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抬頭看著雲琅道:“我喜歡人間,不喜歡仙人。”
“這又是為了什麼?”
“天上沒有雲氏莊園,沒有那些活生生的人,我寧願看家裡的婆子們打架,也不願意跟神仙坐在一起喝茶。
夫君,我們就在地上生活好不好?”
雲琅低頭看著紅袖,發現這婆娘眼中滿是驚慌之色,想到她的身世,就歎了口氣掏出手帕幫紅袖擦乾眼淚道:“其實啊,天上什麼都沒有。”
紅袖立刻順著雲琅的話語道:“是啊,是啊,什麼都沒有,一定什麼都沒有。”
說話的功夫,就聽外邊又起了爭吵。
似乎是蘇稚在跟雲音爭吵。
雲琅跟紅袖出了大廳,就看見蘇稚站在籃子裡,正在阻止雲音爬上籃子。
趁著兩人爭奪的功夫,老虎大王已經跳進了籃子,籃子不大,所以他就蹲坐在籃子裡,原本輕飄飄的籃子,自從老虎跳上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動彈過。
雲音從小就跟蘇稚不對付,因為偌大的一個雲氏,隻有蘇稚從來不讓著她,今天也不例外。
老虎對於火這種東西原本是畏懼的,自從來到雲家之後,火見得多了,也就不那麼畏懼了,於是,他就伸出巨大的爪子去觸摸依舊煤油爐子裡噴出來的火焰。
“嗤啦”一聲,老虎爪子上的毛發被燒焦了一大片,嚇得老虎一個大翻身就從籃子裡跳了出來,然後發瘋一般跑到雲琅身邊“嗚嗚”的嚎叫。
雲琅拿起老虎的爪子看了一下,發現不僅僅是爪子上的毛發被煤油爐子噴出來的火焰給燎了,就連前爪上的皮肉都已經燒得發紅了。
顧不得再看蘇稚跟雲音之間的爭吵,帶著老虎回到屋子裡,將傷口用烈酒清洗乾淨,包上乾淨的麻布,老虎這才安靜下來,趴在地上鬱悶的瞅著自己包紮的結結實實的前爪。
燒傷本來不用包紮,抹上藥就好,可是,老虎這家夥又舔舐爪子的習慣,尤其是受傷之後,他唯一會的治療方式就是舔舐……
窗外又傳來蘇稚的大喊大叫聲,雲琅推開窗戶,隻見雲音跟蘇稚兩個一起坐在籃子裡,正被熱氣球帶著緩緩上升。
霍光笑吟吟的站在地上,手裡抓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儘頭綁在一顆樹上,看繩子的長度,最多上升十丈就該到頭了。
事實上,熱氣球上升了四五丈之後就隨風飄向東南,最終被粗大的繩子牢牢地拴住,在風中搖曳。
兩個女人上了天空,就一直在大喊大叫,她們早就忘記了爬上熱氣球要乾什麼事情了,隻顧著四處亂看,大喊大叫。
對她們來說這可能是一場很刺激的觀光活動。
雲琅瞅瞅紅袖,指著熱氣球道:“想不想上去看看?”
原本一臉羨慕之色的紅袖立刻搖頭道:“不去。”
雲琅指指霍光,霍光笑著點點頭,就目前這點高度,底下還有扯著大網的護衛,他不覺得熱氣球上的兩個人會有什麼危險。
熱氣球曝光的時間不能太久,隻能驚鴻一瞥的讓世人看一眼,下一次,他就會出現在獨石頭……
司馬遷,東方朔,夏侯靜,梁讚也在看這顆熱氣球。
由於雲音搗鼓這東西的時間很長,他們四人早就見識過,隻是第一次看見熱氣球可以帶人飛行。
東方朔羨慕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指著熱氣球對司馬遷道:“你還不趕快記錄下來?”
司馬遷搖搖頭道:“奇巧淫技不登大雅之堂。”
夏侯靜捋著胡須笑道:“拿來應對獨石頭聚會倒是一個利器,民心必須爭奪過來,如此,方能長治久安。
梁讚沉默不語,有夏侯靜在,他沒有辦法為西北理工的新發明歡呼喝彩。
東方朔大笑道:“夏侯公倒是胸懷博大,甘於守在涼州授徒講學。卻不知董公,董仲舒又在催促陛下東巡,想來儒家大業即將功成,某家在這裡為夏侯公賀。”
夏侯靜麵不改色的道:“山東儒家並非全是董仲舒一脈,陛下東巡在於封禪泰山,並非封禪儒家。”
司馬遷冷笑道:“隻要董公親自書寫祭天文書,儒家將成我大漢學宗。”
夏侯靜大笑道:“他在東部煊赫,某家在西北之地無聲,都是一種境界,分什麼高下。”
梁讚將目光從開始旋轉的熱氣球上收回來,朝夏侯靜施禮道:“弟子不日就要進京,替先生去看看董公的煊赫模樣。”
夏侯靜扶起梁讚,拍著他的手道:“戒急用忍,莫要見他人煊赫,就心中發急,此時此刻,我穀梁一脈,要安靜下來,要沉入這泥土中,與新的涼州一起生根發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