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銀鎖鏈(1 / 2)

電視劇電影中的吸血鬼形象, 大多冷傲英俊、高貴迷人,而且一出現必定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正因如此,才誤導了廣大的少年少女, 讓他們以為吸血鬼本就該是那種模樣的。

……其實不然, 吸血鬼還可能是眼前這種倒黴模樣。

白麵獠牙、鼻孔外翻,黑青眼眶、瞳仁血紅,還有點禿頂。

即使穿著中世紀貴族風的禮服, 也依舊是醜八怪。

鑒於淩橙暮看不見,她有點納悶, 詢問旁邊的秦策。

“怎麼了?”

“有吸血鬼來了。”

“哦。”她不假思索又問, “長得帥嗎?”

秦策默然片刻, 無語回答:“不帥,挺難看的。”

“……你不要以自己的顏值作為參照標準。”

“我是以正常人審美作為參照標準。”

淩橙暮不禁疑惑:“果然文藝作品都是騙人的?”

“也許,但你現在應該停止胡思亂想。”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上一秒還在緩步蓄力的吸血鬼, 猛然化身離弦之箭, 使瞬移能力呈一道虛影, 刹那間已欺近身前。

那一刻根本來不及躲閃,秦策和淩橙暮雙雙被這股強大的慣性撞飛了出去。

秦策迅速起身,單手用力將淩橙暮拎起來, 另一隻手接過了她的白樺木釘。

“你穩住他,我殺他。”

十字架目前在她那裡,吸血鬼不會攻擊她。

淩橙暮應了一聲,登時站穩了身體。

她聽到秦策提醒:“兩點鐘方向。”

“好。”

儘管視線黑暗, 卻能循聲勾勒出敵人攻擊的方位, 這是她這些年鍛煉出的本事。

耳畔風聲漸緊, 她果斷側身擋在秦策前麵, 施展體術準確禁錮住吸血鬼的四肢,將其按倒在地。

吸血鬼雖然不能攻擊她,卻可以掙紮,更何況吸血鬼的力氣遠勝於普通人類。

尖利獠牙摩擦著她的頸側,仿佛隨時會咬穿她的血管,她的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喀喀聲響,在他超乎想象的反抗中近乎斷裂。

這過程無非幾秒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她一麵死死勒住吸血鬼的脖子,將其頸骨向後猛掰,一麵怒聲喝道:“秦策!你非得等我被撅成兩截才肯動手是吧?!”

其實不是秦策有意拖延時間,而是她與吸血鬼糾纏的角度刁鑽,稍有不慎就會誤傷她。

而要徹底殺死吸血鬼,就必須刺中心臟或者割下頭顱。

他眼神漸冷,驀然上前手起釘落,在吸血鬼脊背拖出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疼痛令吸血鬼憤怒,力量暴漲,直接掀翻了淩橙暮,轉而將秦策重重撲向身後牆壁。

鋒利的指甲嵌進秦策傷口,鮮血一瞬湧出,染紅了剛纏好不久的繃帶。

冷汗涔涔而下,秦策咬緊牙關,反手將木釘劃向對方前心,而後趁吸血鬼下意識閃避的瞬間,翻身躍開。

與此同時,淩橙暮一記鎖喉,再次帶倒了狂怒的吸血鬼。

她頭部撞擊地麵一陣眩暈,手臂卻本能地越收越緊,透著骨子裡散發出的狠勁兒。

就是現在。

秦策掌心的白樺木釘,閃電般刺入吸血鬼的心臟,他神色沉鬱地加了一分力,將木釘的尖端刺得更深,乾脆利落,連血也沒有多流一滴。

吸血鬼表情扭曲地抽搐了兩下,片刻,有青色紋路像藤蔓一樣,蔓延了他的全身皮膚。

他終於僵硬不動了。

秦策喘息著,把吸血鬼的屍體掀開,伸手欲扶淩橙暮。

“沒事嗎?”

淩橙暮略微緩了會兒神,睜開了眼睛。

她盯著他看了半天,忽而蹙眉:“操,你這血流得也太多了吧?許霄白給你包紮了。”

秦策的眉梢,幾不可覺輕挑了一下:“你又能看見了?”

“……啊對,還真是,突然又看見了。”她揉了揉眼睛,重新將目光投向他的鎖骨下方,“喂,你真沒問題嗎?你這可比我想得還嚴重。”

他外套的扣子被扯掉好幾顆,露出了裡麵被血浸透的繃帶,觸目驚心。

她沉默半晌,又回憶起了許霄之前說的話,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勾開他的外套,想看看他身上那些舊傷。

結果計劃並未得逞,手腕就被他攥住了。

秦策歎息:“你好奇心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淩橙暮唇角一撇,不情不願收回了手。

“怎麼樣,疼不疼?”

聽上去像是關切的問候,但語調卻怎麼聽都有點挑釁的成分在裡麵。

秦策看了她一眼:“不疼。”

“這都不疼?不愧是首席執行官,佩服佩服。”

對待他,她的態度就從沒正經過,永遠以把他氣死作為終極目標。

好在秦策也沒打算和她一般見識,他把外套整理好,撐地起身。

淩橙暮原本也要站起來的,誰知由於剛才險些被吸血鬼撅折骨頭的後遺症,她雙腿忽然一軟,眼看著就要跪倒。

關鍵時刻,秦策伸手穩穩扶住了她。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

十分鐘結束,新的傳送要到來了。

月亮被越積越厚的雲層所遮擋,深夜還沒有過去。

彆墅範圍內的爭鬥也仍未停止。

伍時玖蹲在翻倒的沙發後,嚼著奶酪乾,看觀月綾子在客廳中央,做一位孤獨的拉丁舞者。

不遠處,某位受傷的吸血鬼正舔舐著指尖的血,瞪視著這邊。

她不禁暗自感慨。

真醜啊,怎麼能醜成這樣?

影視裡的吸血鬼們,不都是以優雅貴族形象出現的嗎?即使是現代題材,人家也都是絕世大帥哥啊,吸血鬼不就相當於美男子的代名詞嗎?

這麼一想,她感覺秦策可能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伯爵,隻是被貶到時空監察局渡劫了。

她嚼完一塊奶酪乾,低頭發現包裝袋掉到電視櫃和牆壁的縫隙裡了,於是俯身去摸。

豈料包裝袋沒摸到,反而被紮了一下手。

她納悶地把那東西拎出來,見是一根被削得極其尖銳的白樺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