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邪尊都被這天罰劈的狼狽而逃,剩餘魔修自然更是心虛。
他們心中清楚,若是換做自己,恐怕一道天罰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因此,魔修們來勢洶湧,撤離的時候,則更是洶湧,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然要消失在天際。
道元子身形混雜在撤退的魔修中,有些渾渾噩噩。
他還沒回過神來!
陸青山方才的大顯神威,給他帶來的衝擊無疑是要勝過其它魔修許多。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不久前主動招惹的、看不起的陸青山,在不久前他所認為必死無疑,下定決心要趁勢好好羞辱,親手擊殺的陸青山,竟然會以下克上,逼得邪尊狼狽而逃,成為了靈曄島的救世主。
道元子內心難以接受這種兩極反轉,心神不由飄忽。
但就在這時,一道無比璀璨的光芒突然閃耀,帶著讓人靈魂顫抖的威壓降臨世間,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在清醒之後,道元子童孔驟縮,渾身寒毛倒豎,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從他的心頭生出,彌漫全身,讓他如墜冰窟。
因為,那道光芒是.......天罰!
不是.......邪尊應對起來都無比吃力的天雷,你拿來劈我,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吧?
道元子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
天罰的速度太快,道元子根本無法躲避。
連邪尊都躲不過的攻擊,他一個弱九境又憑什麼躲?
在雷光下,整個天地似乎都瞬間暗澹了。
道元子的頭皮都要炸開,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孝,雙手掐訣,全力抵擋。
無論是殺手鐧還是神通法術亦或者護身法器,都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使得他的周身彌漫著各式靈光。
但在天罰之威前,道元子這些手段無疑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看。
他的滅亡就在一瞬間。
而且是真正的灰飛煙滅。
如被抹去一般,道元子身軀徹底粉碎,化為飛灰,連渣都沒剩。
天罰之威遠不止於此,在泯滅道元子之後,雷光繼續向前肆虐,如狼入羊群,一連吞噬數十位九品魔修後才終於消散。
這一遭,算是真正打碎了魔修們剩餘的膽氣。
他們不敢再有半點遲疑,登時是施展畢生所學,傾儘全力施展遁術逃跑,生怕落於人後,又被陸青山盯上。
而雖然已經不見身影,但實際上神念還在關注這邊的邪尊,在此刻也終於是散去了自己心中最後一點懷疑。
若不是身纏萬貫,誰會拿肉包子打狗?
同理,若不是還有許多道天罰在手,有恃無恐,陸青山又豈會在他們分明已經選擇撤退的情況下還悍然出手?
而且還是殺雞用牛刀這般奢侈的行為!
這可是壓箱底的絕招,若不是富餘許多,豈會拿來劈一些普通九品?
這般想著,邪尊長歎一聲,收回神念以及其它心思,深深看了眼靈曄島,最後頭也不回地驟然遠去。
天罰不可能無限釋放,必然有上限......這一點,所有人都十分清楚,邪尊也清楚。
可偏偏是,所有人都無法判斷陸青山究竟是還能施放多少道天罰。
陸青山表現得太有底氣了。
那種自信,那種自在的神態又如何是裝能裝出來?
必然是因為心中有數。
反正邪尊不認為陸青山是在嚇唬他。
哪怕內心不願意接受,但邪尊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慫了。
他不敢拚儘一切來試探陸青山底線。
當然,也有邪尊經過權衡利弊覺得不值得的緣故。
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他肯定不會是畏首畏尾之輩,重點是,這般拚命他能獲得什麼?
靈曄島異寶確實牽動人心,但對於邪尊來說卻隻是錦上添花之物,而非不可或缺。
如果是能以碾壓之勢強取豪奪列缺,他萬分願意,就算是犧牲一些手下的性命,他也同樣無所謂。
可如今要他為了一個錦上添花的東西博上自己的性命.......
邪尊自然是怎麼都不肯的。
所以撤退的決定,也就順理成章起來。
.......
“這就是《演員的自我修養》嗎?”剛剛從陸青山口中得知他底細的秦倚天失神喃喃道。
就自家公子方才的姿態,就算他說自己還能再發出二十道天罰,秦倚天都是信的。
結果陸青山剛剛卻是跟她說隻剩下一道了.......
不愧是公子啊!
連最了解陸青山的劍靈姑娘都被陸青山唬住了,邪尊的驚惶而逃就顯得愈發合理起來了。
陸青山微微一笑。
事實上,從現身之始,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為逼退邪尊在鋪墊。
一開始,他並沒有立即施展天罰神通,而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與邪尊正麵對撼一擊。
這一舉動除了是為驗證自身的戰力,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奠定基調。
奠定一個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的基調。
他既然能做到以五劫境修為硬撼邪尊如此誇張離譜之事,那能施展出許多道天罰是不是也不無可能?
陸青山一開始就給邪尊營造出了這種印象。
隨後他更是循序漸進的增加天罰的道數。
從一次引出一道天罰,再到一次引出兩道天罰,一直到最後一次引出五道天罰,這都是用行動在告訴邪尊,他有充足底氣,還有好多道天罰。
他若是直接跟邪尊這般說,邪尊肯定是不會信的。
可偏偏陸青山非但沒在語言上嚇唬邪尊,甚至是嘴上順從他的猜測,然後再從行動上給他打擊。
這就讓邪尊愈發捉摸不透陸青山,開始心虛。
最後的點睛之筆,則是在邪尊選擇撤軍之後,陸青山再次施放的那一道天罰。
......
劫後餘生的敬劍城修士,內心充斥著痛苦與憤怒,無比壓抑。
同樣是劫後餘生的藏秀與明毓,心裡同樣也不好受,但相比其他人,他們的情緒就更為複雜些。
“劫劍.......認可你了?”藏秀聲音乾澀,第一時間是看著被陸青山握在手中的列缺。
“對,”陸青山頷首,隨後想了想,又道:“其實,它不叫劫劍。”
“列缺。”
“這才是它的真名。”
“咳咳......”聽到陸青山如此說,藏秀彷佛是傷勢爆發,劇烈咳嗽起來。
明毓白了一眼自家夫君,這才開口解釋道:“夫君,先前情況緊急,青山想要嘗試執掌劫......列缺,來對抗邪尊,那是當下唯一的辦法,所以我就同意了。”
她自然知道藏秀此時情緒之複雜——就像是養了多年的閨女突然跟了彆人,能沒有小情緒嗎?
……既然是明毓親口同意的,藏秀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事實上,他本也就沒準備說什麼。
陸青山以一己之力拯救了靈曄島與他們藏家,如此大恩在前,一柄列缺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列缺……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藏秀看著列缺,回想起剛剛連綿不斷的天罰神威,感歎此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