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2 / 2)

“就在這兒等著吧。”遲川一日坐進了據點最深處的一間密室中。

看時間,622號和154號應該已經把分析推算出的地址發送給公安高層了,柯南他也應該已經把自己被伏特加綁架的這件事告知了降穀零。

兩邊相互印證之下,紅方不難得出結論——組織boss確實是藏身於這個據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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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到這裡來了。”

遲川一日並不是第一個進入密室的人。他在踏入密室、看見某個熟悉身影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說過,你可以不用來的。”

矢川仁幸隻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淡然答道:“在最後的決戰中,如果組織boss麵前空無一人,那未免也太沒有排場了。”

遲川一日:……他不是很想要這種組織boss的排場。

“我記得基安蒂、科恩他們待會兒也會過來……”

不過他的話沒能說完,就對上了矢川仁幸複雜的眼神。

——基安蒂、科恩他們也能作數?!

遲川一日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這句話。

當然,矢川仁幸口頭上是另一番說法:“不是‘據點裡’,我是指‘密室之內’,不能隻留boss您一個人。”

“作為您的波特酒,就讓我陪您到最後一刻吧!”

“我願意成為您的最後一道防線。”

聽到對方的話,遲川一日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觸動。

雖說矢川仁幸是知道他(boss)最多秘密的人,但是礙於“玩家”和“npc”之間的身份,遲川一日還是有很多東西不能向他解釋。

比如說,矢川本人不斷地死而複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再比如,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boss的外貌卻幾乎沒有發生變化?時間在他的身上流轉得過於緩慢。

他隻能用“矢川是組織的實驗品”“青春永駐是因為組織內的研究成果”這一類的理由搪塞過去。

當然,矢川仁幸究竟有沒有相信還很難說。

因為他幾乎不會主動去問這些問題。在遲川一日說到時,他也隻會露出包容的目光、安靜地看著對方。

他隻在第一次死而複生時,問過一次——“我還能擁有正常人所擁有的死亡嗎?”

“會的,很快。”

當時的遲川一日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就行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矢川仁幸的語氣也隨之輕鬆起來,轉頭便去研究要怎麼利用自己現在的體質了。

回想起那日的對話,又看了看此刻正站在自己身邊的矢川仁幸,遲川一日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為什麼你非要多死一次呢?”

“那boss您又為什麼一定要死呢?”

矢川仁幸目光灼灼地望向坐在自己身側的人。

“boss您現在的這個身份,有著前途無量的工作、有著誠摯交心的友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陽光之下。”

“我完全可以在此刻頂替您的身份,作為‘boss’被他們殺死。”

“公安消滅了組織,您也從此擺脫了桎梏,各自奔向歡喜圓滿的結局,這樣不好嗎?”

很好。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他要考慮遊戲最終的判定。

如果要完成這局遊戲,讓紅方取得勝利,那麼紅方必然要殺死組織boss。

在世界的判定中,組織boss是遲川一日,而不是矢川仁幸。

都到了最後一步了,絕不能因為這一點小瑕疵而功虧一簣。

“我們無法欺騙。”

遲川一日歎了口氣。

“但是我們可以欺騙其他人。”矢川仁幸蹲了下來,湊近boss耳邊,眼神中滿是誌在必得的光芒,“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裡的意義。”

“雖然我不能代替您死去,但是我可以保住您的名字、您的身份。”

“有朝一日,您可以清清白白地和您的友人們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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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降穀零為代表的公安們很快突破了據點內的重重封鎖線,或逮捕、或擊斃了據點內反抗的組織成員們,最終攜著一身的硝煙和火藥味闖到了密室麵前。

混亂之中,追蹤著定位器的指示,趕到這一據點的柯南也趁機溜了進來。

不過他十分有自知之明,難得沒有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麵。

他是偵探,又不是什麼戰鬥人員。

他隻是沿著戰鬥結束、已經被公安控製住的區域進行搜索,想要找到在他麵前被綁架的遲川一日。

畢竟在這種時候,公安有更加重要的職責,很難抽調出大量人手去專門尋找某一個人。環境又這樣危險,不得不讓人感到憂心。

隨著“砰砰”的幾聲,密室被發現,大門也被破開,公安們出現在了門外。

站在前方的降穀零手上和臉上都已經濺上了一些血跡,不過這都不是他的,而是這一路上做出了反抗姿態的組織成員的。

即便是經曆了激烈的戰鬥,他的目光依舊警醒,端住槍的手也十分穩當。

在門側的一陣煙霧過去後,他總算見到了組織boss的真麵目。

——那是一個戴著鷹鉤鼻麵具,坐在椅子上的人。

同樣闖了進來的諸伏景光率先發覺了不對。

因為對方的身形莫名有些眼熟。

像極了某個被自己和同期特彆關照、極其不安分的年輕警校生。

而降穀零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都到這一步了,你還不肯摘下麵具嗎?”

“我倒是無所謂。”用機器變過聲的電子音在密室內響起,“可你們就不一定了。”

boss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夾著麵具底部,緩緩從自己臉上挪開。

一張屬於遲川一日的臉赫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

現場認識遲川一日的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

就在眾人微微愣神時,密室的大門附近突然響起一聲炸響,一道洶湧而起的火線隔開了兩方。

公安被阻攔在火線之外,而火線之內的遲川一日則是衝他們微微一笑,隨後起身伸手擰動了牆壁上的壁燈,一道暗門出現在了牆角處。

降穀零抬槍就射,但子彈卻被驟然升起的屏障擋住了。

“這間房間裡麵有機關!”

他也顧不得再去思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縱身越過火線,打破眼前的屏障,將腳邊的鐵條踢出,想要阻擋對方的去路。

但對方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直接閃身鑽入了暗門之中。

飛起的鐵條恰好卡在了暗門處,留下了讓人通過的空隙,降穀零也不再多想,直接緊追了過去。

不過在boss即將完全消失在煙霧後的暗門中時,降穀零隱隱感覺,對方的臉和身形仿佛都變了,變成了矢川仁幸的模樣。

暗門之下是縱橫交錯的狹窄通道,他才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震天動地的響聲。

藏在密室牆麵之內的炸彈爆炸,將屋子夷為平地,堵住了來路。

跟在後麵的同事們生死不知,他也已經沒有退路了,降穀零隻能咬牙向前。

“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以超乎尋常人的身手,將boss逼至一條死路後,他呼吸急促地詢問道。

“你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重新戴上了麵具的boss開口時又恢複了電子音。

“不,你不是遲川一日。”降穀零語氣確鑿地說道。

boss剛才在他們麵前顯露出的確實是遲川一日的臉,但轉眼間又變作了矢川仁幸的身形。

這不難讓他聯想到當時在木下町研究基地的冰室中,那一模一樣的兩個矢川仁幸,以及組織剛剛的行動——對方將遲川一日綁架到了這個據點裡來。

冰室冷凍櫃中死去矢川仁幸僵木的臉、組織內有悖於人倫的各種秘密實驗、在不同身份人之間切換的boss……

種種線索盤桓在降穀零的腦海中,順理成章地串聯在一起,導向了一個驚悚的結論。

“遲川一日他怎麼樣了?”

降穀零的心裡不由得涼了下來。

boss既然能替代他的身份、使用他的麵孔,那名年輕人恐怕凶多吉少。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啊。”像是在印證降穀零的猜想一般,這一回,再度取下鷹鉤鼻麵具的boss變成了矢川仁幸的模樣,“沒辦法,隻能請你閉嘴了。”

“我原本還以為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呢,波本。”他有些遺憾地歎息道,“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難道你還想從這裡逃出去嗎?”降穀零嗤笑了一聲,“放棄這個念頭吧。”

“我們早就預想到了你像個耗子一樣在地下亂鑽的情況,所以已經提前計算出了這一片可能挖掘地道的地方,並派人在沿路查找可能的出口,外圍也已經完全封鎖住了。”

“就算你還設有機關能夠離開這裡,等候在你逃生道路儘頭的,也隻有子彈和牢獄了。”

“又或者,你想像一隻下水道裡的老鼠一樣,永遠窩在這節肮臟的管道中嗎?”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會挖地三尺,把你這隻發黴的老鼠挖出來,扔在陽光下曝曬。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們是怎樣見不得光的生物。”

可能是被戳中了痛處,也可能是被猜中了逃亡計劃,聽完降穀零的這番話,boss的麵色完全黑了下來。

矢川仁幸那張原本斯文的臉上,隻剩下猙獰和咬牙切齒的憤恨。

“看來你是想給我陪葬了。”

在幽幽說完這句話後,boss不退反進,猛然躍至降穀零的身前,拋棄槍械和他肉搏起來。

降穀零被boss這一突然的舉動一驚,但也不影響他反應極其迅速地接住了對方的攻擊,並在第一時間還手。

黑暗的通道中,二人激烈地纏鬥作一團。

全部精力都放在boss身上的降穀零並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側麵通道中,隱隱有一個黑色的人影露出了小半邊輪廓。

那人發出了無聲的歎息,隨後舉起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果斷衝另一側的牆壁扣下了扳機。

不久前發生在木下町地下的一幕,頃刻間就在此處重演。

爆炸、亂石、濃煙、震動……剛才還在纏鬥的兩人被迫分隔開來,但這裡已是無處可躲。

通道崩塌,透不進光的黑暗仿若深淵中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將打鬥的二人、以及那道黑影一同吞入了腹中。

在這一刻,代表著世界完成度的進度條終於走完最後一段,抵達了終點。

而分布在各個角落的玩家們幾乎在同時接收到了係統的轟炸。

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在他們的玩家麵板上不斷地跳躍、被覆蓋、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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