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1 / 2)

矢川仁幸在幾個月前收到了來自朗姆的指令。

他是朗姆手下情報組裡的一名中層人員,還差一步獲得代號。

按理說,一名還沒有代號的成員是無法親自接收到來自組織二把手朗姆的指令的。

但矢川仁幸是個意外。

除了因為他本身的能力極強,是代號成員預備役之外,也因為朗姆很信任他。

他是徹徹底底的朗姆派,比起“組織的人”,用“朗姆的人”來形容他更加準確。

他按照朗姆的要求,進入了組織控製下的鳥矢誌信醫學研究院。

這一點並不難,因為這所研究院不僅僅是組織控製的,更是朗姆親自管轄下的。

最開始他並不明白朗姆的用意,但在他站穩腳跟之後,對方隨之傳來的第二道指令,卻讓矢川仁幸意識到,這個任務為什麼非他來不可。

朗姆指示他,想辦法讓尾崎浩研主動泄露研究資料,之後,他會讓人來“處理叛徒”。

尾崎浩研作為該項目組的負責人,自然不會不清楚這背後組織的存在。

他和安部溪美兩人,其實都是組織招攬的研究員。

最開始,自然是通過了半利誘半脅迫的方式,來迫使二人為組織辦事。但到後來,可能是麻木了,也可能是知道反抗沒有用,兩人也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了組織的條件——為組織研究藥物,從組織處獲得不菲的報酬。

當然,組織為了方便控製,並沒有讓這兩人知道彼此的身份。

尾崎浩研和安部溪美都以為自己在孤軍奮戰,內心中始終沉默地保留著這“隻有一人知曉”的秘密。

而朗姆之所以要如此行事,是因為他想要順利成章地把這份藥物資料握在手中。

雖然這所研究所受他管轄,但裡麵的一切終究還是BOSS的,研究完成後,資料也將歸於BOSS。

在BOSS的禁令之下,他沒有隨意從研究室內調取藥物資料的權限。

不是做不到,而是做了後,就會背上背叛BOSS的嫌疑。

朗姆才不會就這樣把自己的把柄給遞出去。

如果尾崎浩研選擇反叛的話,這位研究組的負責人必然會考慮到後續如何應對組織追殺的問題。

他手中唯一可以拿出來的砝碼,就隻有藥物的研究成果。

所以他出逃時一定會帶上拷貝有藥物資料的磁盤。

這正是朗姆想要的。

他想要乾掉尾崎浩研後,拿到對方手中的磁盤。

以從叛徒手中回收的方式拿到藥物資料,才是最名正言順的。

朗姆費儘心機繞這麼一大圈,隻有一個目的——試探BOSS。

他能感覺到,近段時間內,組織BOSS的行動越來越詭異、趨近保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總會怕事,近期BOSS的不少指令都和他的想法產生了衝突,有些還明顯有悖於組織利益的獲得,這讓他積累了不少不滿的情緒。

而且,BOSS露麵和傳召他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一切的兆頭,都讓朗姆不禁懷疑起了BOSS的真實狀態。

再加之他本身就是個敢賭且有野心的人,所以便逐漸萌生了試探BOSS的想法。

這一回,BOSS主動放棄了與“鴞”那邊搭上線的機會,還特地退讓了一部分市場,無疑於徹底點燃了朗姆的怒火。

一向不願意受憋屈的他立馬策劃了這次行動。

他要先把BOSS無比看重的藥物資料握在手中,然後再看BOSS的反應。

如果那位先生迅速責令他交出資料,那便可以一切如常。

他隻是從叛徒手中回收了戰利品,他又有什麼錯呢?

但如果那位先生對重要藥物資料落在了他手中這件事都無動於衷,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肖想一些更多的東西?

人的欲望本來就是貪婪無止境的。

何況他們這類生活在黑暗當中的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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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三日之前,來到研究院實驗室的尾崎浩研便在無意中“恰巧”聽到了矢川仁幸與他人的通話。

“炒尾崎組長的魷魚?”這位資曆極淺的研究員說出這句與“殺頭”一語雙關的話來,語氣裡卻是輕鬆無比,像是在談論什麼遊戲一樣,“什麼時候?”

“當然了,我不就是為了幫助你而來的嗎?”

如果說,聽到這裡尾崎浩研還隻是驚懼和懷疑的話,那麼下一刻從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話,則是讓他感覺到自己在寒冬臘月裡被潑了一大盆冰水,從腦袋順著脊柱涼到了腳後跟。

“如此重要的藥物不能全程由一組人研發,拿到資料後,剩下的都無所謂了。”

“可能留下的痕跡還是要清除乾淨比較好。”

對方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又無比傲慢,雖然在電子設備中有所改變,但尾崎浩研敢發誓,這一定是當初那個威脅自己為組織賣命的惡徒的聲音。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

怕被矢川仁幸發現,他沒站多久,便匆匆離開了。

研究院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安全,連同事都是來自那個組織的眼線。

尾崎浩研的內心一時無比激蕩,他下意識地藏入洗手間的隔間之中,隻有那個四周封閉的方正小空間才能給他帶來一點安全感。

在安靜到隻能聽到他一人喘/息聲的洗手間裡,尾崎浩研的心情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他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了一頭的冷汗。

冷靜下來後,他開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他當然知道,那個組織中所說的“炒魷魚”絕不是一般會社中所說的“炒魷魚”,而是更接近這個詞本身的意思——“殺頭”。

自己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年,該逃的還是逃不過,那群惡徒終於想要滅口了。

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他隻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人員,手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研究資料。

思來想去之後,他決定帶著研究資料出逃,趁那個組織反應過來之前,把磁盤藏到一個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

然後以自己腦中的知識為籌碼,要求組織留下自己一命,為此他願意繼續為組織進行藥物研究。

至於為什麼不乾脆將磁盤銷毀——

因為尾崎浩研他也害怕與組織徹底撕破臉。

徹底將資料銷毀後,那便是無可挽回的挑釁了,他絲毫不想領受那群人最為瘋狂的報複手段。

有片磁盤在外,還至少能讓對方有所顧忌。

在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後,尾崎浩研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推門離開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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