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這震動的聲音甚至傳到了宴會所在的建築群, 正交際著的人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不明顯震動, 鑒於日本本身就是一個地震火山多發國家,在發現沒有第二波震動傳來後,他們便收起了方才的擔憂, 繼續之前的談話與交際。

赤司征臣放下了手上的杯子,他隱隱有不妙的預感。

片刻後, 急匆匆趕來的管家附耳訴說的消息,讓這位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赤司財團掌權人第一次露出了驚容。

橫濱警署被襲!

征十郎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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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震動同樣傳遞到了正行駛中的馬自達車身上。

安室透一腳踩下刹車,突如其來的製動讓坐在副駕駛的貝爾摩德差點就撞上了擋風玻璃——好在她反應迅速,立即伸手撐住,穩住身形了才不滿看向司機:“波本!”

“警署那邊的火光是怎麼回事?福春蒼子……”安室透話一出口就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琴酒派直升機去轟炸警署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貝爾摩德撫了撫自己的頭發,“那個蠢貨可是讓APTX4869落入了警方手裡, 我隻能通知琴酒, 讓他想辦法去毀掉那份藥——琴酒的行事風格你也知道的。”

奈奈也和赤司家的少爺一起去了警署……因為當時在大廳裡,無意間瞥到窗外走過的人, 安室透立刻想到了這點,心臟難以自控地劇烈跳動起來, 連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貝爾摩德注意到了這點:“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

作為臥底的優秀心理素質讓安室透很快調整過來,如果說剛才麵色可怕是不自覺流露出來的, 現在就是他刻意表現的:“……你有告訴琴酒,赤司家的少爺也去了那個警署嗎?”

貝爾摩德不是傻瓜,她立刻意識到了波本這話裡的意思。

果不其然, 波本接下來的話映證了她的猜測:“如果琴酒這次行動害死了赤司家的繼承人,組織做好了被整個赤司財團舍命複仇的準備了嗎?”

金發碧瞳的美人毫不猶豫撥通了琴酒的電話:“琴酒,毀掉檢驗課所屬建築物後立刻撤離!赤司家的繼承人也在警署裡!”

安室透重新發動車子,繼續朝原定的路線行駛,將那冒著火光和硝煙的轟炸現場拋之車後。

握著方向盤的手暴起了青筋。

不能看。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會忍不住掉轉車頭去警署。

奈奈應該是去做筆錄,按照警署的建築物分布,筆錄室和檢驗課距離很遠,如果隻是被轟炸波及的話,以她的反應速度,大概率可以及時躲到角落裡,不會有事……

趁著貝爾摩德注意力還在和琴酒的通話上,他單手掌控方向盤,處於貝爾摩德視野死角的那隻手摸出手機,盲打信息,發送。

彆出事,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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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一片黑暗。

……自己剛剛睡著了?

他試圖坐起來,卻感覺到自己身上壓著一個人,對方似乎還沒醒過來,呼吸噴在他頸項間,長發散下,讓他清楚地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檸檬洗發水的留香。

和這股檸檬香都無法掩蓋的血腥味。

血腥味?!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睡著——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他在警署的等候區等待小八錄完筆錄出來,然後聽到小八大聲喊著離開這裡,他條件反射朝發聲處望去,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就被那個跑過來的女孩一把推進了大廳角落,緊接著,劇烈得讓人耳鳴的轟隆巨響連同強烈的震動完全奪去了他的意識。

昏迷之前,他隻看到了小八身後,整個大廳坍塌的模樣……

那現在壓在他身上的……赤司征十郎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沒有受什麼傷,雖然因為衝擊導致的耳鳴和大腦嗡嗡感還沒褪去,但至少他能控製著自己的手落在身上的少女身上。

肩頭的薔薇花飾,是小八的禮服式樣沒錯。

“醒了?”出乎赤司征十郎的意料,小八並沒有昏迷,方才隻是精神不濟閉目養神,此時感覺到身下的動靜,她睜開眼,“抱歉,赤司君,麻煩先不要亂動,雖然我很想從你身上起來,但是……有根鋼筋插進我腰裡了。”

赤司征十郎的手一僵,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放在少女肩頭的手往下伸去,很快,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觸摸到的衣服滿是黏膩。

緊接著,他摸到了一根冰冷的同樣沾滿了黏膩液體的金屬,順著這根金屬往上,是粗糙的水泥切麵的觸感。

“……沒事嗎?”赤司征十郎覺得自己在說廢話,但是他又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受了那麼重的傷,可若不是她自己說出來,僅僅剛才說話的語氣和氣息,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傷勢!

“唔,其實還好,大廳坍塌之前我們已經躲在角落裡了,運氣挺不錯的,坍塌剛好和角落形成了一個穩定三角,所以我們兩個都沒被碎石給壓成肉醬,另外那根鋼筋不是很長,至少沒穿過我刺到你……”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赤司征十郎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考慮鋼筋不長的事!?

“如果你是說疼的話,已經沒有知覺了……我也不知道痛得沒知覺算好事還是壞事。”小八輕輕地吸了口氣,“你如果醒得早個四五分鐘的話,大概能聽到我疼到哭嚎的聲音了。”

赤司征十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壓在小八腰背被鋼筋穿刺的地方,以儘量減緩血液流失的速度:“我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

——從他摸索到小八的背部情況來看,創麵不是很大,目前手指間雖然還有血流出來的感覺,但從流速來感受,至少不是什麼大出血。

但,不知道他昏了多久,小八流了多久的血,不管怎麼樣,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小八失去意識。

在救援到來之前,他必須儘可能讓小八繼續保持清醒。

……如果睡著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聽到少女短促地笑了一聲:“聽起來很肯定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大廳坍塌之前,我聽到你在喊‘這裡很危險,離開這裡’,所以我猜你知道將要發生什麼。”赤司征十郎現在想起來,肯定小八的示警要比大廳坍塌早。

“我隻猜到會有危險,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喪心病狂到調了武裝直升機直接轟警局。”小八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能有個人和她說話保持清醒是再好不過了,所以也順著赤司征十郎給出的話題說了下去,“不過麼,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畢竟是一言不合就直接調飛機轟水族館的黑衣組織啊,那可是在東京呢,完全沒有把國家暴力機關放在眼裡……雖然是劇場版裡的事。

“你知道前因後果?包括他們為什麼襲擊這裡,襲擊警局的人是誰,對嗎?”赤司征十郎敏銳地從她的話中意識到了這件事。

小八沒有回答,好一會兒,赤司征十郎才聽到她的聲音:“……大概吧。”

但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沒受什麼傷,隻要救援來得及時,他一定能夠獲救,什麼都不知道的他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非常安全的。

但如果自己把事情告訴了赤司君,那麼,黑衣組織會不會對赤司征十郎下手?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赤司征十郎的語氣強硬了起來,“作為一個差點就不明不白死在襲擊裡的人,我有權利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八,告訴我。”

小八一愣,抬起頭看向身下的紅發少年,雖然周圍非常黑暗,但作為貓的視覺的擁有者,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角落裡哪怕是一顆灰塵的樣子。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和之前他獨處時一模一樣。

還有那雙異瞳。

第二人格麼。

但如果說的話,她該怎麼解釋自己是從哪裡知道黑衣組織的?

這可是一個隱蔽到隻要有人員暴露身份就會被處決的犯罪集團啊!

簡直把“隱蔽”這個詞實行到了極點……說起來,同樣是躲躲藏藏還自己人殺自己人的屑,為什麼黑衣組織感覺很高大上,鬼滅的無慘就給人印象又慫又屑呢……

“……和福春蒼子有關。”小八歎了口氣,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但就我的猜測,她對大岡夫人下手,可能不僅僅是為了自身利益,背後應該還有人在幕後指使她。當她被抓進警局之後,幕後的人為了不讓自己被福春蒼子供出來,就……”

“開武裝直升機把整棟警局都轟了?”赤司征十郎簡直難以置信,哪怕橫濱是租界,也沒這麼喪心病狂的行為——不,等等……

“難道她背後的人是港口黑手黨?”縱觀整個橫濱,也就港口黑手黨敢做出這種事來。

“不是。”小八毫不猶豫地否認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和赤司先生似乎交情相當不錯,他不可能在你還在警局的時候發動這種襲擊——更何況,港口黑手黨更習慣讓強大的武鬥派異能力者出手,而不是動用這種機械火力。”

如果幕後真凶是港黑的話,小八覺得自己遇到的就不會是武裝直升機轟炸,而是【羅生門】了才對。

當然也有可能是重力使。

——太宰先生有告訴過她港口黑手黨裡幾個有名的武鬥派的能力和特征,她曾經交過手的芥川龍之介和曾經偶遇過的中原中也先生是重點。

對了,黑衣組織在金融界也有人脈,那麼,作為日本三大財閥之一的赤司財團,赤司先生會一點都不知道黑衣組織嗎?

小八覺得不太好說。

——畢竟鈴木財團似乎也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的樣子,就好像黑衣組織在發展人脈的時候幾乎完全繞開了鈴木財團一樣……

在警署裡聽到對話的時候,小八立刻意識到,他們檢測到的就是讓工藤新一變小的藥物,APTX4869。

那麼,問題來了,黑衣組織會坐視組織研究了近半個世紀的秘密藥物落入警方之手嗎?

——反正APTX4869脫胎於“銀色子彈”,四舍五入一下算研究了半個世紀不為過。

考慮到當時宴會上就有貝爾摩德和波本在,尤其是貝爾摩德所在的陽台,可以清楚地看到福春蒼子被押上警車的畫麵,而當時大岡夫人雖然沒有出現在警車附近,但在宴會大廳上可還是能夠看到她的身影的——隻要那兩位組織成員腦子還在正常智商線上,就會知道,福春蒼子的暗殺失敗了。

APTX4869是不會出現失誤的,福春蒼子被押上警車說明她被抓了個現行,那麼,作為證物的不明毒物,自然而然落入了警方之手。

想想柯南主線裡為了隱藏藥物開發資料,黑衣組織直接毀掉兩個藥廠的手段,小八一點都不懷疑,他們在得知證物被送到這個警署之後,會直接爆破掉整個警署來湮滅證據。

在電光火石間想到這一點的小八當時就朝警署內眾人發出了預警,但……

做筆錄的那段時間,已經足夠貝爾摩德通知琴酒派來直升機炮轟警署了。

“不過大廳不是他們的主要攻擊目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小八自語了一句,“就是檢驗課那邊可能……”

即使沒有親眼看到攻擊,但小八也能夠猜到,那架武裝直升機的火力主要炮轟對象,是檢驗課所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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