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不知老宋家發生了什麼事,隻聽到村民到處議論說,劉泰山跟宋大海已經分家了。
還聽說,自從夏草進門後,這老宋家就沒有安寧日子過,經常吵吵鬨鬨不消停,左右鄰居因此哀聲怨道。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怕是宋大海現在深刻體會到了,血脈相連這種東西吧?
畢竟是外姓孩子,對他們再好,到頭來還是狼心狗肺。
而他曾經為了外人,如此苛刻她,現在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活該。
宋雨竹心裡是這麼想,但麵上卻沒這麼說,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準備進屋了,卻被宋大海喚住:“雨竹,我想找你說說話。”
宋雨竹回頭看了看,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除了麵容蒼老,他穿得也十分的儉樸,衣服上還打有補丁。
“怎麼?爹是想要過來借錢的嗎?我隻能說沒有,你放心,該給你的贍養費,我不會少你,其他的不用多說了。”宋雨竹一臉平淡道。
這一切都是宋大海選的路,若是他早點能明白,父女倆也不會走到陌路。
現在他後悔了,又有什麼用,這世間從來是沒有後悔藥的。
從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後母虐待兩姐妹時,宋雨竹的心便已經涼透了。
“我……好吧。”宋大海歎了一口氣,瞥見她一臉抗拒的樣子,便落寞的回去了。
回去後,劉氏躺在炕上嗑瓜子,看到宋大海兩手空空的回來,氣得如鯉魚打挺般的跳下來。
“大海,怎麼樣了,沒借到錢嗎?那這個年可怎麼過啊?你說你分家那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就這麼同意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她吵吵嚷嚷的,宋大海的眉宇蹙得更深,隨手抓了一把瓜子,從她臉上揮過,就跟下了瓜子雨一般。
“宋大海,你這是乾什麼?沒借到錢就直說,你衝我發什麼火?我又不是那個沒良心的小蹄子。”
“夠了,劉氏。當初虐待兩姐妹的是你,現在你還好意思開口借錢,那這錢呢?借了,你會還嗎?我實在開不了口,我十分愧疚這對姐妹。
當初娶你的時候,我不計較你的從前,把你的一雙兒女,當成親生撫養,可結果呢?我冷落了自己的孩子,現在不被親生女兒待見,都是我自找的。”宋大海越說越後悔,氣得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這還是他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說這麼多的話,劉氏都看呆了,抖著唇瓣道:“宋大海,你……”
“我怎麼了?至於劉泰山分家的事,他都念叨了好幾次了,天天這麼吵吵嚷嚷的,不分能成嗎?”
宋大海一肚子的怒火,委屈無法發泄,辛苦了十來年,倒是幫彆人養了兒子,苦了自家的閨女。
偏偏劉泰山還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劉氏這些天也很不痛快,心裡憋著一肚子的委屈,被宋大海這麼一哄,更加氣得來勁了:
“宋大海,你衝我吼什麼吼?借不到錢就直說,扯這些沒用的作甚?隻會怪泰山,怎麼不怪宋雨竹小氣?若不是蘭芝的這筆嫁妝錢,咱們也住不上新房。”
兒子沒為這個家做出貢獻,但是閨女做了啊,這兩兩相抵,不就消了。
“胡攪蠻纏,懶得跟你說。”宋大海冷哼一聲,便拿了屋裡的鐮刀,上山去了。
“宋大海,你給我回來,回來。”劉氏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