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1 / 2)

見克希瓦瑟注意到了她,六道凪衝紅發青年無聲地比劃了幾下。

——要進來聊聊嗎?

對方毫不掩飾地攤牌,克希瓦瑟倒也不意外。

他低頭想了想,回了對方一句:

——等下山時再說吧。

大半夜的,跑去獨身一人的女孩子房裡,就算當事人雙方都不在意,他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某隻鳳梨在暗中窺屏,等著隨時給他一叉子。

得到回複之後,六道凪往後退了一步,隨後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窗前。

克希瓦瑟盯著那扇窗戶看了一會兒後,也無聲地翻窗回了自己房間,等待天亮時分的到來。

第二日的早上七點整,古堡中的傭人們開始挨個房間敲門,提醒客人們去餐廳吃早餐。

“你們這裡還提供統一的叫醒服務嗎?不怕還沒醒的客人有起床氣嗎?”

因為提前打開房門而沒有“享受”到叫醒服務的克希瓦瑟好奇問道。

“我們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前來叫醒各位客人,因為客人們今天上午就要返程,錯過了出發時間就不好了。”回答他的是一位作為領班的執事,對方十分有禮,“而且,我們這裡的早餐也是統一供應的,遲些就要冷了,再加熱的話,口感會打折扣的。”

“欸,你們說的‘主人’是指秋元先生嗎?”克希瓦瑟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的,沒錯。”答話的執事略微睜大了眼睛,像是在詢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一樣。

“啊,這個很簡單。”克希瓦瑟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十分好心地為對方解惑,“按高島先生昨天說的話,城堡中的一切事務由秋元先生決定,他是古堡的主管,想必是長期住在古堡內的。”

“而高島先生昨天離開餐廳回房時,卻有傭人在他前麵帶路,這足以體現出他平時並不在古堡內,所以對於內部的道路和我們這些外客一樣,不是很熟悉。”

“根據秋元先生昨天對時間很在意、破壞了他的預定時間表就顯得有些焦慮的表現,想必在城堡區域內,他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行事規劃和時間標準。為了維持這套規劃,他甚至可以失禮地不顧客人的感受。”

“眼下的整點叫醒服務,不是很有他的行事風格嗎?”

“說起來,比起現在的一把手高島先生,可能秋元先生對你們的威懾力還要更強一些吧。”

“被您看出來了啊……”這位資曆老的執事沒有直接矢口否認,而是感歎了一聲,“還請您不要點明這一點。我,以及我的同事們都會感謝您的。”

在交談了幾句之後,執事朝克希瓦瑟致意,隨後繼續敲起他隔壁房間的房門來。

“安齋先生、安齋先生,到了該起床用餐的時間了。”

安齋滕一是登山團中那位老人的名字。

“安齋先生他會不會是先下樓了?老人家總是會醒得早一些。”

見執事敲了半天的門,門內也沒有任何反應,克希瓦瑟駐足提出了看法。

“沒有……安齋先生並沒有在餐廳。”

“而且,為了能及時服務各位客人們,昨天整夜一樓都有我們的同事在值守,也沒有人見到安齋先生出去。”

客人的住宿區相對於古堡其他部分較為獨立,想要前往其他區域,一定會經過一樓旁的樓梯。

除非是像昨晚的克希瓦瑟一樣,翻窗戶爬外牆來去。

但是,從那位老人身上可看不出任何身手靈活的痕跡。

克希瓦瑟原本準備下樓的腳步方向一轉,往安齋滕一的房門外走去:“有備用鑰匙嗎?”

“這……不太好吧。”

執事很快明白了克希瓦瑟想要乾什麼,臉上有些猶豫。

“預定的早餐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客人不能按時到達餐廳的話,你們那位秋元先生會生氣的吧。”

“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是客人,今天就要離開了,但是你們……”

這話一出,執事沒有再吭聲了,隻是站在原地。

克希瓦瑟在經過他身邊時,則是順手順走了藏在對方衣服下的那一大串鑰匙。

他想的沒錯。

那位秋元先生,大概是死板又控製欲強的人,見不得自己的預定計劃被打破,甚至要求其他人也遵循這一點。

搞不好,是個容易走極端的人。

“七月先生……”

“Lucky~”

克希瓦瑟不等執事勸阻,便試出了正確的鑰匙,擰動了鎖芯。

隨著房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鑽入了二人的鼻子中。

“這是……!”

“看來,你們的秋元先生要暴跳如雷了。”克希瓦瑟聳了聳肩。

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具趴在血泊之中的屍體。

但是倒下的遇害者,卻並非是這間房的住客安齋滕一,而是本該住在二樓的那名魁梧壯漢井之頭次郎。

房間的臨時主人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接到消息後,秋元次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已經儘力維持住了現場的原樣,隻是進去確認了一下井之頭先生的生死,其他人已經去通知高島先生了。”

“什……”聽到這句話後,秋元次介的臉色除了氣憤之外,還多出了一絲慌亂。

果然,先前跑去叫高島雅已的傭人又跌跌撞撞地衝了上來:“不……不好了,高島先生也出事了。”

高島雅已的房門也一樣,無論怎麼敲都無人回應。

原本傭人們是沒有這個膽子去擅自開門的,但有這邊凶案的例子在前,他們一時也沒顧及太多。

結果一開門進去,就發現了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高島雅已。

比起這邊現場稍微好的一點,就是房內沒有任何血跡。

“我已經報警,通知警察了。”

住在安齋滕一另一側的那名寡言長發男子推門走了出來。

秋元次介猛地一扭頭,望向對方。

“有什麼問題嗎?”長發男子問道。

“不……沒什麼。”

發生了兩起命案,報警才是最正常的處理方式,秋元介次的麵色漸漸冷靜下來,不再顯露出異常。

此時仍在樓下的遲川一日則是轉頭望向窗外嘀咕了一句:“這座吊橋還挺結實好運的……”

在這種隨時能進入暴風雪山莊模式的情境下,它居然沒有斷掉或是被燒掉來成就這一幕。

搜查一課的警官們在接到報警後很快便趕赴了現場,可能因為是在山上,所以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

與井之頭次郎明顯是被人謀殺的不同,高島雅已的死亡現場看上去有些乾淨過頭了。

經過初步勘察,警方更傾向於高島雅已是心源性猝死。當然,以防萬一,鑒識科的人還是把房內的一些物品都拿去化驗了,其中就包括桌上那杯隻抿了一口的咖啡。

這一切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所以接下來警方的重點便放在了井之頭次郎的死亡現場。

“也就是說,這間房間原本屬於一名叫做安齋滕一的老人,而本該住在樓下的受害者卻出現在了這間房中。”近日剛調崗到搜查一課的伊達航記錄著在場人的證詞,“那麼,那位安齋先生在現場嗎?”

“他不見了。”

“不見了?”

“是的,我們用鑰匙打開鎖住的房門時,房內隻見到了井之頭先生的遺體。”先前敲門的執事解釋道,“之後我們也去二樓井之頭先生的房間內看過,裡麵同樣沒有人。”

“剛才你說‘你們’,也就是說,第一發現者不止你一個對嗎?”

“是的,還有住在隔壁的七月先生。”執事伸手指了一下克希瓦瑟。

“你們確實沒有移動過遺體對嗎?”

“位置的話,確實沒有動過。”

回答這話的,卻不是執事,而是正從現場房間內探出頭來的鬆田陣平。

“被害者留下了‘sage’。”

井之頭次郎留下的並不是文字訊息,而是一個手勢。

他趴在地上,頭朝向房門,左手向前伸出了一根中指,而中指上所沾血跡和地板上對應乾涸血跡的位置是一致的。

“伸出一根中指……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一’嗎?但是比‘一’的話,一般人會更習慣用食指吧,除非是他個人有什麼特殊的習慣……”

“總不能是在對凶手說‘f**kyou’吧。”

199號拿著小本子,蹲在屍體附近沉思著,但他的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周邊的登山團成員們。

“也有可能就是單純地在指著些什麼。”

鬆田陣平蹲下,沿著受害者中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是房內靠在牆邊的大座鐘。

大座鐘有一人多高,下方鐘擺前的玻璃門是可以打開的,足夠人鑽進去。鐘擺後方也確實留有一道小門,方便人對座鐘進行維修。

但座鐘內的空間畢竟有限,一眼便能望到底,有什麼東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整個座鐘裡外被警察們認真搜索了許多遍,可還是一無所獲。

警方不是沒有考慮過座鐘後藏有密道這種情況,畢竟這樣也順便破解了密室的問題——門窗緊鎖,鑰匙在房內桌子上,擁有備用鑰匙的執事有著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他在推定的死亡時間內一直都待在一樓的監控下。

起碼在井之頭次郎的這件案子中,眼下有犯罪可能性的嫌疑人隻有住宿區的登山團成員們。

聯想到自己昨晚在爬牆時所聽到的響動,克希瓦瑟倒是猜到了關鍵所在。

不過他並不打算參與進案件的偵破當中。

他又不是六月一日。

而且……他掃了一眼眼前這些“搜查一課”的警官們。

有不少陌生麵孔啊……

這些生麵孔的頭頂麵板上,無一例外地頂著[警視廳公安部]的字樣。

這是怕計劃中出什麼意外,所以混在搜查一課的隊伍裡先上來了嗎?

怪不得搜查一課來晚了些,恐怕是被公安半路攔住了吧。

不過這群人一看就很敷衍,與他們認真辦案的刑警同事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好好勘察案件現場,隻裝模作樣地掃了幾眼之後,就扔下案子分散著站開了。懂點門道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們是在警戒著些什麼。

裝得一點兒都不像,演技差評!

這群人就是這樣當公安的嗎?

連蘇格蘭的臉上都露出了無語的表情啊!

雖然隻是極其細微的一點點變化。

而就在克希瓦瑟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時,遲川一日則是秉持著不久前剛在搜查一課眾人、特彆是鬆田陣平麵前立好的形象,悄悄戴上手套,溜進了現場,一本正經地勘探起來。

拿著答案反推解題過程要簡單得多。

他在伊達航前來勸阻他不要隨便在案件現場亂逛之前,一把掀起了書櫃旁邊的遮光窗簾。

一麵靠牆擺放的、足有一人多高的大鏡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麵鏡子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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