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琉西斯這一晚完全沒睡著,他被迫側躺著,耳朵有一隻手,尾巴也有一隻手。
揉揉捏捏,愛不釋手。
偏偏厄琉西斯獸化之後,身體敏感了數倍,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受不住地尖叫起來,他哼哼唧唧個不停,喊得嗓子都沙啞了。
太折磨兔了。
厄琉西斯試圖以“半夜尖叫容易擾民”的理由,勸停緋紅玩弄他的耳朵跟尾巴,但是對方懶洋洋張嘴,咬住他的耳尖,含糊地說,“放心吧,這座帳篷是隔音帳篷,我特意給你搶到的,叫得再浪也沒關係。”
兔子閉嘴了,他氣哼哼轉過身,不想再跟緋紅說話。
帳篷外走過無數的腳步,窺探的感覺如影隨形,厄琉西斯作為食物鏈底端的兔子,更容易被外界的動靜影響,幾乎是一有人經過,他的兔子耳朵就在緋紅的手心裡跳了起來,像彈了一團軟棉花。
往往這個時候,緋紅就展現了兔子飼養員的專業素養,她抱著受驚的兔子,輕撫著他的背脊,“沒關係,有我在,他們不敢進來。”
厄琉西斯背對著她躺著,他一聲不吭支起肩胛骨,用活動的骨塊肌肉推開了她的手。
“你怎麼還生氣呢?”
緋紅摟著他,“你那麼嬌氣,要住帳篷,我給你住了,要吃東西,我也喂了。”她感歎道,“多麼快樂的遊戲啊,你應該玩得很開心才是呢。”
係統默默地想,隻有你快樂的世界達成了。
男主這要不是變態屬性,現在就得崩潰了。
男人的黑發淩亂散在鎖骨,因為長時間的遊戲逃亡,他來不及剪掉,留下了一小截的長度,白天裡被緋紅用小繩紮著,到了晚上解開來,曲曲折折地卷著,頗有一種嫵媚色氣的感覺。緋紅又玩起了他的頭發,“留長了呢,兔斯斯真乖。”
她獎賞般吻了他耳尖一下。
兔子的耳朵布滿了密集的血管,當主人的情緒震顫,血管就更加清晰了,熱熱的,紅紅的。
“你閉嘴!”
他支起一雙薄而紅的兔耳,惱怒低吼,“我不是為你留的,是沒時間打理而已!不準再吃我耳朵!”
話音未落,後背的身軀突然發硬。
緋紅再度化身蛇軀,那顆碩大的蛇頭從背後探了出來,三百六十度旋轉,直直懟著厄琉西斯的臉。
“你說什麼?不是為我留的?是為哪個家夥留的?!”
“……我說的是沒時間打理。”
“哪個家夥是誰?”
“……”
厄琉西斯想給自己一巴掌,跟邪惡生物講道理根本行不通!
他眼一閉,腳杆子一蹬,然後自暴自棄地躺屍。
摸吧。
兔不管了。
年輕國王在遊戲裡艱難求生,而在遊戲外,阿爾法帝國又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主持人是副議會長。
“現在形勢更加嚴峻了。”副議會長扶了扶眼鏡,掠過一絲精光,“國王跟審判長困在遊戲裡,本就很糟糕了,再加上議會長被特殊手段帶走,當了‘幸運觀眾’……我們對這個遊戲已經失去了掌控,我提議暫時封存,先清除魔王病毒再說。”
“暫時封存?副議長的意思是,連同陛下、審判長、議會長,還有我們一些精英天才,都要被鎖在遊戲迎接清除程序嗎?”
樞密院的顧問官神色冷峻,“不知道的還以為副議長的褲頭也繡著篡位二字呢。”
同為帝國權力機構,樞密院跟大議會的關係可不好,一個忠心護主,一個野心勃勃。
看看他們的議會長,那條紅褲衩都囂張到什麼程度了!
樞密院堅決認為他們是蛇鼠一窩!
為了不讓大議會一手遮天,樞密院這次特彆邀請了軍部入會。
傾倒了無數帝國女性的維上將依然暴力出鏡,他敞著上半身,佩戴著醫用治療機械,紅綠色調的管子插在健碩的胸肌上,還罩了一層淡藍色的透明膜,隨著男人的沉厚呼吸,寬闊的胸背壯觀起伏,青筋拔起,像一頭盤踞的猛獸。
儘管國王缺席,維上將還是非常漂亮拿下了爾頓星係,為阿爾法帝國的版圖又增加了一個全新的全興。
目前軍隊正在清理戰場,不日就要返航。
作為這次的功臣,維上將的半邊臉被鋒利的武器割傷,從額頭到眼睛之下,劃出一道深刻的血痕,險些損壞了眼珠。
顧問官慰問了一句,“維上將還是要注意休息。”
對方搖了下頭,“我沒有大礙,但是國王不能再留在遊戲裡了,他會被魔王廢掉的。”
彈幕觀眾經曆過數次大恐慌之後,突然就開始躺平了,有的甚至還認為這是帝國的惡作劇,故意弄出一個魔王小綠,來刺激他們的情緒閾值,這個觀點得到了不少觀眾的支持。但參與此事的高層人員卻知道,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鬨劇。
他們製造的遊戲正在“吞噬”他們。
危險也在逐步逼近。
而他們卻因為與遊戲主腦白的斷聯,沒有辦法進入遊戲,開展他們的營救計劃。
“廢掉?”係著領結的議員風度翩翩地說,“維上將,您有點誇大了,無論是國王還是審判長,我們帝國的意誌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至於他們的議會長,廢物美人莎莎,不好意思,他們覺得他跪得更快。
“不會屈服?”
維上將麵無表情,“你看過直播了嗎?直播裡的國王都被魔王馴養成什麼樣了?動不動就哭,摸個屁股還哼哼唧唧的,這是帝國意誌嗎?”
“……那是尾巴,上將。”
“不是尾巴,是你們種下的血腥惡果,生效了!”
他最開始就極其反感星球審判,這是利益聯結的產物,也是帝國惡魔的狂歡,要將血和恐懼塗滿每一張被犧牲的麵孔。維上將並不反對戰爭,他反對的是強權淩/辱,以審判之名,來滿足當上帝的快感。
他覺得惡心至極。
但他是帝國的刀鋒,做不出損害帝國利益的事情,在他第三次的反對提案被駁回後,維上將決定守好他的軍部,不讓一些腐朽的規則滲透進去,讓刀鋒淪為上位者的侵略機器。
維上將環顧成員們,沉聲道,“放任到這個程度,是遊戲管理者們的集體失職,等遊戲終結,要按責任追究。”
眾人不敢說話。
主腦白都淪陷了,遊戲管理者的審判長跟議會長也困在遊戲當中,這還怎麼追究?
副審判長維護上司,他冷冷道,“這麼說,上將有解決遊戲病毒的辦法了?”
維上將眉鋒壓低,強大的氣場壓得成員們喘不過氣。