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幾縷青絲夾在中間,他一動,便察覺到扶在肩上的手加重力道,讓他不要鬨。

楚淮引臉一黑,細看耳根還有點紅,礙於孟侜橫在在脖頸上的手,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大敵當前,千鈞一發,竟然喪失了引以為傲的防備和警惕。

孟侜見對方沒有一起把戲演下去的打算,從善如流一人分飾兩角,壓著嗓子,換上暴戾粗喘的低音。

“出—去!再看就把眼珠子留下!”

渾然就是王均陽的聲音,語調聲色分毫不差。

“呃——是!”為首的人忙不迭後退,打擾了二公子洞房花燭夜,他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護衛們想起二公子平時殘暴的做派,不約而同摸了摸脖子。

還在。

話說二少夫人的胳膊真細真白……誰家能娶到這樣的娘子,一定天天菩薩似的供著,啥粗活也不讓乾。

“想什麼不要命的!去彆處搜!都給我把腦袋彆在褲腰上,眼睛放亮點!”

一室寂靜,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尷尬。

孟侜推了推身上的人,春|宮不會演,連動都不會動,差點露餡,可見是個……誰嫁給他不好說到底是踩了狗屎運還是倒八輩子黴……他急忙刹住思緒,小聲道:“起來。”

貼得嚴絲合縫的身體迅速分離,雙雙坐起,中間隔著老大一段距離。

孟侜非常敬業地捏著嗓子來了個高|潮,他慣會偽音,十分輕鬆,兩手撐著床沿,一邊饒有興致地歪著頭盯著對方,滿意地發現他的耳根越來越紅。

外麵的人還沒走遠,現在出去不合適,孟侜這才有空打量眼前人,長眉入鬢,豐神俊朗,有彆於京城人士的養尊處優,此人一身肅殺淩厲,目光黑沉,深邃難明。

孟侜隻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哇,眼神真可怕。

兩人沉默,各自目的不同,無可奉告。

過了一會兒,楚淮引道:“我帶你出去。”

孟侜也不逞能,平時他自信能翻出去,眼下右相府戒嚴,單靠他自己定然是不行的。

楚淮引做出要抱的動作。

孟侜自覺抬起手,我很輕。

楚淮引一頓,轉過身去:“你先換件衣服。”

孟侜低頭一看,喜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他一抬手,簌簌地往下落,像個被搶親的女鬼。他從櫃子裡拽出一件月白長袍,王鈞陽和孟侜身材相仿,穿在身上十分貼合。同樣是丞相家的二公子,孟侜是第一次穿這麼好的料子,一時間有些感慨。

身後傳來稀稀疏疏的換衣服的聲音,楚淮引右手輕輕轉著扳指,很有耐心地等著。

“我好了。”

許是抱過一次,楚淮引這次非常順手,攬著孟侜的腰在花園裡行若無人之地,直接將人帶到了長安街上。

孟侜緊繃的神經鬆懈,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白跑了一趟,若是沒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現,他現在已經找到阿娟了。

“你去王家,有何目的?”

孟侜眼角一彎,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偷、人。”

楚淮引臉一沉,孟侜不知怎麼回事就有點心虛,把找阿娟的事情說一遍,隱去自己的身份,說成路見不平。

“此事你不必管。”

不管?不說清楚怎麼不管?

孟侜作勢要回王家,被一把提溜住後頸,對方似是無奈:“最多後天,王均陽一定放人,我保證。”

楚淮引也不知道自己跟個小家夥保證什麼,今晚他哪裡都不對勁。明明可以在王家護衛進來之前直接走人,可是在看見孟侜驚慌失措眼露祈求那一刻,腳步一頓,選擇了更為危險不討好的方法。

自己貿然闖入給這位假冒的新娘帶來了麻煩,我不過是留下善後。

楚淮引姑且這麼自我解釋。

可是,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良善?

“你叫什麼?”楚淮引問。

孟侜眼波一動,非常誠懇:“張侜。”

楚淮引沒有懷疑,“你回家吧。”

孟侜內心評估了一番,決定相信一次,他很少相信什麼人。

沒走兩步又被叫住。

“和王均陽拜堂的……也是你?”

那可不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犧牲太大了。孟侜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嗯。”

楚淮引本就隨口一問,得到這個答案,不知為何,胸口一悶,想把王均陽抓來打一頓,還產生了一種“被用完就扔”的微妙不適感。

***

孟侜本事不少,做事事先考慮周全,對結果如何卻相當豁得出去。歸根結底,他不是真正的孟侜。

前世在孤兒院長大,因緣巧合進了娛樂圈,他外表出色,慣會演戲,巧舌如簧,還懂得看人眼色,一路跌跌撞撞,憑著一股勁兒闖蕩,直至娛樂圈封神。

就在孟侜覺得自己該休息休息了,一覺醒來,自己居然在水裡撲騰。岸上有個鵝黃裙衫的十五六歲女孩,勾著嘴角冷眼看著,周圍人恨不得把頭垂到地上去,一個個默不作聲。

原身自小怕水,不會遊泳,大概在湖裡撲騰了挺長時間,孟侜接管他的身體時,已經精疲力儘,嗆了好幾口水,腦袋昏沉到無法思考。

就算遊泳高手也無力回天。

該不是遇見鬼壓床了?

孟侜這麼一想,四肢漸漸停下掙紮,閉著眼睛,集中思緒左奔右突,迫切想從夢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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