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傳話人
漢朝人的賭錢方式非常的單一,一大群人圍在一個六博棋盤跟前吼叫連天的為正在賭博的兩人助威。
所謂六博,就是十二枚棋子分黑紅或黑白兩組。
以六根箸當色子,以多吃博籌為勝。每對博雙方各在棋盤自己一方的曲道上排好六枚棋子。
對博時雙方先輪流投擲博箸,然後根據擲得的箸的正反數量行棋,數越大,行棋步數越多。
棋子進到規定的位置即可豎起,改稱名為梟,這枚梟棋便可入水中,吃掉對方的魚,名為牽魚。
每牽魚一次,獲得博籌二根,連牽兩次魚,獲得博籌三根,誰先獲得六根博籌,就算獲勝。玩家需儘快自己的散升級成梟,或殺掉對手的梟,方能多得博籌獲得勝利。
類似於鄉間遊戲——狼吃娃娃,隻是被改良了一下,增加了很多彎曲的道路,算是增加了一些難度。
這中間看似在鬥智鬥力,實際上,這樣簡單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運氣,隻要運氣好,每一次能丟出很大的點數,那麼,他的勝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再加上,長者先行這個策略,就很自然的將一乾老賊放在了先手位置上。
雲琅跟曹襄並沒有出席謝家的酒宴,而是在客房裡待到賭局開始了才走近大廳。
朱買臣長須飄飄,一身綢衫將他襯托的更加雍容華貴,手中巨大的鵝毛扇子輕輕搖晃,站在人群中自然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
雲琅避開朱買臣的視線,悄悄來到他的身後,探手摸著朱買臣的脖子道:“大好頭顱不知要被那個劊子手的刀斬落!”
朱買臣被人摸了脖子,怵然一驚,回頭,見是雲琅,這才笑道:“不知雲侯有心執刀否?”
雲琅收回手,掏出手帕擦拭一下摸過彆人脖子的手慢條斯理的道:“我不殺人!”
朱買臣見雲琅不斷地擦手,眼中浮現一絲怒意道:“黃氏應該不會這樣想!”
雲琅笑道:“就是因為出現了黃氏的事情,我才決定以後不殺人了。”
“這是為何?”
“勳貴殺人範圍太廣,為了殺一兩個狗賊,就讓無數不算罪有應得的人陪葬,這不是我的本心。”
朱買臣看著雲琅笑道:“雲侯認為某家被張湯臨死咬了一口就一定會死?”
雲琅將擦拭過手的雪白絲帕優雅的放在丫鬟收集碗盞的臟盤子裡,背著手道:“你可能還死不掉,依仗者無非是受降城的那些功勞。
如果有人上了彈章,說你朱買臣在受降城上下其手的撈錢,不知你將如何應對?”
雲琅的聲音很冷,朱買臣聽得出來這幾句話裡蘊滿了怒火。
“張湯乃是世之惡賊,兀鷲,殺之有功無過,雲侯為了一介鷹犬難道就要陷朱買臣於死地嗎?”
“你們可以用莫須有的罪責讓張湯百口難辯,如今,我不過是故智重施,有何不可。”
朱買臣神色閃爍一下,低聲對雲琅道:“某家接手受降城的時候,偌大的一座城池居然變成了空城,羌人百年積蓄不翼而飛,雲侯當時可是軍司馬,正是可以上下其手的好位置啊!”
雲琅點點頭道:“沒錯,羌人百年積蓄確實被人給貪瀆了。”
朱買臣仰天笑了一聲道:“卻不知此人是誰?”
雲琅朝正賭的昏天黑地的曹襄高聲道:“阿襄,主爵都尉問當年受降城裡積存的羌人寶物都上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曹襄從賭桌上直起身子破口大罵道:“直娘賊,誰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