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策腕表那該死的定位功能,作為被他監視的黑榜通緝犯,淩橙暮每個賽區第一眼見著的就是他。
這他媽的,真讓人火大。
但她目前也不能直接陰陽怪氣諷刺他,畢竟係統有分貝限製,小小聲罵人又缺乏氣勢。
所以她從鼻腔裡,鄙夷地發出一聲輕哼。
這聲輕哼的分貝隻有16.
秦策看了她一眼:“幼稚。”
“……”
淩橙暮無語,這王八蛋的分貝絕對超60了。
他看透了她的疑惑,冷淡解釋:“我不是玩家,不用參加賽區的開局小遊戲。”
“……操。”
這句臟話的分貝是58,某位姐控製得非常好。
既來之則安之,縱然不情不願,兩人也還是得結伴同行。
淩橙暮的房間她剛才已經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她現在的目標是瞅瞅到底有什麼東西,能把玩家嚇得驚叫。
結果她剛上了半層樓,就聽見二樓方向傳來了驚叫。
……太快了吧這也,哪怕先把嘴捂住呢?
驚叫聲過後,一切又重新恢複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二樓的房間有很多,約莫三分之二的房門被鎖住,連鎖眼也被焊死,意在告訴玩家禁止進入。
隻有虛掩著的門,可以進去尋找道具。
淩橙暮在一扇門前停住了腳步,低頭察看。
這扇門沒有上鎖,有色澤濃重的粘稠血液,正順著門縫緩緩流淌出來。
估計是那位玩家的血。
她抬手推開了門,見血跡從角落裡一直延伸到腳下,地麵還有猙獰的抓痕,顯然玩家死前經過了痛苦的掙紮。
可奇怪的是,屍體消失了。
窗戶積了厚厚的塵土,斑駁得看不清窗外景象,窗戶邊緣都鎖死了,可窗簾仍舊無風飄動,陰氣森森。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就一張舊沙發,一座低矮的電視櫃,櫃子上擺了一台年頭古老的電視機,帶天線的那種。
電視屏幕顯示著信號缺失的雪花畫麵,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淩橙暮走過去,蹲下身盯著屏幕看。
秦策也跟了過來,就站在她旁邊,兩人在那跟時間靜止了似的,半天都沒動彈。
許久,雪花畫麵隱約出現了變化。
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信號,彩色畫麵逐漸清晰,隻是正在播放的場景,過分詭異而熟悉。
深夜的冷月,稀疏的雜草,荒蕪的枯井。
以及……
從井裡伸出來的,蒼白枯瘦的手。
先是左手,然後是右手。
長發遮住麵容的白衣女人,水淋淋爬出井口,自帶恐怖bgm,一步一步朝電視機爬行而來。
它的腦袋,猶如穿透了次元結界,毫無阻礙從電視機屏幕伸了進來。
它抬起頭,長發下的那張臉被血糊滿,空洞的雙眼和咧開的嘴,都驚悚無比。
它和淩橙暮打了個照麵。
淩橙暮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再往前湊一湊看清楚,但她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人已被秦策拎著領子,往後扯了半米。
她嫌棄拍開了他的手,片刻見那女鬼似乎還想往外爬,下意識用一根手指抵住對方腦門,將腦袋推了回去。
女鬼:“……”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彼此都有一絲尷尬,誰都不太能下得來台。
淩橙暮納悶轉頭,壓低嗓音問:“這鬼是有部專門的電影對吧?叫什麼午夜凶鈴?”
秦策說:“對,貞子。”
“那我們……”
“你找找抽屜,看有沒有CD。”
畢竟在原版電影內容裡,所有看過那張CD光碟的人,最後全都被貞子搞死了。
電視櫃的抽屜是可以拉開的,裡麵堆滿了紙筒和木屑,淩橙暮翻了兩下,果然摸出來一張光碟,用空白的盒子裝著。
她將光碟放入老式播放器,按下開關鍵。
音樂響起,有個男聲在動情地唱。
“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
艸,不是這張。
她麵無表情關掉了。
女鬼顯然也受到了刺激,憤怒伸手要抓她,一張嘴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牙。
淩橙暮順手把CD盒子塞進了對方嘴裡:“彆急,先叼著。”
“……”
鑒於開局小遊戲的規則,隻是不能驚叫和尋找道具,所以隻要玩家不違規,鬼怪是不可以主動攻擊的。
秦策從抽屜底部,又翻出了另一張空白盒裝的CD。
“試試。”
這次是正版鬼盤。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眼睜睜看著CD播放之後,女鬼貞子如同被按了倒放,又順原路退了回去,鑽進了井裡。
電視機“啪”的一聲,像是瞬間短路,屏幕轉黑。
緊接著從天花板頂,掉下來一枚銀質十字架,不偏不倚正砸在淩橙暮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