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無所謂的道:“我其實很想念我耶耶。”
“想念?我覺得你有些話不由衷啊。”
“是很想念,我很想當麵問問我耶耶,將我母親跟弟弟丟下,一個人逃命是個什麼滋味!”
“所以你就跟陛下說你璿璣城才是天下醫者的巔峰?”
“本來就是啊,隻不過現在的璿璣城城主是我跟師姐,以後準備交給雲哲。”
雲哲搖頭道:“我不要!”
蘇稚轉過身捧著雲哲的臉蛋道:“傻孩子,你必須要接下來,醫者這個行當隻要你混成了最厲害的醫者,對彆人隻能施恩,不可能結仇。
哪怕把人醫死了,也可以說病人患的是必死之症,藥石無救,反正滿天下沒有比你更高明的醫者了,這句話也不能算錯。
你想想啊,你將來成了家主,即便是不喜歡做官,也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救一兩個人,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威望建立起來,彆忘了,二娘跟你娘本身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醫者,有我們給你背書,誰敢說我兒醫術不好?
到了那個時候,我兒不但是永安侯世子,更是皇帝的女婿,還是璿璣城城主,出一次手,這需要彆人拿多大的顏麵來換呢?
很適合我兒恬靜的性子,到時候隻要你大師兄他們稍微幫你傳幾句話,我兒就是天底下最宅心仁厚的君子。”
雲哲並不願意上當,瞅著蘇稚道:“可以交給雲動,讓他來做這個宅心仁厚的君子。”
蘇稚大方的擺擺手道:“他是當弟弟的,所有事情要緊著你先來,你好了,雲動他們也就好了。”
雲哲知道蘇稚將璿璣城看的很重,不論蘇稚是不是誠心誠意的準備將璿璣城交給他,他都不準備接手。
如同二娘說的一樣,學醫需要漫長的時間,絕對不可能一蹴而就。
就寢的時候,雲哲被雲琅攆去了馬車,自己跟蘇稚住到帳篷裡去了。
躺在行軍床上,蘇稚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斂去,歎息一聲對雲琅道:“京城裡沒法子活人了。”
雲琅多少知道一些京城裡的事情,就低聲道:“劉據?”
蘇稚搖搖頭道:“母親瘋了,劉據監國,她控製皇家近衛,裁撤了很多官員,如今,偌大的關中,很多事情都是母親一人決斷。
司馬遷,東方朔,應雪林,一乾人想辭官不做都不成,全部來到咱家避難,唯恐得罪了母親,被她一怒之下下獄。”
雲琅並不驚訝,抱著蘇稚軟軟的身子道:“劉據在做什麼?”
“褚狼獲得的消息並不好,說劉據正在逐漸向涼州滲透,玉門關守將已經更換了,換了一個叫做劉丹的皇族,陽關守將聶壹她換不掉,就把敦煌守將馬老六換去了張掖做軍司馬。
涼州護羌校尉李敢坐鎮酒泉,準備在那裡修建一座城池,擔心一旦玉門,陽關有失,他在酒泉郡還能建立第二道防線。
小光也離開石頭城去了張掖郡,準備督造張掖郡到酒泉郡的驛站……”
聽了蘇稚的一番話,雲琅重重的歎息一聲。
這一切都是他跟曹襄放縱的結果。
他接到這些消息的時間遠比留在長安的蘇稚她們早,知道之後,不論是他還是曹襄都閉口不言,李敢更是隻能被動的防禦不能反擊。
就是因為這些事情,才導致曹襄對長平幾乎已經心灰意冷了。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這一切的,他就蹲在一邊笑嗬嗬的看熱鬨,他不認為自己的姐姐會乾出什麼過份的事情來,即便是乾的過份了,他也有無數的法子搬回來。
借力打力才是最輕鬆舒適的方式。
他喜歡看到這幾家人狗咬狗。
蘇稚把一肚子怨氣都倒給雲琅,然後就迅速進入了夢鄉,這一路鞍馬勞頓,耗費光了她的精力。
已經進入了泰山山區,明日就要抵達泰山最高峰腳下,營地裡非常的安靜。
山區裡麵已經很寒冷了,不斷地有寒風從帳篷的縫隙裡鑽進來,將燭光吹得左搖右晃。
這種情況下,雲氏的馬燈很好用,卻沒有人用,這是很詭異的事情。
山裡有風,頭上的月光卻非常的明亮,雲琅躺在床上,也能隱約看到巡邏的軍卒身影,刁鬥上不時傳來梆子聲,與軍卒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讓人從心底裡感到安穩。
在雲琅的記憶中,長平是一個非常有城府的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