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2 / 2)

也有的則是對他不滿,認為他過於驕橫,不知天高地厚。

但嬴界感悟莽蒼戰法並且表現出針對青戈的動作之後,他們的態度終於是統一了。

——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想要結交青戈。

嬴界走到陸青山身前,停下。

“這不是我的好姑丈麼?”他瞥了一眼青戈,淡淡道:“前幾日我向你索要我花大價錢預定的血食,你也一直沒給我答複。

我瑣事繁多,暫時沒能登門找你,現在既然看見你了,我想就索性在這跟你說個清楚吧,免得再多走一趟。”

“畢竟,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不想多浪費在你的身上。”

嬴界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笑意

這讓陸青山腦海中閃過一句話。

不叫的狗,咬人最是凶狠。

見陸青山沉默,一時沒有回話,嬴界接著道:“你要是真舍不得還我,我忍痛割愛也不是不行。

隻不過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

“你雖然也算我們弑吳一脈的人。

但是這兩個人族女童,按人族的說法就是天賦異稟,靈氣十足。

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心魔聖族那邊買來的,也不能白送你啊!”

頓了頓,嬴界圖窮匕現,“你看要不這樣,你拿血神砂礦脈來跟我換這兩個人族女童。”

“這道血神砂礦脈原本就是我嬴家的,隻不過祖父好心,看你背井離鄉,上門娶親不容易,所以將之作為嫁妝送給你

拿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來換兩個資質不凡的人族女童,你也不虧”

嬴界目光遊離,好似這個交易,陸青山賺大了似的。

周圍人神色各異。

血神砂那是何等價值不菲之物?

彆說是兩個資質不凡的人族女童,就算是一百個,都不值一道血神砂礦脈啊。

至少在他們眼裡,是這樣的。

嬴界完全就是硬搶。

“唉,你不該來觀禮的”

就在眾人在心裡為陸青山感到可悲的時候,他的心神中卻是突然收到一個傳音。

“現在你先彆和嬴界起衝突,能服軟就暫且服軟吧,以他現在的地位,你們若是發生矛盾,沒有人會幫你

即使是我都不好幫你,倒黴的隻是你自己。”

陸青山抬眸一看。

不遠處原本準備退場的參禮魔修,因為嬴界的動作,其中有相當一大部分人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準備看熱鬨。

赤黎也在其中。

這是來自赤黎的傳音。

他向陸青山挑了挑眉。

在他看來,他這是善意的提醒。

雖然並沒有太多實質的作用,可在這種難堪情境中,應當也隻有他向“青戈”傳達了這一點點小小的善意。

在他心中,青戈必然會對他感激不儘才是。

這時,同樣是前來參加祭祖典禮的鴻烈魔主,也是隨之靠近。

他隻是站在嬴界身旁,一言不發,但卻是有種無形的威壓傳來,讓人壓力倍增。

圍觀魔修們雖不至於開口嘲諷這般低能,但每個人心中皆是存著嘲弄之情。

他們想看看這位曾經在王城之中口放狂言,讓許多人一時抬不起頭的狂傲贅婿,今日是如何低頭服軟的。

一想到這場景,他們心中就生出了一種扭曲的快感。

一個雜血,一個王界土鱉,在王城還敢這麼跳?

跳不動了吧?

這一幕,陸青山就好似在與全世界為敵。

“橫眉冷對千夫指”他心裡突然浮現起了這句話。

隨後,陸青山抬起頭,毫無退避之意地直視著嬴界。

“你也知道我是你姑丈啊?”陸青山冷冷開口,“那你怎敢不顧王城禁令,不顧倫理道德,在王城之中指使人襲殺於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逐漸變大,轉為怒喝。

嬴界顯然沒想到陸青山的反應會是如此,先是一怔,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欲加之罪?”陸青山不為所動,旋即一翻手,一枚墨玉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你手下的一部分死士名單,而當日襲擊我的魔修,便在這份名單上,鐵證如山,你還要狡辯?”他大喝道。

墨玉在日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吸引住眾人的視線。

“唉,本以為他除了手段不凡,還是個心機城府頗深之人,沒想到卻是這般幼稚。”不遠處的赤黎看到這幕,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對“青戈”的這個舉動十分失望。

如此幼稚的人,可是很難在爭奪王界界主之位中取勝。

因為陸青山的這個舉動,赤黎已經是在心中開始重新權衡投資他到底值不值得。

其它人的目光,在陸青山手中的墨玉上凝聚了片刻之後,也很快就是散開,麵上紛紛露出嗤笑之意。

“到現在還沒看清局勢嗎?雜血果然是雜血,愚不可及。”

“當初敢放出那種狂言,早就說明他是不知所謂之人,如今會有這般舉動,也不意外。”

他們在心中暗道。

證據確鑿?

要是證據有用,還要血脈乾嘛?還要身份地位乾嘛?還要實力乾嘛?

“先前聽說他在王界之中韜光養晦許久,擅於隱忍,怎麼這回又成了沒腦子的莽夫了?”

也有少部分消息靈通,想得比較多的人,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在嬴界大勢已成的情況,任何腦子沒問題的人,都懂得此時應該要安分一些,儘量避著嬴界。

可這青戈不但是大搖大擺來參加祭祖典禮,甚至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發難。

他不會以為這會有用吧?

還是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對於陸青山的發難,嬴界不怒反笑,“何必呢?你乖乖服軟,我還真不好直接殺你,可你非要搞這些幺蛾子,那就怪不得誰了。“

他環視四周,看向不遠處站立的一個身形魁梧的魔修,突然喝道:“青戈公然誣陷於我,於情於理不容。

還請紫閻統領出手拿下他,關入黑水天牢,讓他好好反省一段時間!”

鴻烈魔主微微點頭,認可嬴界的想法。

周圍眾人則是一片嘩然。

黑水天牢,是王城中極為有名的一座牢獄,其中沒有一點生命氣機,沒有半點聲音,死氣沉沉。

它設置於黑水之中。

黑水是一種極為奇異的魔水,陰氣森森不說,而且具有腐蝕性。

一旦被關入黑水天牢,就要受黑水侵蝕,承受肌膚骨骼撕裂之痛。

那是難以想象的巨大苦楚,不可想象的折磨,無法忍受之煎熬。

黑水天牢一般是用來懲罰犯了大錯之人。

嬴界竟然如此心狠,要將青戈關入其中!

被嬴界叫到名字的魔修,適時走了過來。

他是劍羅軍的統領之一,紫閻統領。

他對著嬴界以及鴻烈魔主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冷漠地看向陸青山,“青戈!”

紫閻統領輕喝一聲,旋即沉聲道:“你偽造證據,誣陷嬴界魔主,按照規矩,應當接受懲罰,現在我押你去黑水天牢!”

這時,嬴界抬起手,先攔住了紫閻統領,不屑一顧地看著陸青山,又道:”雖然你誣陷我這個舉動,讓我很生氣……

但我也不是心狠之輩,看在明月姑姑的份上,你若是肯給我好好道歉,並且將血神砂礦脈所有權交出來作為賠禮……

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不追究你。“

他勝券在握,一副將陸青山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高傲姿態。

“作繭自縛。”所有人都是搖了搖頭,覺得大局已定,青戈必然隻能選擇順著這個台階下,吃下暗虧。

唯有陸青山十分平靜。

這一幕,他早就預料到了。

他看著嬴界,搖了搖頭,認真道:“不,我不會道歉。”

陸青山十分肯定,“我又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這人腦袋怎麼長的,都給他台階下了,他還這般不識好歹?這是要財不要命呢?”

“他不會真以為拒不道歉,被關入黑水天牢,就能保住他的血神砂礦脈了吧?”

很多圍觀者都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陸青山,覺得他思想出了問題。

陸青山還在繼續,又看了一眼紫閻統領,開口質問道:“你們連我拿出的證據看都沒看一眼,就認定它是假的了?認定我是偽造證據了?”

紫閻統領對於陸青山的質問,十分平靜,“嬴界魔主如此身份,豈會枉顧王城法規,派人襲擊於你,純屬無稽之談。”

陸青山眼神逐漸變冷,“那也沒有連證據都不看,便認定我是誣陷他人的道理。”

他邊說著,腳步邊開始移動,向著禦劍台移動而去。

“為什麼證據就在眼前都不看,就可以憑主觀意見作出判斷?

那是因為你們知道這證據是真的,一旦看了就不好理所當然地維護嬴界了。”

陸青山的聲音凝聚成線,無比雄渾,“依照規矩,嬴界指使死士在王城之中對我下殺手,接受懲罰的應該是他,可如今,卻要懲罰我這個受害者。”

“以諸位之手段,嬴界所做,你們應當十分清楚,可你們卻是視若罔聞。”

“無非就是因為他是純血,並且領悟了莽蒼戰法,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

“而我在,卻隻是一個雜血。”

“所以你們可以睜眼說瞎話,枉顧規矩,指鹿為馬,搬弄是非,隻為維護嬴界,維護你們眼中的無上天驕。”

鴻烈魔主,嬴界,紫閻統領,在場看熱鬨的所有魔修,此時都是皺起了眉頭,露出不悅神情。

陸青山所言的確是事實。

規矩,向來都是強者限製弱者的手段。

它對強者是無用的。

但是,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拿到明麵上來說,那就會引起眾怒。

特彆是在場之人,大部分都屬於規矩的受益者。

“你想說什麼?”嬴界不複平靜,聲音逐漸陰寒。

“你能得到他們這般無底線的維護,究其根源,是因為你感悟了一尊戰法碑。”

陸青山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不過是感悟了區區一尊戰法碑而已,便能得到如此待遇?”

“真是可笑!”

“你們都認為我這個來自王界的雜血沒見過世麵……

在我看來,你們這些高貴的王城中人才是真正的沒見過世麵!”

紫閻統領開口回應道:“在我焚月域十數萬年曆史中,僅有十四位魔修能夠領悟莽蒼戰法。

這些人毫無例外,都成就非凡。

而嬴界魔主是時隔三千年後的,第十五位感悟莽蒼戰法的人。”

“你根本不知道感悟莽蒼戰法這代表著什麼!”

鴻烈魔主在這時也是冷笑出聲,“果然是來自王界的土鱉,連這都不清楚,也敢口放厥詞。

我弑吳一脈有你這樣的女婿,真是丟臉。”

“感悟莽蒼戰法就一定能代表著什麼嗎?”麵對譏諷,陸青山收斂神色,淡淡問道。

“當然,”嬴界臉上露出自傲的神情,“感悟莽蒼戰法,那就是等於得到莽蒼聖祖的認可。

莽蒼聖祖的眼光是不會出錯的,它比任何人都明白,怎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才是魔族的希望!”

“原來如此,”陸青山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

這時,他已經走到了禦劍台外側,身處嬴界所感悟的血痕戰法碑之下。

碑麵晶瑩的光澤照在他的臉上。

然後,陸青山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就因為感悟了一尊戰法碑,所以你便整日像隻蟲子一般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生怕彆人不知道這回事。

就因為你感悟了一尊戰法碑,所以這麼多人都是站在你這邊,跟著你一起鳴叫害人,惹人生厭。”

“大膽狂徒,你在說什麼!”紫閻統領終於動怒。

陸青山此言,把他也囊括在內,在說他是隻臭蟲。

一個六品雜血這般侮辱他,他可忍不了。

陸青山站於戰法碑下,環顧四周,目光在那一張張神情各異的麵龐上掃過,“今日,我就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

最後,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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