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欞, 淩橙暮打著哈欠從床上睜開眼睛。
她側頭看去,見地麵鋪的被褥已經疊好了,秦策不知去向。
……這家夥還真的打了一宿地鋪, 也不嫌硬。
她穿了外衫起床,一麵係腰帶一麵往樓下走, 找了一圈沒見人,路過後廚時, 發現秦策在煮粥。
她瞬間想起當初清除計劃賽區, 他在教堂裡切菜的場景,不禁失笑。
“你還挺賢惠的。”
“畢竟我不能指望你起來做早飯。”
“呦,那我看看你做得怎麼樣。”她接過他遞來的粥,轉身走向大堂, “可彆暗中下藥害我。”
“這種事,你做應該會比較順手。”
“那倒是, 我早就計劃著先搞定你,再趁你放鬆戒備時乾掉你了。”
“那恭喜你,你現在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了。”
兩人對視,彼此都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秦策煮的是最簡單的青菜粥,切了點香菇末和肉末進去, 稍作調味,早晨吃點清淡的剛剛好。
淩橙暮喝得見了底,正準備誇兩句, 卻聽得他說。
“手藝和許霄比, 肯定是有差距。”
“要是誰都跟許霄比, 那還活不活了?”她用勺子一戳碗底, “這就不錯了, 你堂堂執行官, 我能強求你什麼?”
“你也可以不把我當執行官,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身份。”
所謂的首席執行官,在她那裡非但不是加分項,反而是減分項。
淩橙暮應了一聲,饒有興致問他:“那我把你當成什麼?”
“當成男朋友。”
他端起她麵前的空碗,平靜起身,去後廚給她續粥了。
她單手撐著額頭,望向他的背影,半晌,心情愉悅地揚起眉梢。
嗯,這是新的開始。
但很快,這閒適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客棧外隱隱傳來雜亂馬蹄聲,秦策快步回到大堂,冷著臉色示意。
“有追兵到了,是來抓你的。”
“什麼人?”
“飛魚服繡春刀,錦衣衛標配。”
“……”
狗比係統真會玩。
眼看著粥是喝不成了,兩人迅速從客棧後門離開,共乘秦策搶來的那批馬,前往……
前往不知是哪裡的目的地。
淩橙暮問:“你的腕表是能顯示皇城地圖的對吧?”
“對。”
這是時空監察局公務員的特例。
“那咱們去哪,你定。”
“往城中心靠攏,遲早要去,躲不過的。”
因遊戲需要,皇城地圖的設定範圍很大,他與她目前處於皇城郊外,往東是一座盛雲峰,好像屬於魔教地盤;往南是明陽江,屬於方術師的聚集地。
很好,不僅有朝堂紛爭,還有江湖恩怨,更有神怪奇談。
遍地殺機,十分切題。
要與隊友們會合,往更危險的地方聚集,是必須的。
身後追擊聲漸趨清晰,淩橙暮猛一回頭,見熹微日光裡,衝在最前方的錦衣衛驀然施展輕功縱身躍起,繡春刀鋒芒乍現,徑直向她頭頂斬落。
她果斷撐上馬背,於半空一記瀟灑的鷂子翻身,在避開對方襲擊的同時,腳尖也踢中了他的刀。
盲杖刀刃應聲彈出,她反手橫斬,瞬間削斷了對方喉嚨。
鮮血呈完美的拋物線,濺落在荒蕪的土地。
秦策利落一拽韁繩,調轉馬頭,不偏不倚正接住她,她重新坐在了他的懷裡。
她低聲笑道:“看來時空監察局的馬術教得不錯。”
“你應該也會。”
“我會,但我很懶。”
“嗯。”他點點頭,“那就彆騎了,被我帶著也挺省心。”
“有道理。”
後方錦衣衛仍緊追不舍,兩人迎著氤染的朝霞策馬疾馳,直至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伍時玖和陸零,在城外的一間破廟裡過了夜,又因沒有早飯吃,索性蒙麵打劫了路過的一位富商nc,拿了人家好幾錠銀元寶。
在去往城內的一路上,伍時玖一直揉著肩膀抱怨。
“那座廟晚上太冷了,蒲團又硬還有老鼠,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陸零打著哈欠:“忍忍吧,外衣也給你蓋了,老鼠也給你捉了,我還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疼啊拜托。”
“……那倒是。”想起他手臂還受著傷,又忙著救自己,又要替自己警惕風吹草動,還要幫自己打劫飯錢,伍時玖也有點過意不去,她語氣軟了一些,“我可沒有怪你啊,我就隨便吐槽而已。”
“啊,我知道。”
“你知道?”
陸零看她一眼:“世上無理取鬨的女人有千千萬,你倒也不算最惡劣的那一款。”
“?”伍時玖遏製了罵人的衝動,“我現在是罪惡滔天的魔教教主,大名鼎鼎的妖女,你最好給我客氣點,不要逼我用《紅蓮真經》對付你。”
“行吧,那敢問這位教主,你對咱們接下來的路線有規劃嗎?”
她仔細想了一想:“首先得先去吃頓飯。”
“……然後呢?”
“去藥鋪給你買點金瘡藥什麼的,最好再買根小人參補一補,有利於傷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