叫做千刀酥的東西,這是我記憶中最好吃的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