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2 / 2)

六月顧問殉職了?

開什麼玩笑?這他媽的怎麼可能?!

該不會是缺德的六月顧問自己想出來的捉弄人的爛主意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立馬就能衝到帝丹小學去給對方一拳,直接送對方去享受“殉職假期”。

在醫院躺平那種。

當然,也有可能是天台上信號不太好,他聽錯了。

這樣想著的他,不顧身邊細川朝平疑問的眼神,迅速從天台上跑下了樓。

可惜的是,無論他跑下多少層樓,詢問多少次,電話那頭都是一樣的回答。

而電話那頭,同僚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重複消息的行為,無疑表明了,對方沒有在開如此惡劣的玩笑。

上蒼似乎並不願意贈予他奇跡的時刻。

可六月顧問本身不就是可以創造奇跡的人嗎?

麵對案件,六月顧問的思維總是運轉得最快的,還能默契地配合上其他人,在他麵前,似乎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在所有人都為他麵臨綁架、行蹤不明而擔憂的時候,他又能笑眯眯地出現,告訴大家,他不僅平安無事,還獲取了許多有價值的線索;

乃至於就在今天,這人依舊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扛著電鋸獨身一人爬上摩天輪的最頂端,把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自己以一種十分強硬的姿態,從死神的鐮刀底下給拉了回來。

那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為他自己創造一次奇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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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其實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複同事的話,又是怎麼掛斷電話的了。

但他記得,自己那時候表麵上並沒有露出太多異常的神色。

任誰來看,也看不出他內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帝丹小學,去嘲笑那個缺德家夥的死狀,而是冷著臉,和在米花中央醫院內的同事們一起,把剩下的殘局收拾完畢。

畢竟,在得到確認安全的消息前,醫院這邊不能離人。

顯然,收到噩耗的不止他一個人。

大家雖然默契地什麼都沒說,但多少都能從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誌園那家夥的臉色尤其難看,就連負責現場、職位最高的白鳥,麵上也隱隱多了一層憤怒和悲痛。

相較之下,他倒顯得是最不近人情那個了,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差彆。

後續的工作幾乎沒有人說話,隻是手頭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可能是警察這個職業,比旁人要麵臨更多的生離死彆,所以連告彆也顯得更加寡淡和克製。

六月一日明麵上沒有其他親人,唯一一個沒有正式相認的,還是一名剛成年不久的學生,所以葬禮主要是由搜查一課和帝丹小學的人張羅的。

而這就幾乎覆蓋了他所有的交際圈。

除去他兩方的同事,以他友人的身份出席葬禮的,也就是細川朝平和空條承太郎等寥寥數人。

他唯一的親人,雖然收到了邀請,卻沒有出現在葬禮上。

搜查一課的眾人即便都被悲痛籠罩著,可這其中更摻雜了憤怒和決心,整體氣氛是肅穆而陰鬱的,沒有誰是完完全全的情感宣泄,都顯得很沉默;

觀野鶴知子等人則可能是性格使然,一直在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抽泣聲。

因而,在葬禮上真正哭得稀裡嘩啦、痛痛快快的,隻有小池純平一個人。

他放聲大哭起來仿若一支嗚嗚祖拉,整個現場都充斥著他“嗚嗚嗚”的聲音,連他人的交談聲都時不時會被蓋過去,把在場的眾人刺得耳朵發疼。

因為聲音實在太大,他被旁邊的警官先生敲了敲肩膀。

小池純平一邊抽泣著,一邊轉過身去,恰巧對上鬆田陣平那張麵色不善的臉。

“彆哭了。”

鬆田陣平本意是想安慰一下對方,順便拯救一下其他人的聽覺。

但沒想到,小池純平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抽泣聲猛然一噎,本就沒完全上來的氣又倒了回去,醞釀半天,最後打出了一個長長的、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飽嗝。

鬆田陣平:……

小池純平:……

“沒……沒辦法。”小池純平抽抽搭搭地說,“六月他、他可是我同崗的同事啊。”

“你一定沒辦法體會到這種感覺吧……”

“六月他也是我的同事……”鬆田陣平不由得反駁道。

“但是……我才是他的正牌同事啊……嗚嗚……他去你們那兒不是兼職嗎?”

小池純平以最為柔弱無害的姿態,一邊抽泣著,一邊說出了最紮人心窩子的話。

“實際上他在搜查一課花的精力比在門衛崗位上要更多吧。”

不知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警官們的好勝心突然被激起來了,似乎準備就“誰才是六月一日正牌親親同事”這個問題進行一場激烈的討論。

麵對眾位警官聯合起來“欺負”一位弱小門衛的情形,細川朝平不禁低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樣子。

“他們還記得這是在葬禮上嗎?”

“他不會介意的。”一直沉默著的空條承太郎倒是突然回答了細川朝平的自言自語,“他會喜歡這種熱鬨。”

細川朝平側過頭盯著身邊這名高大的男子看了一會兒,隨後釋然地笑了一聲:“也對。”

“他說不定還要湊熱鬨,第一個加進去胡鬨。”

“聽說空條先生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六月,但你們的關係,應該不單單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細川沒有再理會另一邊的鬨劇,而是望向前方照片上正笑得燦爛的六月一日,狀似無意地問道。

“……”空條承太郎沉默了一陣,隨後也學著細川朝平,將視線投向照片的方向,“現在東京的人都這麼敏銳嗎?”

“嗯?”

“有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了。”空條承太郎抬起頭示意了一下,“喏,就是那邊那名卷發的警察。”

“是嗎……”細川朝平笑了笑,“那空條先生,關於曾經的故事,能和我這個一般民眾也講一講嗎?”

這邊的兩人開啟了和諧而成熟的交流模式,另一邊的戰況則是已經逐漸明朗。

畢竟是在葬禮上,眾人還是有所收斂。

除此之外,作為警察,他們也確實不好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還抱團“欺負”一名普通民眾。

因此最終,事件拐向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結果——

“嗚嗚嗚……我是六月君的同事,你也是六月君的同事,所以我們也可以算同事了吧……嗚嗚嗚大家都是同事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誰也不知道小池純平是這麼得出這樣一個堪稱邏輯鬼才的結論的。

他更勇的行為,則是揪著鬆田陣平胸口的白襯衫不放,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事啊,借個地方讓我緩一緩。”

為此,他收獲了一眾旁觀者無比敬佩的眼神。

而“被同事”的鬆田陣平:……

所以明天是你來搜查一課報到,還是我去帝丹小學的門衛崗報到?

.

葬禮結束,眾人也三三兩兩地離開。

鬆田陣平幾人則是留到了最後。

這之後來拜祭的,其實還有悄悄跑過來的國中生們,以及像是正好打工經過此地的622號等人。

某位曾被警方當作可疑人士傳訊過的打工人踩著平衡車,大大咧咧地從鬆田陣平及六月一日的墓碑邊路過。

在錯身而過時,她的食指和中指筆直地並在一起,自太陽穴處往外揮了一下。

“喲!”

她完全無視了前麵的警官先生,充滿活力地和墓碑之下的人打了個招呼。

看得鬆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拳頭癢。

等到周邊完全安靜下來後,鬆田陣平用手摩挲了一下冰涼的墓碑,隨後與黑白照片上的人對視了一眼。

他先是頓了頓,隨後從帶著的包裡,掏出了一個雙層芝士夾心牛肉堡,放在墓碑前。

“雖然晚了幾天,但總還是算請你吃了。”

“我可是很信守承諾的,不像某人,那麼喜歡食言。”

“我也聽小池說了,你連小姑娘的糖都要騙。”他還順手指了指與牛肉堡並排在另一邊的那顆金平糖。

糖紙是透明的,在日光之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而且……明明答應過要去見遲川,直麵自己過去的,結果又被你這個膽小鬼給逃掉了啊……”

“我這麼久以來,豈不是白費口舌了?”

話到這裡,他臉上明顯流露出了不滿。

說完這幾句之後,鬆田陣平便沉默了下來。

在設想中,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有很多抱怨的話要說的。

可真正到了這時候,他卻覺得似乎說什麼都是徒勞而詞窮的。

於是他隻是靜靜站了一會兒,在下一陣微風吹過時,輕輕說了一句:“那,這回的聚餐會麵,就不帶你了啊。”

“鬆田。”見到警官似乎已經完成了告彆,一直在另一邊詳談的細川朝平兩人走了過來,“你接下來是想去找遲川一日嗎?”

“我和空條先生也想見那個孩子一麵。”他指了指自己和身邊的高大男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此刻三人會同時出現在遲川宅的原因。

在進入室內坐好後,第一次到來的兩人再度作出了更為正式、且更合禮節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細川朝平,初次見麵,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是空條承太郎,初次見麵,以後請多指教。”

麵對眼前二人伸出的手,玩家不免有些愣怔。

在這一刻,許許多多曾經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翻來又湧去。

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最後,他還是笑著伸出了手:“你們好,我是遲川一日,初次見麵,很高興見到你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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