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希望還有……”
“為何將你西北理工並入儒家?以你之才,重新振興門楣也不算是難事。”
“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以為儒家已經獲得了天命?”
“儒家現在鼓吹的學說對陛下太有利了,也就是說,儒家的那一套學說,對所有的帝王都非常的有利。
因此,即便是陛下不采納,也會有彆的皇帝采納,終究會被某一位某一代的帝王將之發揚光大。”
何愁有笑著點點頭道:“很合乎規矩啊!”
雲琅奇怪的道:“先生應該也是出自山門,隻是您的說法與眾不同,從您重法度,守規矩的行為來看,您應該是法家門徒,從您自審其身,又能尊崇野性這一點來看,您又像是黃老之術的誠信者。
偏偏不論是法家,還是黃老之術,都沒有您恣意汪洋的想法,不拘泥於一家,這是讓小子沒有想到的。”
何愁有吸了一口氣擺擺手道:“莫要追究老夫的來曆,倒是那個璿璣城的小丫頭如非處子之身,你將難逃法網。
既然那個丫頭是軍醫,那就好好的當軍醫,不能被你拿來暖被窩,這也是規矩!”
“她是我妻子的師妹!”
“你可算了吧,老夫見過把妻子娘家姐妹全部一掃而空的人,也見過連丈母娘都不放過的混賬,你知道他們的下場是什麼嗎?”
雲琅瞅瞅何愁有那雙乾淨的手苦笑道:“莫非都進了蠶室?”
何愁有大笑道:“聰明人的心思多,心思多了呢,就會胡思亂想,最後總會觸犯一些國法。
這樣的人呢?你殺掉他吧太可惜,你要是不殺他吧,他又會跳騰個不停。
兩難之下隻有折中,去勢之後就像那些野狼一般邊的乖巧,不但能拉車,吃的還少,更不會見了母狼就湊過去嗅屁股。”
雲琅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小子家裡人丁單薄,自然會自愛,不會沒事就去撩撥軍醫。”
何愁有點點頭,然後又道:“關於受降城裡發生的很多事情,老夫都是聞所未聞。
《禁奴令》就非常的不妥,不過呢,看在你們是在慌亂中製定的安民之策,加上效果不錯,老夫就捏著鼻子認了。
把那個《禁奴令》三個字去了吧,你們還沒有資格給百姓下這個令,那個令的。
開春之後會有文官前來,該怎麼治理地方是他們的事情,你們不得插手!”
雲琅呆呆的看著何愁有離開,有些不甘心的捶了一下桌子,治理地方最可怕的就是政策不連貫,隨時隨地的重打旗鼓另開張,是最愚蠢的行為。
蛋頭又從窗戶外麵探進來了。
“怎麼?很不高興?你可以試著弄死老夫,反正這裡冰天雪地的,周遭都是你的人手,可以乾的神不知鬼不覺。”
雲琅起身深深一禮道:“多謝先生提醒,小子絕對不會胡思亂想。”
何愁有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是一個真正聰明的孩子,彆人從老夫的話裡麵隻能聽出威脅之意,唯有你能聽出老夫話裡話外的是為你們好,難得啊……哈哈哈。”
一夜北風吹,寒冷刺骨。
昨日還沒有完全結冰的大河,在北風的吹拂下,河岸兩側的寒冰終於在河心接攏。
西北的冬日裡,除過紡羊毛線之外,就乾不成彆的活計,如今,全城的羌人都在紡羊毛線。
弄出來的羊毛線,雲琅全部收購,一座城的人都乾同樣的工作,效率自然是驚人的,加上這裡最不缺少的就是羊毛,幾天功夫,羊毛線就堆滿了倉庫。
曹襄不知道雲琅要這麼些羊毛線做什麼,提醒雲琅好幾次了,雲琅依舊要求全城的羌人繼續紡線。
羊毛線又粗又硬,即便是用堿水泡過之後,一樣不算軟,這樣的東西能不能製作衣衫,雲琅一點把握都沒有。
不過呢,反正有何愁有這個禿頭在,多乾多錯,少乾少錯,不乾就沒錯。
趁著難得的空閒時光,雲琅找了四根細細的竹簽子,開始編織毛衣。
開始的時候很生疏,編製了一會,他就已經找到了手感,速度也快了起來。
織著,織著,雲琅的鼻子就酸澀的厲害,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少年跟一個老婆婆對坐在昏暗的點燈下,熟練地編織著毛衣,花花綠綠的線在她們的手中逐漸有了衣衫的雛形……在她們的身邊,是一雙雙明亮的眼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