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警視廳內燈火通明。

近期發生的事簡直是一團亂麻。警官們個個都頂著青黑的眼圈,全憑咖啡續命,沒有誰能安下心來休息。

先是同僚和顧問失蹤,再是居民區的槍戰和越獄慣犯,現在又是阿爾忒彌斯號上這些破事——

命案、地下賭場、非法拍賣、兩夥來曆不同的劫匪、爆炸沉船,還有最後隱入黑暗之中的槍手和舉止怪異的乘客……

無論哪一樁事,單拿出來都是會讓人頭大的程度。

沒看見鬆田警官去了船上一趟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嗎?

雖然這人平時的臉色也總是拽拽的,但他其實脾氣不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挺好打交道的。

可這次同僚們都能看出來,他周身的氣場與以往完全不同,變得低沉又可怕。自然不會有人不識眼色地跑上去開玩笑。

鬆田陣平的心情當然不好,他和他同事們的觀點難得保持如此高度的一致。

最近這段時間真是——糟糕透了。

同期好友在自己麵前中彈受傷,下落不明;自己卻毫無防備地被打暈過去,沒能把他帶回來……

那時的阿爾忒彌斯號已經被爆炸波及,逐漸沉沒入海,船上待不了多久。

他醒來後,第一時間在供乘客們撤退的救生艇上找了一圈,也詢問了同事們,可沒有一個人見過疑似自己同期的傷者。

警視廳的直升機在海麵上搜尋了一整夜,沿岸的陸地上也有人員布控。

可沒有人見過諸伏景光,也沒有人抓到那名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槍手。

警視廳後來的確在海麵上撈到了一些脫離大部隊的人……可是根據調查,這些人都是身份齊全的普通乘客。

見鬼的普通乘客!

想到這裡,鬆田陣平直接推開了會談室的大門。裡麵的人應聲看了過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住了他。

這群帶著熒光綠名牌的“普通乘客”們剛才還在熱火朝天地交談,但此刻卻不約而同地噤聲。

他們在身份上沒有疑點,也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自然不可能把他們當成嫌疑犯對待。

但在鬆田陣平的堅持之下,警視廳還是把這些人請了過來喝喝茶、聊聊天。

這些家夥絕不是什麼“普通乘客”,甚至可能掌握了一些連警方都不知道的消息。

會有普通乘客知道“克希瓦瑟”這個名字,以及名字背後所指代的對象究竟是誰嗎?!

會有普通乘客在麵對槍擊時,還一臉興奮地衝上去追擊槍手嗎?!

更離譜的是,會有普通乘客像雜技團一樣,幾十人共乘一輛海上摩托艇,最後因為打水仗翻車而掉進海裡嗎?!

警視廳的直升機搜救到他們的時候,這些人甚至還在嘻嘻哈哈,一點兒恐慌和緊張感都沒有。

這群人真是重新定義了“普通乘客”。

可無論怎麼查,就是查不到一絲破綻和線索。他們的社會身份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之前完全沒有相互接觸過的跡象。

問他們,他們也隻會說自己是“樂於助人”“英勇無畏”的“熱心好市民”。

警察又不是單單憑借直覺就能扣人的,請他們過來喝杯茶已經是極限了。

從這些人手裡拿不到線索、找不到突破口,鬆田陣平現在能做的事少得可憐。

所以說,他才會覺得糟糕透了。

從誌園西村在他麵前跑入火海失蹤,再到六月顧問下落不明,現在又是自己的同期生死不知。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近期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他的理智與神經。

他得找個出口才行。

於是在把當下最為緊要的事處理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趴在辦公桌上的小警員無意瞥見正朝外麵走去的挺拔身影。

“鬆田,你要回去了嗎?”他隨口問了一句。

剛點燃一支煙的鬆田陣平頓了頓:“差不多吧,我去見個朋友。”

“……哪裡差不多了?”小警員嘟囔了一句。

但他也沒有太過於糾結這句話,畢竟濃濃的睡意已經一陣又一陣地席卷了上來。他一歪腦袋,便直接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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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號匆匆爬上藍鸚鵡酒吧附近的一座人行天橋,他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站在欄杆邊的身影。

對方正戴著一頂黑帽,穿著長風衣,單看背影倒是有幾分那位組織殺手的氣質——隻不過他今天沒穿[某TopKiller同款套裝],所以在發色上有所區彆。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到蘇格蘭身邊來,結果竟然約在外麵。”

“622號呢?”克希瓦瑟雙臂搭在欄杆上,望著下方往來穿梭的車流。

“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十分抱歉讓你家小朋友牽連進來了’。”518號模仿著622號的語氣,“不過她還有兼職,就先撤了。”

克希瓦瑟不置可否,語氣平和地換了一個話題:“蘇格蘭怎麼樣了?”

“挺好的啊!他命挺大的,真不愧是重點NPC,應該很快就要醒了。”

“不如你自己去看看他?”

“免了吧。”玩家淡淡地說道,“我畢竟是組織的人,算是他的敵人。”

他現在不僅不能見蘇格蘭,也不能去見黑羽快鬥。

在這名國中生的眼裡,他是由六月一日假扮而成的。對方所信任的也隻有警方顧問六月一日。

先前的情況緊張且倉促,國中生又受到了622號的誤導,再加上自己與六月一日從本質上來說的確是一個人,這才暫時蒙騙過了對方的眼睛。

但當下危機解除,處在放鬆的環境裡,如果自己再度出現在對方麵前,這位細心的易容術高手極有可能看出自己臉上沒有絲毫易容痕跡。

到時候要解釋起來就很麻煩了。

這種麻煩事還是直接扔給六月一日吧。

“既然蘇格蘭現在在快鬥那邊,那就索性將錯就錯、順氣自然。”

在518號疑問的目光中,克希瓦瑟轉過了身,手肘向後、整個人都仰靠在了欄杆上。

“把蘇格蘭的衣服往海水裡泡一泡。等他醒過來之後,讓快鬥告訴他,他是快鬥和爺爺在海邊釣魚時釣上來的。”

518號:??

克希瓦瑟麵不改色地繼續編造道:“為了給他請醫生療傷,快鬥和爺爺不僅賣光了當天釣上來的所有魚,還倒貼了不少錢。”

“如果他還有良心的話,就應該乖乖留下來替快鬥和爺爺打工或者釣魚,在把錢還清之前彆想逃跑。”

“至少……”

至少等到對方檔案上所標注的那個死期平安過了再說。

“總之,這幾天我會再聯係一下快鬥他們,安排之後的事。”

518號了然,對方的意思就是後麵的一係列收尾不需要他費心了。

蘇格蘭醒來的第一時間肯定會先從自己身上找線索,同時通過和快鬥他們聊天來套話。

想必他會對自己中槍落水前後的情景進行複盤,思考自己所處的境況。

那麼,隻要在話語和物品中稍微添加一些細節,以蘇格蘭的聰明程度不會猜不出自己已經暴露這件事。

真希望自己的前搭檔猜到狀況後能安安靜靜地消停一會兒。

玩家揉了揉額角。

近段時間他本來就被組織盯得比較緊,又要抽空編一個“克希瓦瑟怒推搭檔入海”的故事。

不用太詳細,隻要讓蘇格蘭堅信自己是被收到背叛消息後惱羞成怒的克希瓦瑟推下海的就行。

至於為什麼克希瓦瑟不直接用槍滅口,而非要扔進海裡?

當然是想扔就扔啦!和一個神經質的人講什麼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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