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跟在皇帝身後向高坡上走,一邊小心的問道。
劉徹皺眉道:“西北理工之名,朕也是聞所未聞,遣人去淮南問過董仲舒,他對隱世門派算是熟悉的,卻也一無所知。
不過,董仲舒偏向於西北理工確實存在這個判斷,因為一個門派可以胡編亂造出來,然而,西北理工傳出來的法門卻絕對無法臆造。
僅僅是百工之術,醫術就已經讓人對這個西北理工另眼相看了,據張湯稟報,雲琅對這兩門學問也隻知道一點皮毛,這與他平日裡的表現相符合。”
薛澤讚歎道:“如此說來,這個西北理工確實不凡,通曉一點皮毛的人,就能有元朔犁,水車,水磨,鐵器製造便利天下,更能治好曹侯的怪病,臥虎地更是收治傷患無數,據老臣得知,重傷患者死亡不足一成,輕傷無一死亡,僅僅就這一點,就讓軍中諸將對次子垂涎三啊……哈哈哈。”
張湯見皇帝笑的開朗,就湊趣道:“陛下,您可知雲琅最拿手的學問是什麼嗎?”
劉徹瞅了張湯一眼苦笑道:“竟然是庖廚之術!不過,就這一道而言,雲琅算得上天下第一。”
禦史中丞費通驚訝的道:“這豈非入寶山而空回!”
張湯搖頭道:“費公此言差矣,雲琅的庖廚之術卻不僅僅是製作美食,還包括農耕,家禽飼養,家畜飼養,這三項,卻是富國強民必須用到的手段。
陛下有所不知,這兩年多來,雲氏就在微臣的眼皮底下,從一個一文不名的中戶之家,變成了長安三輔難得的巨富之家,家中錢糧堆積如山,牲畜滿山坡,家禽更是滿坑滿穀,至於絲帛所屬,已經占據了長安一成的份子,堪稱長安第二人。”
禦史中丞費通皺眉道:“驟然暴富……”
“不,不,不,費公多慮了,張某可以保證,雲氏暴富與所有人暴富完全不同。
他憑借的就是土地的產出,沒有不法事,若說有什麼不妥,也僅僅是在上林苑超越了雲氏地界放牧牛羊,張某以為不值一曬。
最難能可貴者,雲氏暴富,周邊之人也紛紛受益,一個煤炭,一個鐵爐子,就讓躲在深山野地裡的野民,紛紛下山被陽陵邑編入戶籍,如今,上林苑就已經多了一個數千人的小縣,名曰——富貴縣。”
禦史中丞乃是自文帝時期就入朝為官的老臣,抖抖壽眉道:“果真如此?既然如此,比雲氏還要富庶的是哪一家?”
費通與薛澤不同,前者耿介了一輩子,後者一直在混日子,論起威勢,遠不是薛澤這個丞相能比擬的。
張湯縮縮腦袋,自然不敢說是阿嬌,薛澤也知道此事,也很聰明的閉口不言。
費通今年八十歲了,早就老成了精,隻要看看張湯,薛澤的模樣,再想想上林苑裡還有誰,就大笑道:“莫非是阿嬌那個小妮子?”
劉徹笑道:“費公,您能想象昔日那個揮金如土,不知體恤民力的阿嬌,如今已然自食其力嗎?”
“哦?竟有此事?”
劉徹大笑道:“她一月之內向朕的大內售賣了六萬餘雞子,即便如此,依舊有大量的剩餘賣給長安的勳貴之家,可以說,如今長安勳貴人家吃的雞子,全部來自於雲氏跟長門宮。
您更加想象不到,長門宮今年春蠶,秋蠶,兩季下來,就出產的十一萬三千束絲線。
不僅僅如此,富貴鎮的煤石生意中還有阿嬌的六成份子。
前些日子朕駐蹕長門宮,阿嬌居然問朕是不是沒錢了,還準備資助朕一二哈哈哈……”
費通見皇帝說的有趣,也跟著大笑一陣,然後加快了步伐道:“既然不信,那就要眼見為實,待陛下點兵之後,老臣準備親自走一遭長門宮。
此時此地,就讓老夫先看看這個以庖廚之術名震長安的雲氏少上造,看看他是否長了三頭六臂,能乾下如此偉業。”
劉徹上來的時候,雲琅趕緊低下頭,此時此地,自己畢竟是罪犯,表現的對皇權有敬畏感一點比較好。
皇帝最討厭狂士,哪怕有才能也不成,想想劉徹將以為文學博士派去鎮守柴壟與匈奴廝殺的事情,他的心裡就很擔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