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看到六月一日的羞恥表演被人以極高的效率傳上了網,饒是見多識廣的玩家也不由得一噎。

畢竟表演隻是一時的,在場的觀眾們看過也就看過了,這也沒什麼。

更不用說在禮堂裡絕大部分的都是小學生。這些小家夥們不僅不會覺得尷尬,甚至很樂意和他一起演。

但這和影像被流傳到網上完全不一樣啊!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些死而不僵的回憶隨時有可能被人拉出來鞭屍!

是時候去找名黑客了。

玩家冷靜地想道。

這是克希瓦瑟在看見《亂入の邪王:繃帶怪人降臨小學彙演舞台全紀實!》後的感想。

而矢川仁幸則是在聽見這個又長又中二的名字後,愣在了原地,眼神中浮現出了難得的茫然,表情也變得和克希瓦瑟一般古怪。

隻不過他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雖然這個名字的確很符合本國的國情和命名風格,但從自己這位病友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位室友最近的表現,發現對方從剛進門時的活潑,到關門後的冷淡,再到住院過程中的古怪和捉摸不透,現在似乎又進入了與之格格不入的中二領域。

所以對方其實是因為腦子有問題或者說人格分裂才住院的嗎?!

難道說這些天自己誤會對方了?

對方不是哪個組織派來的監視者,也不是知道了某些信息前來探查他的人,而隻是單純的精神病人?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麵麵相覷時,604號房間的房門被敲響了。

片刻之後,病房大門被外麵的人緩緩打開。

622號一個探頭:“您好,您的花到了,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病房內一張熟悉的臉。

在敲門聲響起時,便迅速恢複了正常狀態的兩人自然能注意到來人話中的停頓。

“請問您是……?”矢川仁幸率先以他那副溫和的口吻問道,“而且看您的態度,是認識我隔壁這位病友嗎?”

他擁有著極具欺騙性的斯文外表,很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心。

但顯然,這對622號來說沒有用。

她臉上異常的情緒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收了起來,轉而變為甜甜的笑容,迅速進入了職業狀態:“我是鮮花配送員。”

“有一所慈善機構為米花中央醫院的病人們捐贈了用於慰問的鮮花。”

她將手中抱著的鮮花展示給二人看。

“剛剛之所以有些驚訝,是因為沒想到病房裡竟然有兩個人,我還以為是單人病房。”說到這裡,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可是隻剩下一盆鮮花了。”

話語間滿是為難之意。

也許622號的理由能把矢川仁幸糊弄過去,但克希瓦瑟心裡卻如明鏡一般。

她一定是看見了自己才會失態的。

先前在將蘇格蘭“偷梁換柱”的時候,315號曾請她幫忙扮演“克希瓦瑟”。

因為那時候的622號隻知道六月顧問的存在,所以315號最開始給出的說法是“六月一日頂替了克希瓦瑟的身份”,並沒有直接告訴她兩張身份卡都屬於玩家315號。

至於對方最後有沒有猜出真相,315號不太清楚。

反正她不可能真的一無所知就是了。

想必現在在622號的眼中,無論克希瓦瑟是不是315號玩家,應該都挺驚悚的。

如果不是,那麼便意味著被頂替的“克希瓦瑟”不僅沒有被玩家清除乾淨或是徹底控製,反而一直在這裡悠閒自由地住院,看上去狀態還挺不錯。

315號所做的一切隨時有可能露餡,除非這兩人之間達成了協議。

如果是的話……

她上次誘拐315號的那隻怪盜小朋友、並把對方卷進危險事態一事,315號還沒和她“好好談談”呢。

那次是她溜得快,這回卻主動撞上了門。

雖然315號現在披的並不是六月顧問的皮,但犯罪分子的皮不是更危險嗎?!

不過622號畢竟是622號,身為最強的生活玩家,情緒的控製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

她很自然地把話題和眼前兩位病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手中的花上。

“你們中哪位來簽收一下呢?”

克希瓦瑟和矢川仁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說道:“我來!”

麵對同時伸到自己身前的兩隻手,622號恍惚覺得自己此刻捧著的並不是什麼鮮花,而是那顆隻能給予最美女神的金蘋果。

不過是一盆花而已,兩個成年男子應該不至於幼稚到為此打起來吧?

但事實證明,她的憂慮並不是多餘的。

這兩位“病人”也不知是真的好勝心作祟,還是待在醫院裡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竟然為一盆花的歸屬權爭奪了起來。

“我……是一名孤兒,也沒有任何親人。”率先開始表演的是克希瓦瑟,他緊緊捂住胸口,皺著眉頭,似乎在回憶往事,“好不容易在公司裡遇見了合眼緣的同事搭檔,可他最近也死去了,還死在我的麵前……”

“看見這盆孤零零的花,我就想起了身世飄零、始終獨身一人、宛如天煞孤星般的自己。”

“與它有著強烈共鳴的我,一定會好好善待它的!”

“咳咳……咳。”矢川仁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病床上,還裹著被子低聲咳嗽,自言自語道,“看來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不隻是我啊。”

“我的同事,也是我敬愛的領導,前幾天也死在了我的麵前,而我自己也受了傷入院。”

“這些天來,我徹夜難眠,就是一直在想,要怎樣才能告慰我同事的在天之靈。現在,我終於找到了!”

他的眼睛緊緊盯住了那盆花,用意昭然若揭。

兩邊都死了同事,似乎不能很好地分出高下。

克希瓦瑟繼續加碼:“在我工作的公司中,有一名上司,他在多年以前,曾經因工傷而損失了一隻眼睛。”

“如今他的年歲已經不小,但至今還是單身。”

“我覺得這一定不是因為他長得醜,而是因為他多年來一心撲在工作上、太過認真儘心,再加上工傷影響了他的氣質,才讓他如此孤單。”

“如果能有一盆鮮活的小花與他為伴,想必他也能更幸福吧。”

矢川仁幸不甘示弱:“在我工作的公司中,也有一名上司,他多年來殫心竭慮,因此早早就禿頂了,隻剩下一個光溜溜的腦袋,整日隻能戴著假發示人。這不也是工傷嗎?!”

“他同樣上了年紀,依舊單身。”

“我覺得這一定不是因為他長得醜,而是因為他這些年來太過儘職儘責,工傷也同樣影響了他的氣質,才讓他如此孤獨。”

“如果能有一盆小花陪著他,想必他也能敲開通向幸福的大門吧。”

兩人同時盯住了622號手中的花盆。

……糟糕。

兩邊都有一位一定不是因為長得醜才單身的孤寡上司,勝利的天平似乎還在兩邊搖來擺去。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出來。”克希瓦瑟眯起眼,盯住了矢川仁幸的表情,“在我的公司中,還有一位視工作為戀人,整日辛苦加班,因此熬白了頭的模範同事。”

“他的生活太過單調無趣,我覺得,如果能有一盆小花的話,一定能為他乏味的生活增添幾分情/趣。”

“什麼?!”矢川仁幸驚呼道,“原來你也有這樣一名卷王同事嗎?”

“我那位勞模同事已經卷到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他同樣因為過於專注工作而熬白了頭發。”

“他的辛苦我一直看在眼中,你覺得我送他一盆小花,讓他的生活色彩更加豐富多彩怎麼樣?”

矢川仁幸的表情十分誠摯,仿佛是在認真征詢自己病友的意見。

兩方又默契地同時甩出了一張白發勞模同事卡。

競爭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二人分彆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安靜地對視了片刻。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這風平浪靜的表麵之下,進行了怎樣眼神上和意念上的交流。

622號能夠看到的,隻是這二人突然同一時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越過病床,相互挽著肩,一副哥兒倆好的樣子。

“你公司的老板也不管事,不在意手底下員工的生活質量嗎?”

“對啊對啊,老板除了在報銷方麵大方一些,其他地方一點兒都不關心我們。”

“看來我們這種公司不是個例啊……”矢川仁幸唏噓道。

“沒辦法,市場決定了資本家總是剝削的,也隻有我們這種普通打工人之間才能夠相互共情和關愛了!”克希瓦瑟一副看破一切的樣子。

“七月兄弟說得沒錯!”矢川仁幸豎起了大拇指。

“共勉啊!矢川君!”克希瓦瑟也積極地回應了對方。

一旁抱著那盆花的622號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她不應該在這裡的。

而且她在聽完了兩方“死去的同事”“醜陋孤寡的上司”“白發勞模”“不管事的老板”等一係列極度相似的陳述後,不由得遵循自己內心的疑問發聲:“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兩個所在的公司,其實是同一個公司?”

“這怎麼可能呢?”

克希瓦瑟雙手抱胸,往後靠坐在了床頭,眼中似笑非笑。

“就是啊,是配送員小姐你想多了。”

矢川仁幸臉上露出了一個和氣無害的笑容。

622號眨了眨眼,也迅速綻開了甜美的笑容:“是啊,是我想得太多了。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呢?”

“所以,兩位決定好了由誰來簽收這盆花嗎?”

見到兩人的態度後,622號迅速把話題轉回到了最初。

克希瓦瑟沒有直起身的意思,隻是抬起下巴點了點,示意自己退出競爭。

“我來吧。”矢川仁幸接過了女生手中的花,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他就這樣捧著花,走了幾步送對方出門。

在配送員小姐關上門離開後,他借著自己身體阻擋住克希瓦瑟的視線,迅速伸手往泥土裡掏了掏。

不出所料地接觸到某個硬物時,他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

這幾天由於病房中還有“病友”在,他和紀田嘉之並沒有過多聯係。

因此他隻是知道對方大致的計劃,並做了一些提醒和完善補漏,具體地點的選取他並沒有插手。

再怎麼說,這隻能算是一次預告,正式的慶典還未開始,還沒到他登台演出的時候。

所以他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米花中央醫院也被紀田嘉之選中了。

那麼這盆藏著小型炸彈的花被送到了他的病房中,隻是一場巧合嗎?

除此之外,還有自己身後的這名病友“七月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