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一邊包手指一邊自嘲的笑道:“我給大漢國也算是立下過汗馬功勞,也曾善待百姓,也曾為大漢國國庫充盈殫精竭慮,這樣一隻一心為大漢國著想的孤魂野鬼,大漢國也不能容納嗎?”
阿嬌正色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國之大事,在戎在祀,不可輕廢。“
雲琅點點頭,緩緩起身,朝阿嬌施禮之後,就落寞的走出來長門宮。
他沒有再去乘坐馬車,而是掏出一枝笛子,在風雪中用力的吹奏著,踩著半尺厚的白雪沿著小路走進了雲氏。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
一直通向迷霧的遠方
我要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啊
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我要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啊
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紛紛雪花掩蓋了他的足印
沒有腳步也沒有歌聲
在那一片寬廣銀色的原野上
隻有一條小路孤零零……”
這首《小路》雲琅極為喜歡,他嘴上的笛子吹奏著曲子,歌詞卻在腦海裡響起,如同一支小小的合唱團。
兩相宜!
阿嬌站在長門宮主樓目送雲琅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白雪中,重重的捶打一下窗欞道:“鬼神,鬼神,誰能捉一隻鬼來給我看看,我想要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樣子。
大長秋!”
在阿嬌暴怒的呼喝下大長秋鬼一般的出現在她身後,他聽見阿嬌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告訴許莫負,我要見到鬼,讓她給我抓一隻回來,不論是什麼鬼,隻要讓我親眼看到就成。
否則,我動不了她,我就拿她的子孫後輩來算賬,告訴她,沒有鬼,她的子孫後代就會全部變成刀下鬼!”
大長秋吃了一驚連忙道:“貴人,不妥啊。”
阿嬌臉色鐵青,氣咻咻的看著大長秋道:“害怕許莫負對我不利?哈哈哈,告訴許莫負,不論她用夢魘還是讖術,隻要傷害到我也算她過關。
一群是人不是人的家夥,現在全部都從深山老林裡竄出來了,一個兩個的都在用一些鬼神之術禍亂朝綱。
這樣下去如何了得?
阿彘怕死,我阿嬌不怕,就讓他們全部衝我來,弄不死我,我就弄死她全家!一個都不能少!”
“貴人三思,會鬨出大亂子的。”
“亂就亂,這些年我就是太安靜了,才讓人家以為長門宮的人都成了軟蛋,任人欺壓。
我要讓這些妖魔鬼怪們知道,我阿嬌不但能母儀天下,也能提刀教訓逆子悖孫!”
大長秋見阿嬌主意已定,就低聲道:“既然如此,光長門宮出手可不行,仆以為……”
阿嬌聽完大長秋的話,撇撇嘴道:“你真陰毒。”
大長秋嘿嘿笑道:“仆婢本來就是一個陰人!”
“那就去安排!”
大長秋躬身退下。
阿嬌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雲琅遠去的方向道:“我們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啊。”
風雪中吹笛子很有韻味,就是跟塤這種樂器不太合拍,尤其是《小路》這首歌,要的是淒婉纏綿,而不是弄得跟鬼叫一般。
雲琅吹著笛子轉過灌木叢,就看見霍光一身孝衣站在廊道儘頭吹塤。
雲琅放下笛子,霍光也放下手裡的塤,看著恩師,突然哭喊一聲就一頭紮進了師傅的懷裡。
這孩子很少哭泣,或者說雲琅從未見過他真正哭泣,小時候挨板子的哭聲要多假有多假,那是策略,還算不得哭泣。
這一次不同,這家夥哭得肝腸寸斷。
雲琅本來滿腹的怒火跟委屈,現在被徒弟這樣一攪擾,立刻就忘記了自己剛才受到的屈辱,攬住徒弟,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好讓他哭得痛快一些。
小孩子就該哭泣,就該宣泄情緒,而不是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承受本不該在這個年紀承受的痛苦。
“師……父……我父親把……把……我……母親……殺了,我該怎麼辦?”
雲琅仰頭瞅著雪花飛舞的天空無言以對……隻能抱緊了徒弟,讓他覺得還有人憐惜他,疼愛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